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人命贵贱
女子在嘶喊着.然.花甲卫士在这.沒一个民众敢反抗侍卫而留在这里继续看着好戏.女子转头指着渊著又道:“你们都是一伙的.串通起來.你们这些达官贵人就知道欺负我们平民百姓.这天下还有沒有王法了.”
“王法是不是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谁來替我家相公做主啊.”女子说着.哭喊的坐到了地上.双手拍着大腿直直的叫冤道.
管老板心中亦是火急火燎的.今儿个遇到了遇到这样倒霉的事儿.这店的生意还做不做了.焦急之下.又命令道:“轰走.”
“不走.我不走.”女子立马抱上了一旁的桌子腿.哭喊道.
这时.从外走來了一个花甲卫士.跑到渊著身边.低语.
渊著点点头.面上却沒有什么异常的神色.只是淡淡吩咐了曼纱华一声道:“华儿.我们走吧.”
曼纱华一愣.这事情就算是解决了.
届时.方才呕吐的男子似是缓了过來.慢慢的从桌子上爬起.用衣袖擦了擦嘴上残留的秽物.拉起一旁的女人.躬身说道:“打扰了.”再沒多说一言.便匆匆离开了管家店.
直至二人离开后.管老板才算真正的松了一口气.赘肉下垂.躬身说道:“多谢贵客站出來替管家店说话.多谢啦.”
渊著摆摆手.淡淡道:“我只是说了实话.并沒有偏袒任何一方.”话毕.他携着曼纱华一同出了管家店.不过是一场闹剧而已.再多说再多探究也是无意义的.
“著哥哥.华儿方才有些看不明白.总觉得哪里有蹊跷.你觉得呢.”出了管家饭店.曼纱华问道.这件事看似简单却又觉的女子言语之间过于偏激.管老板也亦是.仰仗着背后有人.言辞之间飞扬跋扈.自称一方街长.这样问題就算是解决了.可是自己什么都沒做.
渊著淡笑不语.一旁的花甲卫士道:“启禀巫女.方才围观的时候贵客就派小的去那女子与男子的住处打听.从街坊邻居所言的一些话语恰巧能与管老板的所对得上.那男的的确偷腥.偷的女子正巧是管老板家的伙计的妻子.女子得知了以后就天天往管家饭店跑.有时候搅扰的管家都做不成生意了.”
“而管老板也的确是有薛丞相撑腰.打了人告到衙门去也沒人管.明着轰.轰不走.暗地里就找了些人用麻袋将那男人套起來痛打了一番.”
“所以这才有了今日的闹事.女人和男人想讹钱.暗地里叫來了百姓前來围观.管老板又有后台.岂能是一届草民可以敲诈得了的.若不是著贵客看出端倪.并诊断了呕吐的缘由.恐怕今日又要有一场血腥了.总之这管老板也不是善主儿.”
念儿听明白了缘由.即刻又道:“可这双方都沒理儿.管老板凭什么仗着自己有薛丞相撑腰就随意的乱打人呢.方才看着出了事.也不着力解决.而尽想着就是轰人.这女人也是.扰乱别人家的生意.任谁都不会这样容忍她吧.”
跟在曼纱华与渊著一旁的宫人卫士开始争相议论起來.讨论着谁是谁非.一边指责管老板.一边又指责不懂事的女人.可任谁都忽视了最先偷腥的男人.
曼纱华听着事情的缘由忽地又想起了自己的父王.他原是喜欢落微皇姑的.却又和苏嬷嬷诞下一子.现在的正配又是自己的母后.为何他们总是对的.或者的众人的眼光为何老是斥责被情所伤做错事的女人.
她心中不禁划过一丝悲悯.为自己母后.为苏嬷嬷.感到一丝不值.
渊著凝视着前方的一个虚点.原來朝中大臣可以带动一条亲戚连脉.是亲者.则有权.不是亲者.则被无条例无规矩的亲者所束缚、压迫.百姓被这些在国王眼中重重之臣的一脉亲属所欺悔着.任王法与不顾.任天理与不存.
他终明白他为何回不去了.给了别人权利.就要时刻预防着别人的反击.这与信任无关.这是权利的所属.
两人心中所想各有不同.却都联系到了自己身上的事情.天越发的闷了.在街巷间视察了一会便坐着轿辇回了宫.
行轿到宫门口时.一花甲卫士急匆匆的跑來伏在曼纱华耳边道:“巫女.不好了.死人了.”
轿子转了头.往城郊抬去.
渊著的一轮担心又翻滚而來.他道:“等会我去看看.你留在此地不要过去了.”
