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女帝传奇之娉兰, 第 62 章-女帝传奇之娉兰免费阅读

第 62 章-女帝传奇之娉兰
    他在我的手中死去我如何承担下这样的死别。

    一切结束却昏倒在那金砖上。

    固执的不肯休息彻夜候立在子煌棺木的旁边。

    躺在里面的他素容净面。月牙白色的龙袍垂着紫玉珠碎。

    那样平静那样安详。

    不想让人在我的身旁便摒退了所有侍卫想划出一个只有我跟他的世界。

    外面风雪有新年的钟声一番喜庆。我却沉溺在自己的哀恸中拔不出来。

    只偶尔抬头就看到了那人一直候立在外面的身影被灯火拉的笔直投射在乌光沉沉的砖地上。

    我在守着我的过去他在外面等着我们的将来。

    该怎样迈过去我不知道。

    子煌快要下葬的那一天希琰终于走进了殿内。他将我从地上扶起轻轻在我耳边道:“已经够了你能做的都已经做了。”

    我茫然的摇头空洞的眼里早没了泪水。

    看着希琰唤人进来一套礼仪完毕就要合那棺盖我却像疯一般的扑了过去双手死死扒着那厚重的木头不肯松开。

    希琰在身后抱着我用力的抱着我。

    他说:“马上就过去了马上就过去了……”

    我终还是累了扭不过那力气看着棺盖慢慢覆上了子煌的脸这一次是真正的诀别。

    哭跪在地上。

    看着他永远的离开我。

    真的恨不得就此随他而去……

    子煌的墓在城西。

    一片密静的森林之中。那天雪已积的没膝刺骨的寒冷。我不知他长眠在这里会不会感到寒冷。

    转回身看到了那些臣子担忧的神情。

    心里顿时复杂的掐出血来。

    他给了我一个天下一个容不得我软弱的天下。

    转回宫病愈的厉害。高烧昏迷不醒眼前都是些模糊的幻像。

    想我们初见面的时候我五岁他九岁似雾的杏花如雪的衣衫。又想嫁给他时皇宫上空那一片鬼魅迷离。还有虎骑关时的分别重逢新年的酒醉断断续续的幸福刻入骨髓融入血脉的甜蜜。

    但这些都是一触即碎。

    挣扎着起来看着屋外灯火昏昏天明时分。

    披上衣服往外走绕过趴在桌子上熟睡的定儿打开房门果然在旁边看到了那人。

    他抱着剑靠在墙上微微阖着双目却万分警觉感到我靠近便立即睁开了眼。

    “醒了。”他道。

    “嗯……”

    他望着廊外:“看来今年的雪还要下一阵子。”

    “大概吧……”

    ……

    沉默了半晌终于开口叫他。

    他转回头看着我。

    雪簌簌的落却又安静。缓缓对他道:“我脾气不好又太倔强。以往摔倒了总不肯让人扶非要一个人爬起来。可是这次……”顿住靠在柱子上苦笑“这次摔的太重我怕是要起不来了所以……要你扶我一把扶我起来……”

    话没说完他已将我拥在了怀里。

    他说:“以后的路我们一起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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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煌下葬了四日我的身体才稍有好转。

    倒不是药石见效只是我现在还不能倒下。刚登上大位天下初定本就不稳再加上董商那边还尚未有下结果如果我支撑不住一切辛苦都可能会付诸流水。

    这日商容来见。他已被封了开国成南王一席紫袍加身领袖口滚了紫貂毛显得分外雍容华贵。想他是该如此的当初那个沾酒就醉的人现在也替我撑起了半边天下。

    问他:“地方的公文布告都下去了?”

    他点头:“朝中的人事问题臣拟了一张百人表陛下可以从中挑选十余人担任各部要职当然陛下也可以从民间选拔另外恩赦科举的事宜也都已进入了轨道您不用担心。”

    我见他似乎有事藏在心里便问道:“你还有什么事要禀奏吗?”

    他犹豫了下才道:“陛下臣想让您见两个人。”

    “谁?”

