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儒生孤单的身影便出现在青云巷的青石板路上,看着街道两旁熟悉的店铺酒楼,甚至还有路边那叶老头的卤肉摊,那叶老头的卤猪脚是他小时候最爱吃的,看着一处院门有些斑驳的石狮子,不觉眼眶里有些发热。
近乡情更怯,青年儒生站在门前,深吸一口气,咚咚咚,敲起门来。
吱呀一声,一位十岁左右的锦衣少年打开门,对着青年儒生看了一眼,揉揉眼睛。
“你~你找谁啊?”
“小少爷,谁在外面叫门?”
说着一位四十多岁的管家模样的人走了出来,看见青年儒生,不觉欣喜若狂,边拉着青年儒生进门边对着院子内大声呼喊。
“夫人,夫人,大少爷回来啦!”
“陈伯,我爹娘在家吗?”
“在,在,在,大公子终于回来啦。”
锦衣少年懵懂的盯着他,“你真是我大哥鲁其英,太好了,大哥,这回终于找到能教我剑法的人了。”
青年儒士拉起弟弟的手说道:“走,进屋去。”
远处正在切着卤猪头的叶老头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嘴里却叨叨不停,“哎,就是你师父来,也斗不过神印法器,况且在这一方天地,本领越高估计会死得更快,除非......,除非今天晚上有半斤猪头肉下酒。”说着将一片卤猪肉放入嘴里,细细品尝,一副享受样。
却说田安这小子在密室听着那什么神君还有那盲女对自己爷爷呼来喝去,还说什么开山门,修大道,抢机缘的话题,甚觉无聊。并且对那女孩唯一的好感也消失怠净,便大声打着吹欠,闹着要出去找人玩。
田掌柜最终还是同意了孙子的请求,小男孩一古脑儿的跑出青云巷,直接就朝锣锅巷跑去。
江小白骑着瘦马回到了锣锅巷,刚要打开院门,便听到背后谢石头的叫声,谢石头高大的身影跑得气喘吁吁。
“江小白,我在后面一直叫你,你怎么没听见,我有件发财的事情,你干不干?”
“什么发财的事情还轮得到你,大师兄,你大白天的,脑子进水了吧?“
小白对此并不在意,这谢石头准是为凑学费想钱想疯啦!
“大哥,你有什么赚钱的法子,一定要拉兄弟一把啊。”在一旁的亚述一听有钱赚,不觉两眼放光。
“小白,这谁啊,一点都不懂礼貌,哪有大哥在说话敢插嘴的道理。”
“一个拖油瓶,这不,今天在天涯湖救的。你说发财的事,不如你们两人去商量商量,人你马上带走。”江小白笑着说。
“他,一看就是个赔钱的货,我还是不要啦,对了,小白我们还是进屋聊吧。”
三人走进了院子内,坐在了矮桌旁,那匹瘦小赤马也走进了院子,在一堆草料旁驻足,享受起大餐来。
“小白,我想进山去挖人参卖,这不就有钱进神机门了。”
“主意倒是个好主意,只是这附近百里内的山山水水我当初跟着师父伐木时已经一清二楚,这附近没什么人参啊,我看还是打住。”
谢石头瞅了亚述一眼,觉得这亚述在这有些碍事,“小白,这人你打算如何办,干脆送到酱紫妨算啦,让他去那里做龟公。”
“江小爷,你不带这么坑人吧,我可是跟定你啦!”亚述哭丧着脸。
“好了,好了,你就暂时在这里住下吧。”小白有些不耐烦。
咚咚咚外面响起有如雨点的敲门声,“江小白,江小白,快开门。”猛的门被推开,田安冲了进来,也不忘关门。
“江小白,你家关什么门啊,刚好谢石头你也在,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你们说,刚才吓死安哥哥啦!”
江小白一脸的诧异,这雄孩子一天嘴上无毛,光冒簧话。
“田安,我刚刚把你送到家里,你怎么又跑到这来了,呆会田掌柜又要问我要人。”谢石头打趣的说。
“谢石头,我次真的不是编瞎话,就是今天跟我们一起到我家铺子上的那个老头,还有就是那个瞎子丫头,他们跟本就不是人。”
“哈哈哈,你小子不是在发烧吧?”谢石摸了摸田安的脑袋。
“我发誓,那老头是什么神君,瞎子丫头是公主,他让我爷爷帮他们抢气运,说是抢到了气运,就能将我们全家带到大燕国,让我加入什么兵家作内室弟子。”田安指天发誓说自己绝无虚言。
江小白摸了摸田安的头,装模作样的说:“这小子好象高烧啦,大师兄快把他扔进鸭子河里去清醒清醒。”
“没问题。”说着一手就将田安提起来向院子外走去。
“放我下来,如果我说的假话,天打死,雷劈死,掉到河里水淹死,这样总行了吧。”
“小白,看样子这小子没说假话,他说那两个人我也见过,是有些古怪。”谢石头笑着说。
“师兄,把他放下吧,田安,你详细说说,你真的要离开太阳镇?”