“著哥哥.你应相信我的承受能力.而今又长了一岁.自然是要比原先的心智更加成熟一些.如若连这些个事情都处理不好.那著哥哥不在时.华儿今后该怎么办.”她说的恳切.心中隐隐担心着方才的女子.希望这个人和方才的这件事沒有什么关联.
曼纱华道:“可是方才哭闹的女子.”
花甲卫士摇摇头道:“死者是男性.身份尚不明确.属下已经派人去查了.”
她摆摆手.待轿子停落到城郊时派出去查的侍卫已经回來.他双手抱拳道:“启禀巫女.死者是管家的伙计赵青.”
“管家伙计.”曼纱华有些难以置信.看着地面上被白布遮盖的人.只才提到过他这个人.沒想到现在躺在面前的已经是个死人了.事态发展的为何如此之快.不是已经结束了吗.
“管老板.一定是管老板派人将伙计给杀了的.”念儿吓得不敢往前半步.离赵青所躺的地方躲得远远的.
曼纱华不语.渊著站在她的身后亦是不语.眉间凝结着一抹厌恶之态.
花甲卫士又道:“是.念姑娘说的对.赵青是被他人所杀.然后有制造了溺水的假象.他脖子上还有勒痕.只是这凶手是不是管家就不知道了.”
“不知道.就去查啊.还愣在这里做什么.”曼纱华一吼.这说话的花甲卫士也悻悻地闭上了嘴.
一旁的另一个花甲卫士在曼纱华左边.低声道:“启禀巫女.属下们其实早已查明.管老板的确是凶手.只是……只是管老板背后是薛丞相.而赵伙计又沒什么背景.家里的人也都散了.实在是犯不着为了一个已经死去的人而得罪薛丞相.况且薛丞相又是国王身边的红人……所以……上头的说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还望巫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上头.”曼纱华太高了音调问道:“什么上头.有了上头还要我东夏的王法做什么!”
“华儿.”渊著轻轻叫道.“冷静一些.事情总有解决的办法.”
曼纱华点点头.控制着将要爆发的小宇宙.她也知道.在这里发脾气是沒有用的.只是不想这样的事情接二连三的发生.人命.难道就真的分贵贱二字吗.
渊著前去蹲在地上.将白布掀开一角.打量着面前的赵青.面色发乌.整个人都泡的浮肿起來.看样子是几天前就已经被害了.只不过现在才找到.
他起了身.用手帕擦了擦手.问道:“赵青不是还有一个妻子吗.人呢.”
花甲卫士躬身道:“跑了.只听说事情败露的头一天赵青的妻子就拿了钱财跑了.”
“家中可还有其他什么人.”曼纱华问道.面前的赵青不由得让她想起祭祀大典上家破人亡的百姓.实属是罪过.
花甲卫士抓耳挠腮道:“这……”
“你吞吐什么.”念儿呵斥一声.
花甲卫士忙低下了头去.道:“有.赵青还有一个女儿.原是国王身边的赵美人.后來不知为何赵氏被王后废了的最次等奉茶宫女.”
曼纱华猛地抬起头來.赵美人和赵青怎么可能会有联系.赵氏既然能够选入宫中做国王的美人.家底定是显赫的贵族.况且他还被国王宠爱过五月之余.若不是被自己发现她与薛乾坤有染.那赵氏会不会被国王一直宠爱下去呢……
“巫女.”花甲卫士抱拳道:“赵氏是薛丞相家送入宫的……”花甲卫士后面的声音减小.试探性的又道:“赵家现在沒人了.我们要不要通知赵氏來安葬她的父亲.”
薛丞相……怎么又是薛家.他把这些人送入宫.送到父王身边.究竟寓意何为.
曼纱华不语.看着地下的白色被单.对赵青竟产生了几丝意味不清的同情.在宫中错的是女儿.在宫外错的是他的妻子.为何要以他的死來惩罚别人做过的错事.这不公平.她摇着头.慢慢向后退去.谁來为他的死买单.管老板.还是薛丞相.还是做错事的的赵夫人……亦或者是前來闹事的人……
她一边难过的摇着头.一边转身走去.将一干人晾在了原地.
花甲卫士略微尴尬的直起了身子.看着调头走去的巫女.不知该不该行恭送之礼.他又看向渊著.
渊著垂下眼睑.云淡风轻道:“找块空地埋了.”话罢.他随着曼纱华走去.念儿紧随其后.
曼纱华走的极快.也不理会一旁伸手要钱的乞丐.直直向方才那家小店走去.赵青的死还能有谁.闹事一家是弱者.他们不敢.唯一答案就是管老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