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绍是个得力的人,只此一夜,宫中的风向又变了。
那些下人们口中都在传,昨日锁灵地牢里来了个刺客,打算毒害幽兰姑姑,被盼山姑姑捉个正着,此时在地牢里关着,少不了一番严刑拷打。
我让秋安她们时刻留意外面的动静。
平玉帝姬知道这个消息后大怒,训斥了一番盼山姑姑。
河睢宫内的人都说,那幽兰姑姑毕竟是帝姬身边的人,平玉帝姬心疼自己身边的人,自然是要生气。
我让贺兰明山替我给盼山姑姑传话,让她稍安勿躁,等到这事过去,少不了她的好处。
盼山姑姑也让贺兰明山给我带回了话:“奴婢跟着公主,什么也不图。”
永安殿一时半会儿倒是没什么动静,而且盼山姑姑在苏采莲的嘴里什么也没问出来。
证据不足的事,苏采莲便是死不承认,而证据确凿的那几档子事,倒是一人抗下所有罪名。
地牢的人来禀告说:“那个苏采莲抱着必死的决心,就是不肯供出幕后主使。”
等地牢的人走后,秋安问我:“公主,您打算怎么办?”
我倒是没想到苏采莲有这番心性,但也不急,“我们查了那么多事,总有能用到的吧?”
秋安恍然大悟,脸上露出笑,她其实也是个美人,只是不喜欢打扮。
苏寒烟那里仍旧一切如常,不见一点慌乱,没有刻意地撇开她和苏采莲的关系,正常每日去平玉帝姬那里请安,也和别人一起聊起宫中近来发生的事。
帝姬在请安之时有些责怪她:“那个幽兰女官是本宫的人,虽然一时获罪在地牢里,但是也轮不到你永安殿的人以下犯上,前去毒害,苏寒烟,你如何自证你的清白。”
苏寒烟见平玉帝姬责怪她,眼里立时就有了泪花,楚楚可怜地答:“那个采莲是臣女的远亲,自小凄苦,臣女不知她如何入得帝城,做了女官,但是臣女只是念及那一点很久不往来的亲情,才把她要到永安殿,也没有派过重活,因此便疏于防范,没想到她做下了这等事,帝姬明鉴,真的和臣女没有半点关系,臣女不怕冤枉,只求一个清白。”
“真的?”平玉帝姬的眼里闪过一丝狐疑。
苏寒烟含泪的大眼睛写满焦急委屈,重重地点点头,“臣女不敢隐瞒,而且那个采莲在永安殿也甚少与人来往,和其他人都不怎么说话,臣女也想知道她为何会有这么歹毒的心肠。”
平玉帝姬一时无话,看着苏寒烟陷入了沉思。
千木在一旁说道:“帝姬,臣女觉得,寒烟姐姐说得倒是有些道理,我相信她的清白。”
苏寒烟感激地看了千木公主一眼,平玉帝姬眼中的冰霜开始化掉,有些无奈地说:“你起来吧,本宫也是想还后宫一个安宁,让皇兄在前朝能安心政事。”
苏寒烟这才起身,擦了擦眼中的泪,坐会了位子上。
“采莲她原来是寒烟妹妹的远亲,这倒是有些出人意料。”丹凰看了眼我,又轻
轻瞥了下苏寒烟,漫不经心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丹凰姐姐不要拿妹妹说笑了,这也算玉岛山家门不幸了。”苏寒烟眼圈仍旧红着,回了丹凰。
“家门不幸?寒烟妹妹这就有些严重了,不过我倒是很好奇,那采莲既然是你的远亲,是你们玉岛山苏家之人,还是你的表亲呢?”丹凰在那儿不依不饶地追问。
“这……”苏寒烟一时之间不知要如何回答,脸憋得通红。
“够了!”平玉帝姬在上面冷冷地说了一句,丹凰这才放过苏寒烟。
从平玉帝姬那里出来,我和丹凰走在一起。
其他的女子远远躲着我俩,但是也避着苏寒烟。
丹凰问我:“妹妹最近这是事情办得有些凌厉,可是不再忍着了?”
我知道她并没有恶意,也不相瞒,“姐姐说笑了,只是我从没想到帝城里的水会有这么深,从前姜浅尘在的时候,谋略不输男子,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知道她们的套路还能防着一些,如今这背后之人,根本就看不出她有多少手段,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真的是伤脑筋。”
“妹妹,何不连根拔起呢?”丹凰依旧是波澜不惊地说了这么一句,但我也能看出她眼角的冷意。
我只庆幸,丹凰对我,倒真的是有那么几分真心实意,虽然是因为青凰的原因。
“我如今在宫中行事方便,但是玉岛山的势力我是知道的,前朝后宫无不盘根错节,最近我虽然费了些气力找到线索,但是只怕玉岛山的人还有些后手。”
眼看着到了分叉的路口,丹凰回去之前嘱咐我,“你万事小心些,若是一个人办不成的事,告诉我一声,姐姐不才,但会鼎力相助。”
回了凤仪宫之后,秋安和我说:“公主,依着您的吩咐,我去庄绍人那里,河睢宫的侍卫并不全属于朝安宫所管,有些是平玉帝姬亲自授命,乌统领的手下只有一部分。”
我嗯了一声,“知道了。”
秋安抬头看我:“那公主打算怎么办?”
“河睢宫里面的势力,乌北寒都掌控不了,我们能怎么办。”这话我说起来也是有许多无奈。
“难道我们就慢慢等么?”
“等?”我叹了口气,“等如果有用的话,那便慢慢等就好了,只是帝城瞬息万变,我们等的时候,保不齐别人在背后如何算计着我们。”
秋安不再说话,在那里站着等我的吩咐。
“既然苏采莲愿意一个人抗下所有的罪责,我们既然勉强不来,何不推她一把,你去盼山姑姑那儿,让她再放出些风,就说采莲罪孽深重,等着她的只有死路一条。”
秋安不解,我又补充了一句:“一定要把这个消息,传遍整个河睢宫,将四殿之内要传个遍,让每个侍卫,每个宫人都有个警醒。”
我在“侍卫”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秋安一下子会意,眉飞色舞地说道:“公主放心,奴婢这就去照做,自然让河睢宫的每一个侍卫都知晓此事。”
( = 老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