田安从地上爬了起来,走在院子中央,一只手指头天,一只手放在马背上。
“谢石头,你脑袋被门夹了,弄疼老子啦,都给你们说了,我这次绝无虚言,我来也是跟你们辞行的,我这里有两袋铜钱,一人给你们一袋,万一我们以后见不到了,你们看到铜钱就想起我啦。”
说着田安摸出了两袋铜钱交给江小白,谢石头两人一人一袋,雄小子拍拍手。
“哎,真是狼心狗肺,我给你们两人送钱来,竟敢如此对待我,江小白你不愧是齐东来那虾爬的邻居,我知道你是受那齐东来的影响。”
不知何时,齐东来已经骑在了墙头上,看了看院子里的几个同龄人。
“田安儿,你没事提你老爸的名字,你是不是肉皮子发痒,想让我松松筋骨啦。”
“有本事,我们就文斗,论骂架的本事,我甩你齐东来十八条街,如果你输了,就让你妹妹天天给我打洗脚水,没事就暖暖被窝,你放心我会给她一通房丫头应有的名份,一天只准吃一顿饭。”
“田安,打住,别越说越不象话,你什么时候走,明天走的话,我们可不能送你,明天我们要进山。”
“江小白,进什么山,你快去买块豆腐撞死算了,我爷爷说过太阳镇方圆百里,跟本就没什么珍贵的人参,别没事就跟着谢石头瞎折腾。”
“田安,过来,坐下。”田安见江小白神情很是严肃,乖乖的坐在了凳子上。
“田安,以后在外面要改掉你那嘴臭的毛病,没事的时候多陪陪你爷爷,记得刚刚听你说什么神君、公主这些人我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记住,在外面只能相信你自己,知道吗?”
“知道了,小白哥,我其实不想离开太阳镇,不想离开你和石头哥。”田安说着说着眼泪便流了下来。
“真是一群土包子,呆在太阳镇就是死路一条,我七日后也要离开这里,江小白,到时这老屋就麻烦你照看一二。”
“一路平安,你放心我会帮忙打扫的,你要多珍重。”
“彼此,彼此。”说着齐东来跳下墙头,径直出了院门朝着青云巷的方向走云。
“小白哥,别理那齐东来,总认为自己高人一等,不过就是富贵人家婢女的私生子,整天自以为是。”
“田安,以后少说话多做事,小心你这张嘴。”
“小白哥,我知道了,石头哥,你也要保重,我走了。”田安一步一回头的看了看这两位儿时的玩伴,最终出了院门,向着青云巷草药铺的方向走去。
“两位爷,我看你们也不在乎这两袋铜钱,干脆这两袋钱就由我来保管吧。”亚术以为有机可乘,马上将两个钱袋抓在手里。
“哎哟。”亚述一声尖叫,握住钱袋的手被谢石头紧紧的捏住,痛得他大叫,不由自主的松开了手。
“一边凉快去,小白,来,一人一袋。”说着便丢给了江小白一个钱袋。
谢石头抬头望望天空,不想却起雾了,春天起雾,尤其是初春,即使在剑南道也是不多见,整个小镇笼罩在薄薄的雾气中,更显得诡异奇特。
“小白,我先回家认真考虑一下,到底哪里有人参。”
小白点点头,目送着石头离开,忽然当他猛的抬头时,居然发现早已枯死的琵琶树上居然冒出了几枝新芽,娇嫩欲滴,有一丝鹅黄色,在雾气中更显强大的生命力。
“不错,老树发新枝,看来该修整修整院子啦!”
江小白喃喃自语,亚述也注意到了这嫩芽,他可不是这样想的,这春芽如此鲜嫩,等新芽再多些的时候,就可以做一份春芽回锅肉了。
当青年道士在西门口同儒生道别后便来到了女娲娘娘庙,虽是初春,几个乞丐身上穿着单薄,有如往常一样在庙前的空地上垒起火堆,烤着火,驱赶着寒意。
几个乞丐发现居然有个道士在往女娲娘娘庙里走,便出声劝阻他。
“道爷,里面是我丐帮青木堂堂主韩浩在里面歇息,请道爷不要打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