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微亮.苏浅便醒了大半.只觉得自己被他固在怀里.想动也动不了.她只能露出头部.安静地看着他睡觉的样子.嘴角不禁意间弯起.满足溢满全身心.
那一眨眼的功夫.他的眼睛便睁了开來.一对深邃的笑眼望着她.苏浅莫名一窘.气呼呼道:“好啊.原來你在装睡.”
他低头吻着她的额间.沙哑的声音依旧.却显得颇为懒散:“自然想看看夫人你会对为夫我做什么.”
只见她眼帘一抬.一双乎亮亮的大眼睛望着他.笑道:“那夫君你认为我会对你做什么.”
南宫弈弧度略略弯起.眼含沉沉的笑意望着她.忽地低下头在她耳畔暗暗地说了几句.这倒叫得苏浅的红脸更为红了.
南宫弈趁着她窘迫无比的困境.微转头便对着她的唇重重地吻下.苏浅双手抵着他.却被他抓住固紧了力道.十指交缠.他压着她.灼热的气息扑面而來.软绵的唇舌缠绕.暧昧氛围溢满.
“呜...南宫.”苏浅被他搞得喘不过气儿了.全身无力反抗.只能柔柔地轻唤着他的名字.两人却愈加紧贴着对方.气氛渐渐脱离了正常的轨道.
“阿浅...”南宫弈轻声叹着.呼喊着她的名字.性感的薄唇一路路向下舔着.碎咬着她的锁骨不放.那软绵绵的力道倒叫得她应付不來.
偏偏好巧不巧.正当他们沉醉其中的时候.外面街道上突然开始混乱起來.人声嘈杂.好似又发生了什么.
南宫弈眉一挑.刚刚的气氛也就做不出了.懊恼地看着窗外的光.有些想要毁掉的冲动.
苏浅脸色渐渐恢复正常.盯着上方南宫弈不爽的眼神.不禁意就噗嗤笑了起來.他低眼看着下方的女人.此时她身上的衣物已被自己褪去了大半.只留着残物在身上.他身子一倾.索性直接将她拦腰围着她.默默地帮她将大衣围好.拍拍她的头.暖声道:“还是睡觉吧.”
苏浅一脸无辜.刚刚的气氛好像就是梦一样.倒是自己刚刚也心血來潮了.她的手臂也环着他又睡了一阵子.直至外面谣言四起.民心慌乱.
梳妆桌前.苏浅单单穿了一件冰蓝色薄衣.尚未起身的南宫弈眼看着她的衣服.自觉有些不满.才慢慢道:“阿浅.外面冷.多穿点.”
苏浅转过头看向他乖乖点头.此时他胸膛大露.长发紧贴着他的脸.他的胸膛.倒是有些诱人.她说:“南宫.你是不是该起了.怎地现在比我还懒.”
夫人的话作为夫君的哪能不听从.他只能慢吞吞地來到她的身边.下巴抵着她的香肩.样子倒颇为撒娇.
苏浅见此无奈一笑.道:“时日不早了.还不去换衣服.总不能让念雪等着吧.”
“不行.让我们再待一会儿.”南宫弈微眯的懒眼.手臂圈着她的腰.样子甚是亲昵.
她说了很久南宫弈才肯放开她去换衣服.这次他的衣服倒是换了种样子.也不是那般黑衣了.浅蓝单调的衣袍倒是衬得他绝美的面容.手腕处衣袖松松挽起.简略华丽.
他望着她.笑道:“难道夫人又看呆了.怎么又发神了.”
苏浅瞪着他.有些气呼:“就喜欢看你.谁叫你是我夫君呢.”
南宫弈见着她未绑的长发.散开來绕着她的腰.便知道她单个一人不能搞这头长发.他将她压下坐在凳子上.持着木梳子缓缓地替她梳顺交结的发丝.她也只是通过桐镜安静地看着他的脸.
简单的发髻南宫弈倒是梳的得心应手.再取一枚发簪挽着发丝.那便是完成了.苏浅摸着头上的发簪.他说这是桂碧浮落玉簪.苏浅知道他只是想做做夫妻之间那些亲密之事.苏浅笑笑看着他道:“你的手倒是好巧.我都有些嫉妒你了.怎么梳得比我还好.”
南宫弈笑笑道:“那你也來帮为夫束发如何.”
苏浅抬眼望了望虽乱却魅的墨发.就知道南宫弈一直待着她为他束一次发.苏浅欣慰点头.小手在他柔滑的长发上來回滑动.固定了发之后却又找不到锦绳.也不好松开手.要不然便前功尽弃了.她心下琢磨不定.只好暗自拿了一根红绳暂时系着.
这点小动作怎么会逃不过他的眼睛.他只是笑着不说话而已.两人在里面磨蹭了许久才肯出门.
见难得的暖阳.要不是还有事情要做.也想着晒晒日头.除除身上的霉气.
三人坐谈亭门院落.关于青玉牌这件事念雪还不知道居然还有魔界插手.她想起前日卢瑟那妖的诡笑就觉得不爽.发誓要将他生擒.
“青玉牌乃神器.绝不能落入魔族之手.事关重大.我还是去找我师兄來比较保险.”念雪难得的一脸严肃.
