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我觉得自己和那画中的姬后有些相像的地方,但到底哪里像,也说不出来。
秋安看了我一眼,小心翼翼地说道:“其实,愔姬公主你,更像姬后多些。”
我还没说话,那边青青也开了口。
“姐姐,这话我都憋了半天了,我一进门看到姬后的画像便觉得很像你,可是进来之后仔细看,又越来越不想,等一会不看了,忽然一抬眼,就觉得很像。”
青青说这话时候自己眉头皱成一团,旁边的芷蔓也点点头,目光在我和画像上的姬后之间来回移动。
天色已晚,我便带着众人离开密室,各自回到住处。
明日便是宫祭大典,芷蔓和青青都想去看个热闹,我原本想继续呆在凤仪宫不出去,却架不住她们俩的一阵央求。
秋安也在一旁帮腔说:“公主明日不妨换身不引人注意的衣服,在角落里看看也好,一来就当出去透个气,二来也看看宫祭是个什么样子。”
我心里想着无非就是和水宫之内的祭天大典差不多,但看到秋安眼里带着渴望,便点头应允。
秋安陪我只是其一,想见外面的人才是真。
青凰在我入睡前回了凤仪宫,身边不见了那只赤凤的身影,青凰的眼里并不见一丝感怀悲伤。
“姬后她,是被人害的吧?”
我手里摸着青凰的羽毛,它回来后极为温顺,老实趴在我身边呆着,并不似往日闹腾。
秋安听我这么一说,脸上的神色十分激动,声音有几分颤抖着问:“公主何出此言?”
“姬后在人界也算有所美名,我见画里她那般面相,一看就是心善之人,听你所描述,那日姬后应该是被人下了蛊毒,发狂的癔症只会找上有心魔恶念之人,姬后实在不像,那定然是被人所害。”
秋安正在替我整理床铺,听我这般说,眼中悲切,点了点头,又对我说:“那些下毒之人心思极为恐怖,环环相套,想瓦解人帝陛下的权利,只怕紫曦帝姬也是枉死在他们之手。”
这个“他们”是谁,秋安没说,但连人帝都不敢妄加揣测的事,她自然也不会乱讲。
姬后死后,人帝不顾三界之内任何人的反对,替姬后洗清所有罪名,让她以人族最尊贵的女子身份下葬,回复一身清白,毕竟斯人已逝,仙帝也就不好再反对。
我幼时在水宫之内听别人说起这事,只说姬后和紫曦帝姬死后,人帝陛下还有平玉帝姬悲伤了许久,平玉帝姬原本也是个极为和善的人,经历这么多变故之后,人也开始清冷高傲。
白容小时候听说这些事并不相信,说皇室之内怎么可能有那么厚重的感情,所以她最初并不想嫁给人帝,但如今在帝城里遭遇了诸多事非之后,只怕她是非人帝不嫁。
我又问秋安:“你可知道凶手?”
秋安眼里阴冷,但并没打算告诉我这个“他们”指的是谁。
“姬后还有紫曦帝姬的死,自然和前朝脱不开关系,那时候人帝并没有如今的实力和气魄,现在人帝陛下万事俱备,只怕很快就可以为姬后和紫曦帝姬平冤昭雪了。”
到了第二日,便是帝城宫祭的大日子。
因为答应了她们要一起出去看热闹,秋安便早早起来为我梳妆,我们
二人却为一件衣服犯了难。
我的衣服虽然素净,但是毕竟仍是公主的衣服,这样穿出门肯定会露馅。
正在我俩一筹莫展之际,芷蔓如及时雨一般带来一件衣服给我,和宫里那些女官所穿衣物极为相像,秋安又帮我梳了女官的寻常发髻,这样即便混在人群里也不会有人注意。
宫祭之时,世家和重灵族只需呆在自己封地即可,并不需要来帝城参加。
山川祭由一些朝臣主持,地祇祭这次由平玉帝姬带着一干灵女主持,而青天祭这次则由人帝陛下主持。
人在会在摘星楼上举行青天祭祀山川祭和地祇祭则在摘星楼两侧稍矮些的高楼上举行。
青青和芷蔓两个小丫头早不知一起去了哪里,她俩在帝城之内地位不低,又是无罪之身,自然可以到处走。
秋安在我身边悄悄对我说:“按着以往的规矩,巫公大人是要在山川祭上身居主位的,却不知为何这次并未上台。”
我在人群里找寻巫公大人的身影,发现他此刻正安坐在摘星楼之下,等着帝城三祭的开始,芷蔓这时候也跑到她师父身边,但面露不悦,不知是不是仍旧和她师父之间存在隔阂。
白容身着盛装,站在平玉帝姬身后,即便灵女中佼佼者众多,却掩不住她的端庄大气,倾国倾城。
我细看之下,那些白容和无忧身穿仍旧是那一日的舞裙,平玉帝姬还有百兽率舞的七位灵女,舞裙虽和我被害之日所穿的颜色仍旧相同,但款式有些许的改变。
白容在高台之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下面的人,一颦一笑都透着不凡的气度。
我在台下看着白容,感慨颇多,没想到我这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姐,从小到大一直高高在上,冠绝天下,而我出身卑微,始终不能和她比肩。
白容也似乎看到我,眼里流露处不可思议的神色,有惊有喜,我隔得这么远,仍旧能看到她眼里闪过的波光。
毕竟是一起长大的情分,她看到我害活在世上,竟如此感伤。
“姐姐,你还是小心些,如今人帝并没有下你无罪的旨意,你在这帝城里,还是别惹人注意。”
青青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到我的身边,眼里飘过几分清冷,提醒着我说道。
等到了及时,巫公大人站起身在摘星楼下敲了声紫钟鼓,对人帝行了大礼,起身后喊了声:“帝城宫祭,福绵人世。”
准备许久的宫祭便在巫公大人的这一嗓子间开始,排在最先头的是朝臣主持的山川祭祀。
前朝最有地位的臣子是世家,像苏寒烟母家是玉岛山,姜浅尘家是神农氏,这些都是人帝麾下的朝臣,地位匪浅。
而像百里家的这些朝臣,地位稍低些,此次山川祭祀便是由他们主持。
百里大人还没有因为前朝之事受到牵连,此刻还站在山川祭祀的台子上靠中位置,不知人帝是就此放过,还是另谋他算。
百里大人神气地站在祭台上,而在他后面的那一排人里,我俨然看到了百里容的影子。
百里容是站在山川祭的祭台上唯一的女子,此刻她的神情比她父亲大人还要得意,看不出一点心虚。
如果不是险些命丧百里家家臣之手,我都要怀疑是不是自己错认了凶手。
( = 老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