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燕国自开国便留下的规矩.为的.便是不想要因为皇位的争夺.而让皇室人才凋零.自然.能够让一代代帝王遵守这个规矩.原因也是他们留下的不止是规矩.也有控制人无法背叛的手段.宫星拓.便是上一代的失败者.
他是上一代最受帝王宠爱的幼子.无论文治武功.都是其中最为佼佼者.可惜奇差一招.按照规矩.他被留下了性命.却也被迫隐入了暗处.
宫星拓被下了蛊毒.子母蛊.生死皆在帝王掌控一念之间.即使后來想方设法让自己不会因为母蛊死亡而身死.终究失却了太多.他的寿限仅仅只能够延续十年.其间这十年.更要遭受种种余毒折磨.他怎么甘心.不论是现在的梵太后.曾经的纪听心.还是其他任何的方式.任何的能够利用的人.只要能够让他的血脉.重新得回这皇位.他能够不择手段.
皇室中最悚人的秘密.随着两个人的交锋.而慢慢地自深无边的暗地里暴露了出來.这是一场.持续了二十多年的阴谋.是一场.能够将太多人卷入风暴中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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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笙见过门主.”
俊秀的男子拱手为礼.唇角含笑.眸子含|着柔光.他的一举一动.都得体自然.让人挑不出丝毫的毛病.难以想象.还在几个时辰前.这个男子.是如何的置人于死地之间.
宫星拓望着在自己的注视下.也毫不露怯的男子.蓦然笑了:“你很好.”
至于是怎样的好.他沒有多说.齐笙也沒有追问:“太后娘娘吩咐在下听从门主吩咐.在下自然会尽心竭力.”
“哦.”
宫星拓转头.望着已经恢复了平静的梵太后.唇边含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真是个听话的孩子.只有这样的孩子.才是惹人怜爱的.听心.对吗.”
他很久沒有叫过她的闺名了.她却沒有丝毫的动容.仿佛也未曾听到他意有所指的话一般.冷冷的:“记得你答应过我的.若是你违背约定.本宫定然让你这个天门门主.自此断绝.”
里面的杀意.宛若锋芒.齐笙低垂着头.好像一点都沒有注意两个人对话间的那些隐秘.一动不动.一瞬间.像是化为了一尊雕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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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你精通催眠之术.”
宫星拓在前面走着.齐笙落后他一步.不论是对方和梵太后间那些不同寻常的隐秘关系.还是对方的身份能力.他都应该落后一步.以示尊重.
“奇技淫巧.不值一提.”
齐笙的回答很保守.
宫星拓沒有回头望自己一步之后的男子.只是仿若自语一般喃喃:“西域异术.配合着二百年前让武林中人闻风丧胆的摄魂大|法.应该足够了.”
齐笙的脚步微微一顿.眸子低垂.掩去了眼底的光芒.然后.迅速跟上了对方的脚步.既然对方知道的比他想象的还要多.那么.他接下來能够做的.便是静观其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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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呢.”
宫星拓一直稳操胜券的表情.在将看似昏睡的男子一指点醒之后.便仿佛雷霆震怒般.散发着澎湃汹涌的杀意与怒火.
“属下无能.请门主降罪.”
龚烈单膝跪地.像是不敢直视宫星拓的怒火一般.低垂着头.样子很是羞愧难安.
“混账.”
一声怒喝.不知是在说谁.随着话音落下.男人一袖甩出.轰隆隆声响中.那扇方才还禁锢着人的巨大石门.砰然倒地.然后.在在场另外两个人眼中.哗地一声.化为了一片蓬蓬的粉屑.忍不住心头颤动.为了这个男人出奇诡异高绝的武功.
“马上进宫.”
沒有看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龚烈一眼.宫星拓转过身子.望着齐笙.他的唇紧紧地抿着.刀锋一般的锐利.眼中.是深沉的暗色.
那是浓郁的.无法掩饰的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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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中.今夜.注定不能够平静.锁链哗啦声响.穿着一袭正妃服饰的女子出现在这阴冷的牢房中.她的身姿优雅高贵.她的容颜宛若皎月.她的气质.煌煌然.宛若神仙妃子.
那样阴冷潮|湿的牢房.当她的脚.迈过那高高的门槛.穿过那层层的栅栏.踏入了这片禁地之中时.强烈的不和谐的感觉.闪过.
仿佛.她呆在这里.便是亵渎了她一般.
“王妃.是否要在下另外为您安排和轩王爷见面的地方.毕竟王爷只是一时犯错.想來陛下应该会通融的......”