南宫弈点头同意.才笑道:“时间已不多.你还是早些离开比较好.”
念雪动身离开后.已时至下午.此时延龙国正后端龙山却燃起熊熊大火.刺眼的火光照着巍峨的高楼.人心惶惶.皆不敢迈出家门一步.
此时此刻.南宫弈早已经携着她去了龙山暗处的青玉黄陵.
青玉黄陵内部地界杂乱.错综复杂.不禁让苏浅绕着头痛.要不是前面有南宫弈领着自己.恐怕早就已经迷了方向.
他一再嘱咐跟紧他.可南宫弈沒想到她连走个路都会跟丢自己.他皱眉.头实在是痛.这复杂的地宫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苏浅迷了路.却意外找到了一个人.是很久不见的人.而且沐静连已经受了伤.
苏浅细眉微皱.还是心软蹲下來为她疗伤.苏浅说:“你怎么受伤了.”
她眼神里透露着很多无奈.道:“我被卢瑟袭击.只能藏在这里.”
“你知道爹和姐多担心你吗.”
“嗯.我知道.但我不能回去.”沐静连虚弱一笑.脸色亦是苍白无比.
“能给我个理由吗.”她抬眼看着她.有些无奈.
“苏浅.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而我的故事在我沒想起來之前就已经变得很复杂了.”
沐静连望着她明亮的眼睛.终是抵制不住苏浅的坚持.她弱笑道:“苏浅.你知道吗.我不是沐静连.我叫桐然.我现在只记得模糊的片段.兴许我那时候转世成了沐静连吧.”
却见苏浅恍然一笑.弯了弯眉角道:“确实.每个人都有故事.我也不强迫你什么.但不管你是谁.你也得照着自己的心活下去.”
桐然一愣.着实沒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这才意识到沐苏浅已经变了不少.
沐静连领着她去了条暗道.说这可以直接抵达秦落瑶的所在地点.苏浅问她你怎么办.
桐然便只是半眯着眼.却隐隐透露出一丝红光.她说:“我刚刚又记起來了点事情.你不用担心我.我不会这么容易就死的.”
苏浅虽在担心南宫弈.但也知道他很强大.根本不需要自己的担心.心下也就一心一意地潜入地道.寻找出路.
司徒琏的目的一直都是为了复活水晶棺内那安详睡姿的女子.他所做的一切皆是为了她能再次转身回眸一笑.因为她给了他初次的为人冷暖.
而她临死前的凄楚容颜却令他久久不能忘怀.所以他丧心病狂.短短的几年时间便收集了各类死而复生的情报.只能让她复活.
此刻的他面色冰冷至极.全无原先的优雅之态.扶手而立.只是看着祭台之上飘浮昏睡着的秦落瑶.
召唤仪式已经开始.秦落瑶便是触发青玉牌的媒介.
司徒琏走至水晶棺旁缓缓蹲下.修长的手指触摸着水晶棺的玻璃冰层.神情温和眷惜.好似在抚摸那女子绝色睡颜:就快了.再等等吧.
青玉牌并不在任何地方.自始至终都寄生于秦落瑶的体内.青玉牌有唤回亡魂的能力.但其表面却可自生剧毒.人人皆不得触之.因为这个毒素.使得她忘却了童年中最重要亲人和他的记忆.
秦落瑶的身形漂浮在祭台半空.周身皆被几道金色圆圈式的法咒隔空环绕着.无神寂的眼眸看着沒有方向的远方.她已经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却在此时祭台两方顿隐现出两条金黑色锁链.直冲向秦落瑶.牢牢地困住她的双臂.嵌入血肉中.直至出血.突有强大的异力涌入体内.秦落瑶双瞳猛缩.惨烈的声音充斥了整个大殿.
司徒琏正是要用这股力量将秦落瑶体内的青玉牌强行逼出.
“司徒琏.”司徒萧只身一人冲破了重重防卫.身上的血迹十分显眼.他一脸肃杀之势.怒火吞噬了他的清醒意识.他顿地闪身砍向司徒琏.
司徒琏却是不急.他早已聊到司徒萧会一人闯入大殿.他回神.贴近棺旁的玻璃.轻轻吐出:“等我.马上便结束.”
“你至今的做法都是个错误.”司徒萧愤然.一面突击.一面说道.面对这个曾是他最亲的亲人.但司徒琏为了那个女人.做下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即使他们是亲人.
“错便错吧.我只要她.”司徒琏薄唇微勾.甚是苦涩.左手暗中划下利杀印.心下一狠.劈入司徒萧的体内.他猝不及防.大吐鲜血.跌坐于地.
萧寒.不.他不是萧寒.她眼眸内划过一丝白光.看着发丝微乱的他.瞳孔慢慢缩小.眼角终是一地眼泪滑落:他是以前经常对我笑.逗我开心的大哥哥.他是延龙国的九皇子.他是司徒萧.他是许诺自己一生的人.
她顿然醒悟.叫着他的名字.一如既往的声音传入了司徒萧的内心.他略有血丝的嘴角微勾.久然才一笑:沒事便好.接下來我便救你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