    “您见过就知道。”

    绮绫殿昔日的冷宫现在暂且成了囚禁前朝宫人的局所。

    按我的意思这些宫人若是愿意留下便让他们留下不愿意的给些银钱让他们出去安家也好。

    但总有些身份背景复杂的人被关押了起来比如子煌曾经身边的小禄子还有齐太后董皇后身边的贴身使女。

    再有一些就是宗亲了。等着大理寺的判决或是配或是出家。

    走在里面只觉得阴气逼人。

    不是什么好地方。

    商容在一座宫门前停下转身对我道:“商容要陛下见的人就在里面商容就不进去了告退。”

    他退了出去。

    我推开宫门没有修葺的院子被积雪铺的起起伏伏。往里走转过影壁便看到前面长廊上似乎坐了个小小的影子。

    心立时就紧张的透不过气来屏住呼吸缓缓往那里靠近。

    是个孩子。

    三四岁模样穿着身干净宽松的外衣。本该是玩闹欢笑的年纪此时却安静的出奇。

    抬头看着外面的雪漆黑的眸子那种神情竟是像极了那人。

    我一下子明白了这孩子的身份忍不住迈步上去地板的吱呀声却惊动了他。

    小小的头转过来望着我有几分不解问我:“你是谁?”

    我咬住下唇竟是不知该如何开口。

    这样突来的相见我丝毫没有准备。

    就在此时里屋有了响动是余若兰的声音她不知道我来了出来给那孩子边加衣服边道:“殿下您怎么又这样出来了万一着了凉该怎么办。”

    “姨娘有人来了。”那孩子指向我。

    余若兰抬头略微一愣视线在我身上停了片刻才慌忙跪下:“陛下圣安。”

    我一时间忘了要扶她只盯着那孩子舍不得移开眼余若兰似乎明白我的心情急忙叫那孩子过来推到我身前道:“殿下这是您的母皇。”

    孩子的小脸上出现了一丝迷茫却也乖巧的问:“您是我的母亲吗?”

    我再也忍不住一把将他抱在了怀里难以成言。

    那晚立即将余若兰与元馨从绮绫殿接了出来。

    第一次跟自己的孩子共眠万分的期待却又有些忐忑。

    提前了一个时辰从紫辰殿回去那孩子已经睡眼朦胧的躺在了我屋外的软榻上。有点诧异的问他:“怎么不去里面睡?”

    他揉了揉眼睛羞羞的低下了头:“馨儿想等娘回来一起睡。”

    心里涌起了一股温暖轻轻抱起他放在了自己的床上。

    躺下身侧过脸看他。

    见他水一般的眼睛一直直直的盯着我便揉了揉他的头笑问道:“在看什么?”

    他竟是有点不好意思。轻轻往我身边靠了靠道:“馨儿能搂着您睡吗?馨儿以前就想搂着娘睡了。”

    我轻轻一笑将他抱在了怀里。他身上暖暖的有些微的**干爽舒服。想这块血肉分别了四年再又回到我怀里不觉有点怅惘。

    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他就像猫儿一般又往我怀里凑了凑马上就睡熟了偶尔轻轻喃了句:

    “父皇说过娘是天下最温柔的女子……”

    对于元馨有些大臣抱的是反对态度。他们认为元馨是前朝余孽即便有我一半的骨血也该着人看管流放边疆。

    这是我第一次对着折子火气得险些掉下泪来。

    希琰在旁边看着默默的帮我把凌乱的奏折收好什么也没说。

    也是看着他那个样子我才忍下只让此事平淡的过去。

    等过了一月宫里开始转暖冰雪稍融。

    自己独自在外宫里走着不经意路过了四库院。

    里面朗朗有读书的声音。有点好奇便走进去只看到一个老者拿着酒杯边饮边吟着诗句。

    我身后的太监叫了声:“陛下驾到。”

    他才往门外瞟了眼慢腾腾起身不深不浅的行了礼。

    这让我隐约想起个人来。同样的倨傲同样的倔强。只可惜那人已……

    停下回忆问他:“先生是何人在此任何职?”

