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8点过。
“归鸿有时候觉得你退下来也不错呢。”梳妆台前唐柳湘正梳着头。她停下来斜了眼沙上边抽烟边看早报的丈夫又继续慢悠悠的梳起头。“起码能像现在这样陪陪我。”
“妇人之见。”丈夫不置可否。
忽然“爸——”随着一声略显仓促的声音楚远闯了进来。
“怎么了慌里慌张的门都不敲一下。”唐归鸿抬起头皱了皱眉。这个儿子做事总是冒冒失失的。
“我的人昨晚被抓进警局了。”楚远一脸惊慌失措。
“你的人?”唐柳湘诧异的看着儿子。“怎么回事?”
唐楚远垂下眼帘支吾道:“那个……”
“到底怎么回事?”唐归鸿放下手中的报纸沉声道。
“我雇了两个杀手昨晚去杀源楚帆。没想到今早收到消息说被逮到了……”楚远声音越来越低。
母亲愣在那里梳子也停在了间。
“哪里的杀手?”父亲倒是很快就回过神。
“‘青木’。”
“你跟他们见过面?”唐归鸿似乎放心了些。
“没有。电话联系。”
“用假音?”
“没有。”楚远脸色忽然变得很难看。
唐归鸿的脸色也极难看。
因为他们都想到了同样的问题。
如果杀手们有电话录音那么……
唐归鸿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不过‘青木’的杀手训练有素应该不会供出雇主。”
楚远犹豫着道:“但是……”
“但是什么?”
“我没通过‘青木’。”
“什么?”唐归鸿惊讶的看着他。
“为了节约钱我直接找那两个杀手没通过‘青木’。”楚远眼中露出懊悔。
“真是鲁莽!”唐归鸿压制怒意。“现在只有看你的运气了。”
*****
夜阑人静万籁俱寂。
楚帆从熟睡中醒过来。
他觉得自己已经睡了一个世纪甚至还要久。
他睡眠一向浅象这样近乎晕迷的深睡是身体的虚弱引起的吧。
受伤前每天睡眠少的可怜。这几天他简直嗜睡如中毒。
总算补回来了呢。他自嘲的想。
床边似乎有一团阴影。
他拧亮小灯就看见了依雪。
趴在床边眼睛深闭显见困极。纤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了两把漆黑的小扇。
楚帆望着她心里忽然充满了爱怜。
手术后这几天他时睡时醒意识也时清醒时模糊。模糊的时候居多。
但是每次醒来总看到床边娇柔的身影。
虽然弱不胜衣但那温柔的抚摸关切恬静的话语却带给他莫大的慰藉。
衣不解带依雪一定累坏了吧。
楚帆从被窝里伸出手将那清丽的轮廓在手指下滑过。
依雪似乎比以前瘦了。
把空调开得更大些楚帆无声的叹了口气。
这女人怎么这么粗心?
夜深露重什么都不盖就趴在床边睡过去了。
依雪动了一下慢慢睁开了眼。
“楚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她揉了揉眼睛问。
脸色苍白憔悴却依旧很美。
楚帆望着她。“嗯。”闷闷应了声。
“哪里?”瞌睡虫飞走依雪紧张的问。
“这里。”楚帆指了指胸口。“看见小雪这么辛苦我这里很痛。”
依雪赌气的转开头。“人家担心你你还开玩笑。”
楚帆心里微微一动握住了她的手。“小雪现在马上去睡觉。”
“可是……”依雪看向他。
“这是命令。”他语气生硬但眼中却又那么温柔。
依雪看着他半晌不情愿的说:“好——吧。有事摁铃特护就在外面。”
临走前她俯身熟练的掖好他的被角。
楚帆一怔。
陌生的温暖感情猝然涌上心头。
记忆中只有小时候妈咪曾经这样对他。
目送着那窈窕的背影消失在门外一股潮热的液体不受控制的漫上眼眶。
这是怎么了?
夜晚真的是人最脆弱的时候。
尤其这种更深露重梦破鼠窥灯的深夜。
不过在这个凄清的寒夜楚帆这辈子第一次体会到了从未有过的甜蜜满足幸福温暖。
他轻轻阖上眼又陷入了黑暗的梦乡里。
一定要快快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