慎刑司的总管小心询问.作为掌管皇宫刑法的总管.他自然是知道很多隐秘.对耶律铮云.他能够任由手下将对方投入这样环境的牢房中.对穆思灵这位轩王妃.他却是不敢造次.
“无碍.只要是王爷呆着的地方.于我.便是府宅庭院.”
穆思灵的笑容温柔动人.她的话语.满含|着缄婘情意.慎刑司的总管.望着这个女人笑的样子.一瞬间.都怀疑自己猜测的那些事情.是否属实.只是想到皇帝吩咐自己的话.一切听轩王妃的命令.不敢再造次:“那请王妃若是有什么话和王爷尽快些说.毕竟.王爷现在有些不方便.”
总管拱手离开.穆思灵的笑容未曾褪去.注视着对方的身影消失.转过身子:“妾身参见王爷.”
牢房.仿佛真的随着女子的这一个躬身.一句含笑轻语.成为了宅邸庭院.成为了她与他生活着的王府.
无疑的.这真的是一个能够轻易让人心动的女人.只是.她的高华温柔.注定此时见到的人.不曾心动.
“王爷难道连见一见妾身都不敢了吗.”
一句话出口.刻意闭上眼睛的男人却不曾像是女子想象的一般.反唇相讥.而是轻声笑了一下:“这里不是你该來的地方.回去吧.”
“不是妾身该來的地方.难道便是她应该來的地方吗.”
眸子中的温柔期盼幻灭.再好的忍耐力.再美好的期盼.都因为男人毫不在意的这样一句话.而彻底地碎裂.
“是.”
望了一眼自从穆思灵出现.虽然强自镇定.却还是有些许尴尬的少女.耶律铮云心头的烦闷一扫而空.然后.他的一声是.一声理所当然的回应.让少女微微张了张檀口.眼底.慢慢地溢满了笑意.
穆思灵是察言观色的好手.耶律铮云终于睁开了眼睛.可惜看着的.正视着的.却不是她.眼底闪过狰狞.她从來都知道.从那时候起.她装的再好.也沒有人在乎了.可是.她始终还是不愿意完全的死心.她的唇角.勾起的弧度更加完美.笑容看起來更加的温柔.她缓缓上前.走到坐在稻草堆旁.衣衫之上.满是尘埃草叶.明明那么狼狈.却还是不曾弱了气势的男人身前.俯视着他:“好.王爷虽然不愿意领妾身的情.却总是夫妻一场.妾身有些话.也实在是不吐不快.”
耶律铮云沒有言语.南邰瑜也是能够稳得住性子的人.一时间.沉默蔓延.穆思灵不快之极.她的指尖轻轻地颤动.那是她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才会出现的小动作.以前.他总会察觉.然后.笑着问她:“不知是谁惹得灵儿不快.本王定然让他亲自给灵儿赔礼道歉.”
“若是你呢.”
“那本王只能够以身相许了......”
言犹在耳.物是人非.
穆思灵狠狠地将自己颤动的再也不会有人在意的暴露情绪的指尖收起:“王爷为了这个祸害.已经将自己陷入了这样的境地.妾身实在是心有不忍.特地來为王爷指一条明路.”
明路.耶律铮云还是沒有抬头望穆思灵一眼.他玩味地在心中品味了一番这两个字.心底.隐约有了些猜测.
穆思灵沒有停顿.她保持着自己高高在上的姿势.将已经在心中酝酿了许久的话语说出:“请王爷亲笔书信一封.给自己的朝堂之上的帮手.让陛下招罗铭飞回京.”
罗铭飞.继耶律铮云之后.军中第二号人物.素來以防守稳健.攻击犀利.攻防并存而闻名于世的燕国名将.尤其是防守.连自诩攻城略地不在话下的耶律铮云.也曾头痛过.
而现在.罗铭飞驻扎的地方.正是北疆边境.毕竟.觊觎中原大地的异族.不止是他们一支.能够暂时地扎稳脚跟.不代表一直都能够稳坐江山.正是因为耶律铮云攻破过皇城.因此.他才更加心存警惕.甚至是将素來与自己不对付的罗铭飞自朝堂上遣送到边境驻守.白白让许多人猜测他的险恶用心.
罗铭飞不止是不逊色于耶律铮云的名将.更加是与耶律铮云不对付的敌手.而最重要的是.他手中.现在握着的是燕国十万精兵.那是始终不曾动过的兵力.是耶律铮云在攻打大燕最困难的时候.也不曾想要动过的最后的屏障与退路.罗铭飞.不止是屏护着北疆边界.他更加是.守住了他们的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