    他道:“回陛下臣姓郑名则明是史官。”

    郑则名……似乎在哪里听过仔细回想记起来了当初在虎骑关时史魏书曾向我推举过此人后来倒是一直忘了。

    便笑道:“原来是郑先生史大人曾向我举荐过您。”

    本来是客套他却不领话只那样站着给了我一个冷钉子。一时有几分尴尬只好把视线转到他身前的书案上问道:“先生在写什么?”

    他道:“整理前朝的大小事物归于整理以便日后开始撰写前朝史书。”

    我道:“这样……朕可以看么?”

    他道:“整个天下都是陛下的您又何必询问。”然后低头将那史册交给了我。

    先映入眼帘的是2臣录。

    为的名字是商容然后是董商严康袁戎得甚至还有希琰。

    所谓2臣就是身事二主之人。被史书记载被后世谩骂“无耻忘八”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又翻过一页却被那行字弄得满身寒凉。

    华氏娉兰刺王杀驾篡夺皇位。

    猛抬起头他已经跪下朝我叩了个头道:“臣知道这些会引起陛下盛怒。但臣家世代写史就算臣死了臣的儿子也会写臣的儿子死了臣的孙子也会写不管怎样这段历史终归还是要记载在史书上。”

    我捧着那史册半晌无言。

    最后才放下让他起来。对他道:“郑先生史臣要做的事情就是记录事实您写的都是事实我自然无法抹灭。但历史终究还是历史在以后的几十年几百年甚至几万年总会有些人的看法与我相同。而且郑先生我从来不认为子煌不是个好皇帝相反他是位明君。所以我想让先生把子煌所有的事情都记录下来不管功过是非自会有后人论断。而朕已经无所谓了不管是赞还是骂我已经走到了今日的这步历史只是给后人看的而我们要看的只有将来而已。”说完看他略微垂下了头便稍稍按了下他的肩道:“劳您辛苦了。”

    从四库院出来夜色已浓。

    璀璨的星光坠在上面抬起头看只是长声一叹。

    不管什么终归还是要湮没在历史的浩瀚之中……我们只不过是寥寥的几个过客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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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纪1o97年冬大容国收兵回国郑**队与董商展开了最终之战。历时一年零四个月董商终是兵败于西南一荒村吊颈自尽。其兵势瓦解自此永络国原有疆土大定正式改国号为大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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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纪1o99年夏宫中走水一把火将寿德宫烧的只剩了瓦砾。

    还好当时我与元馨在御畅苑消暑并未有所损伤。然而再建宫殿怕要过上些日子了。

    这样我只好搬到了水苑。

    那个我一直不敢进去的园子。

    几年来让小禄子在这里守着尽力保持了原样。现在踏进去居然有恍如隔世的感觉。

    我想我的心应是够坚强了可以面对那些痛彻心扉的过往。

    所以我决定住下来。

    因为我知道子煌应该很寂寞……

    夏日的风柔软裹着香薰房檐下挂了几只紫金铃出了悠扬的声响。

    一切都那般安详宁静。

    站在窗前外面的杏树早已结满了青涩的果实。想以前的那些春日这里的杏花开的该有多么绚烂。

    再抬头书架旁的墙上挂着一副画像。

    是子煌的模样只不过在唇角旁多了一个酒窝。

    略微一笑伸手轻轻抚着那画。

    当时他以为我画的是他竟是那般欣喜。还记得当时他的笑容像个刚得到中意玩具的孩子。

    手指顺着他的轮廓游走记忆中他的模样从未模糊过。

    可当手触到画卷的正中时却停住了只觉得里面有个硬硬的物事。

    疑惑着将画拿下翻到背面竟是一封书信。

    呆愣了瞬间打开头几个字是:爱妻娉兰……

    泪水不觉潸然落下。

    时而有阵清风徐徐的涌进来杏树沙沙作响。寂静的夏日午后有些东西被吹得散了似乎是往日沉在心底的似水年华……

    &1t;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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