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光线.透过窗棂.打在凌乱的木桌上面.窗幔的阴影儿.遮住了他的绝世容颜.虽然看不清他此时的面目表情.但是若笙能深深地感觉到.他周身散发的凌人盛怒.似乎要将她焚毁成灰.
正在若笙迟疑之时.只见宇文宸旭附身上前.一双强而有力的大手.蓦地一下.就将她身上的暗花细丝褶缎裙撕毁.露出了光滑洁白的香肩.以及白皙如玉琢般的玲珑锁骨.
“宇文宸旭.你疯了吗.”若笙惊恐地伸出玉手.紧紧地拉着滑落的衣裳.愤怒的斥责着面前这个近乎疯狂的男人.
“我是疯了.”他不顾她奋力的抗争.上前掰开她挣扎的双臂.扯下她丝质柔暖的亵衣.用幔帐上的丝绦.绑住了她不断挣扎的洁白藕腕.
“不要.不要.”若笙如秋水般朦胧的眸子.盈满了泪水.祈求着面前的男子.不要在绝情地伤了她的心之后.还要这般的摧残着她的身体.
可她祈求的眼神.并沒有得到想要的结果.反而更加的激怒了面前的这个.早已失去理智的男子.
“你还要为他守身如玉.想都别想.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宇文宸旭眼眸中闪烁着不可泯灭的怒火.嫉妒、愤恨.快要将他淹沒.看到她疯狂的扭曲着身体.奋力的挣扎着.更加激惹了他心底的那一股.如岩浆般滚滚而出的怒与恨.
宇文宸旭微凉的大手.抚上了若笙惊恐的面颊.将她别在一旁的俏脸.用力的扳向了他.沒等她开口怒骂.就被他灼热有力的双唇钳住.淹沒在了他如疾风骤雨般.充满掠夺的狂吻中.
愤怒、压抑、嫉妒、怨恨.瞬时间.全部倾泻而出.不顾她口中的哀求与怒骂.他邪魅的唇角儿露出一抹冷笑.却又伴随着那股毁灭般的疼痛.袭上心头.
她只能是他的.只能是他的.今天他就要得到她.就要得到她.
宇文宸旭不再看她那双冰冷如锥的眼眸.如雨点般的细吻.纷落在她如雪凝脂的玉肌上......
“你是我的.是我的.只能是我的.”他霸道地低吟着.炙热的鼻息.横扫过她粉嫩的脸颊.直奔那一点晶莹透明的耳垂俯去.
听到了他动情的呢喃.若笙如冰封般的心湖.瞬间的瓦解崩塌了.随着一串炙热的泪珠滑落.她的心也慢慢的恢复了知觉.却是那般令人窒息的锥痛.
“宸旭.为什么.”她深知不能阻止这一切的发生.无助的一声轻问.
“我不能看着你嫁给他.看着他将你抱走.我快疯了.真的疯了.”他无助的道出心底那压抑已久的情愫.以及那使他无法控制的绝望与疯狂.
而她又何尝不是.眼睁睁的看着他去迎娶另一名女子为妻.于她而言.又何尝不令她疯狂绝望.
发髻滴落的汗珠.与她胸前渗出的细汗交融在一起.也使两颗深陷情网的心.不加任何掩饰的.赤诚相对着......
一场翻云覆雨的激情.夹杂着苦涩的欢愉.与袭袭的痛楚.慢慢的归于平静.宇文宸旭将若笙深拥在怀中.妩媚的娇颜.紧贴着他温暖紧实的胸膛.聆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使若笙的心无比的宁静.却又如同暴风雨來临前的.压抑、沉重.
沒有提问.沒有解释.沒有交谈.只有静静的.聆听着对方的心跳.轻嗅着对方的气息.感觉着对方的温度.凝望着对方的容颜.将这一切.牢牢地记在心底......
夜半.宇文宸旭轻柔的将怀中柔若无骨的身体.安放在绵软的绣枕上.轻轻地移身下床.穿上了那件靛蓝色的盘龙绣纹常服.披上了白狐貂皮斗篷.静静地立于床前.凝望着熟睡在榻上的娇柔女子.如潭水般深邃的瞳眸中.流露着深深的宠溺与眷恋.
半晌后.才弱弱地道了一声:“若笙.等我.”
随后便兀然地转过身去.走出了这温柔旖旎的小屋.落寞寂寥的白色身影.渐渐地与漫天飞舞的皑皑白雪.融成了一色.
见他行远了.若笙缓缓地坐起了身.凝望着软榻上晕染的斑斑血迹.心头却是异样的空洞.怅然的一声轻叹.缓缓地闭紧双眸.轻柔地吐出一句:“我会的.”
她等着他的解释.可是沒有等到.只这么一句“等我”.沒有任何的理由.
他知道她会等的.即便他不说.她也一直都在.默默地等着他......
昏睡了一夜的白鹭.伸出白皙玉手轻揉着发胀的脑袋.抬起眼帘望着窗外已然泛出白色的天.随即甩了甩头.不解地敛起细长的黛眉.又低下头來.看了一眼.穿在身上的绣花直襟袄.疑惑着自己为何会和衣而睡在配房的软榻上.
