中央情报局。
克格勃。
军情六处。
小区大妈。
我一直以为这四大组织掌控着全世界所有机密。
现在，应该再加进去一个人。
李灿。
纵观高中与她在新班级相遇以来，多少重大讯息都是她挖掘出来的。
沈微琪和于兰的过去也好，高云的家庭背景也好，四个手机号码也好。
还有各种新闻八卦。
如今，她又挖掘出一个爆炸性新闻。
关于黑胖子和梦雅的新闻。
他们两个的关系可以写成一本书，名字叫做《我是落魄的贾宝玉，遇上了发达的元春姐姐，但是元春姐姐不仅不理我，还对我家落井下石》。
这两人，是千真万确的亲戚。
李灿在电话那端对我言之凿凿：“绝对没有错！我对着电脑对比好几分钟！黑胖子他爷爷和梦雅的奶奶绝对是亲姐弟！”
哦，书名还要再改一下。
――我是落魄的贾宝玉的孙子，遇上了发达的元春的孙女，但是对方不仅不理我，她姥爷还对我家落井下石。
理清了主线，我觉得自己嘴角抽搐：“梦雅完全不知道这事吧……看她平时的表现，估计没想到吧。”
李灿连连赞成：“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她！”
“告诉她有什么用呢？”我反问，“有些事还是不知道比较好。”
“但是这么耸人听闻的消息不说出来实在可惜啊！天哪！黑胖子和梦雅竟然是亲戚！可见梦雅姥姥的基因有多强大！啧啧！”
李灿的重点完全歪到了一边。
我赶忙劝她：“梦雅要是知道你背地里偷偷调查她家的事，会对你做出什么我可不能保证。别忘了她是王梦雅。”
战斗种族的基因可不是开玩笑的。
李灿那边顿了一下，接着用十分不甘心的语气回答：“说的也是。啊，难道这件事就只有我们两个知道？好无趣！”
“你要是觉得无聊的话，倒不如去查查另一件事。”
我悄声给她出主意。
李灿忍不住大笑：“小爱你真坏！”
“我可什么都没有做啊。”
只是在背后出出主意而已。
开几个，无伤大雅的小玩笑。
－－－
次日刚到学校，李灿就对着我眨眼睛，冲黑胖子的桌子努嘴。
黑胖子不在教室里，桌上依旧只有一张纸一支笔。
这家伙的存在感就只有在游戏机没电时候的鼾声。
真不明白他既然不想上学，为什么还要天天来这里混日子。
我小声问李灿：“他来了？还是没来？”
“小白说来的时候看见他桌子上有个纸条，他看见纸条就跑出去了。”
“纸条上没写什么过分的东西吧。”
保险起见，我追问。
李灿摊手：“我又没有看，怎么会知道。”
我点点头，开始看我的书。
偶尔也会分心去想李灿为什么如此执着于这种事。
大约就是出于兴趣吧。
对某个人有好感或者对某个人很讨厌的时候，都会不由自主得关注这个人。
这是十分常见的一种情感。
但是一定要小心控制，不要让这种情感越界。
否则，会很麻烦。
“小爱。”
冯玉策刚进班，直接叫我。
我抬头，书还没有来及放下，直接被他拉着出了教室。
走廊上，和黑胖子擦肩而过，他以黑熊般的吨位和移动速度直接把我撞到糊在地上，却一句道歉也没有说，阴沉着脸跑回班里。
我就说不能做坏事，迟早要报应到自己身上。
拍了拍身上的灰，抬头看到冯玉策对我伸出手。
“不用，我自己行。”
我扶着墙站起来，拍干净裤子上的灰，问：“要去哪里？出了什么事？”
“不能在这里说。”
冯玉策的语气里带着罕见的不安，我想了想，带着他往那个被封锁的天台走去。
他在翻栏杆的时候脚下滑了一下，然后一个踉跄，我伸手抓住他：“真不好意思，但是没人的地方就只有这里了。”
冯玉策往天台边缘走了几步，环顾四周，然后回头看我。
“这里，没变啊。”
我飞快点头，将这个话题岔过去：“出了什么事？”
“昨晚爷爷宴请一些朋友，穆小暮和卓小姐也来了。”
我点头，很难想象卓惠子那种奇怪的人会穿怎样的衣服出席。
“有什么问题吗？”
“我虽然还只是个学生，但是也被允许加入。”冯玉策压低声音，他背对着太阳，影子投在我身上，让我看不清他的表情，“有人，谈到了你。”
“我？”
我有些惊讶，但还不至于震惊，毕竟我最近和卓惠子走得很近，之前又和穆家姐妹接触频繁。
“说我什么？”我露出微笑。
冯玉策抬手擦了下鼻子，头转向一边。
“说你……挺有天赋。”
“哪方面的天赋？”我有点兴趣。
冯玉策揉了揉头发，迟疑起来：“卓小姐对你的评价，挺不错的。说是，如果以后有机会，挺想，嗯，把你介绍给我家的一些人认识认识――”“停！”
我听出了端倪。
怎么有种带我去见家长的意思？
“感觉怪怪的。你要说什么？”
“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爷爷只说有机会最好见个面。卓小姐那个人，你知道的，好像什么都说了，但实际上什么都没有说。我也问了小暮姐，小暮姐说她只是听说想要让你加入。”
“加入什么？”
“我……不知道――这件事我还没有和老季说，请你不要误会。爷爷那边我会问清楚的。总之，现在还不明朗，我也就只能……”
这人到底是在期待什么？
而且，我实在不认为自己有什么能力能够让他爷爷也认可。
关键问题在于，卓惠子究竟在计划什么啊？
好像什么都说了，但实际上什么都没有说――虽然冯玉策是这样说的，不过按照我对她日常言谈举止的观察与思考，如果知道她说了什么，应该能推导出一些蛛丝马迹吧。
冯玉策低着头要回去，我叫住他，追问卓惠子究竟说了什么。
冯玉策认真想了会儿，然后告诉我。
“卓小姐说，你是个和她有点相似的人，虽然不完全，但是武力值高的惊人。与其做个演员，不如做个导演，或者编剧也不错。时间什么的不用考虑，关键要好好利用头脑――就是这些。”
冯玉策说完，再次强调他会和自己爷爷说清楚，尽量避免我和他家人见面。
我想，冯玉策的确是误会了什么吧。
他思考的角度，或许太过甜蜜。
而事实……
与其做个演员，不如做个导演，或者编剧也不错。
多么熟悉的台词啊。
卓惠子和我的相似之处，大约就在于行事风格吧。
在幕后，导演好戏。
但是，我能理解到的也只有这些。
“不完全”“武力值”“不用考虑时间”以及“关键是利用头脑”。
看样子不久之后，就会有什么事情主动找上我吧。
要做好准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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