猛然间.心头升起了一阵恐惧与急促不安.急忙穿上绣鞋.披上大氅.來到了正房的主屋里间儿.
可当她推门而入时.却被眼前的凌乱惊骇得说不出话來.望着郑若笙萧然的身影儿.独自倚靠在床头.更是心疼得滚落了热泪两行.
更漏中的水早已洒空.斜斜地倒在了雕花木桌上.渗出的水.淌在了木质地板上.积成了圆圆的一个小潭.原本放置在木桌上的银质掐丝烛台.横躺上了褐色的地板.而安置在上面的红烛.早已断成数节儿.四处滚落.
白鹭移身上前.拾起丢落在外间地面上的毛绒斗篷.弹了弹白狐领子上的灰尘.继而又走到床前.捡起被撕烂的暗花细丝褶缎裙.被扯得一条一条的鹅黄色亵衣.和分散零落在地的钗环.
凄苦的望着郑若笙消瘦的侧面.身上只盖了一层织锦棉绒软毯.三千如墨青丝.垂顺地披在身后.衬着如玉香肩上的青zi吻痕.更加的惊心怵目.
“小姐.”白鹭轻轻地移身至床前.却见到了浅桃色床幔上的斑斑血迹.更惊得她轻呼出声.心也被撕扯的阵阵生疼.
白鹭抱起郑若笙孱弱的肩头.再也忍不住心头的惶恐与自责.失声痛哭出声:“奴婢沒有保护好小姐.呜呜.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呜呜呜.....”
“是他來了.”若笙淡淡地道了一句.听不出怨与悲伤.
白鹭随即抬起眼帘.望着她苍白却平静的脸庞.心中已有所了然.轻轻地的问了句:“是六王爷.”
若笙淡然一笑.一抹红霞浮上了双颊.羞涩的点了点头.
白鹭听闻后.更是拧紧眉头.怅然的一声叹:“六王爷始终还是放不下小姐的.而小姐.也一直沒能将他放下.”
“事到如今.怎么才好.”白鹭十分无奈的摇了摇头.对于再次陷入纷乱之中的郑若笙.除了心疼.沒有任何办法.
“我等着他.会一直等下去.”郑若笙抬起清澈如水的明眸望着窗户.眼神却透过了窗棂.投向了更远的天际.
“白鹭.将我的医药箱取來.我现在还不能有他的孩子.不过以后.会有的.”若笙淡淡的一笑.已是满脸的坚定从容.
白鹭听闻后.凄苦的抽动一下唇角儿.一股窝心的疼席上心头.唉.她家小姐的命运为何如此波折.逃不掉、走不开.深陷其中却又是另一番的折磨.
将药箱轻轻地放在床头.白鹭又从衣柜中取出一套崭新的袄裙.服侍着郑若笙披上一件贴身的丝质衣袍.却见到她这一身触目惊心的青zi.心头更是一阵阵的揪紧.
若笙将一粒黑色的药丸放入口中.这是一粒避子丹.接过白鹭递來的温水.一口气吞了下去.
沐浴更衣后.穿好了衣裙.若笙整理着医药箱里的丹丸.前阵子将药箱留在了溢春园.一直沒有使用.里面的药粉有些都已洒出.污了一旁的几本医书.
望着白鹭忙碌的收拾着屋中的凌乱.若笙也沉下心來收拾起医药箱來.将医书与瓷瓶一样儿一样儿的取出.放在了雕花木桌上.
忽然.手上的一本医书中.滑落了一页折叠着的黄色宣纸.若笙低下头來.伸出玉手将那张泛着黄的宣纸拾了起來.轻轻地展开.宣纸上洋洋洒洒的书写着十句小诗.那是两个月前.在庄亲王的营帐里.白鹭所吟唱的那首曲子.由庄亲王亲自记在纸上的.
瑟瑟飞镰绕红枫.
曲曲羊肠浮山中.
佳人葬花圆围内.
雨泪已随沙场兵.
忆君音容成太古.
妄念夫郎唤子童.
天悯世人悲之切.
风卷青云似殇宫.
日暮柴扉轻慎扣.
不扰天官明查行.
若笙娴静地坐在雕花的圆桌前.仔细的读着这首小诗.却怎么也参不透其中之意.忽然抬起明眸.问向一旁正在忙碌的白鹭:“苏公子所做的那首曲子.可有名字.”
白鹭听到郑若笙的询问.悄然地來到了她的身边.思索了片刻后.说道:“好像叫做‘六字曲’.”
若笙听闻后.隆起眉头仔细思索着.六字.是不是就是每句的第六个字呢.再次抬起眼帘仔细查看这首小诗.这一读.可将她吓出了一身的冷汗來.
小诗每句的第六个字.串在一起读下來.却是一个惊天的秘密.
“红山围场.太子之殇.慎查.”
难道五年前北晏太子的死不是意外.难道这件事情与南宫剡有关.如果是这样.那简直是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