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过花开转眼四月。
孙顷的意思是联合永络国君共除国害并要往永络皇宫走一趟名目是两国外交事宜实则为收集南北王通国证据。
原来她的身份并不只如此而已。
永络的形势也会变得越来越复杂。
看起来那个皇帝定是要头痛万分了。
不过这一切都与我无关我最终追求的东西只有一个始终都没有变。
只是不知道这次再见她会是个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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娉兰:
送走了余若兰心里更是不安。感觉有一些我无法掌握的东西在渐渐生而这种东西很有可能让我与子煌成为陌路。
第二日天色有些阴沉风雨欲来。
后局早就把寿德宫的院子植上了芍药眼看着开的娇艳欲滴却是将离之意。似乎灿烂与辉煌总伴着衰败而来挡也挡不住。
正要吃午膳的时候不双居然又来了。
他理所当然的向定儿要了一副碗筷坐下吃着为我准备的食物。然后理所当然的指责定儿说这道菜咸了那道菜淡了。
弄得定儿一脸错愕慌慌张张不知如何是好。
最后他又给我夹了满满一碗他认为“糟糕至极”的菜说:“这种东西也就你这种女人才吃的下去如果你都不吃我想那个侍女也就别留在这里了。”
本来对他的东西都很抵触但看了眼定儿为难的样子也只好吃了。
用完膳外面早阴黑了下去。天气有些闷热人也疏懒有气无力。
不双依旧坐在我的身侧并没有要走的样子。我也不喜欢他的气息就干脆站起身往外面走。
他倒也不跟着只当我走到廊下时忽然闲闲的说了一句:“你那个皇帝有多久没来看你了。”
一下子怔住手也寒凉。抓着旁边的栏杆不知该怎么站住。
有些东西本来已尘封了许久忽然被挖出来就像迸裂的伤口马上就会渗出森然的血水。
“大概……有一个月了吧。”
淡淡的笑不知为什么就是不想在这个男人面前露出弱势的样子。
他走了过来陪我站着语气还是那般的辛辣。“红颜未老恩已断绝你这个女人还真是有点可悲呢。”顿了顿问:“要不要我安慰你?”
下意识的躲开了他一步。“敬谢不敏。”
“是避如蛇蝎吧。”他调侃自己“我真不知道自己是该感到自豪还是悲哀难道你就这么怕我?”
“你不是一直希望别人怕你么?”
他愣了愣却笑而不语。
随手摘了外面的一片叶子放在手中把玩。
“那你的父亲……有多久没来看你了?”
“父王一直身负边疆重责怎可能轻易离开。”
“那你的哥哥呢?”
“大哥?”仔细想想似乎大哥已经许久没有送消息回来了就连领兵的事情也没通知过我。不知现在是个什么情形。
默默摇了摇头不双却陷入了沉思。
有点好奇问他:“你怎么会这些感兴趣?”
“只是问问罢了另外也有些事情想告诉你。”他露出了鲜见了迟疑神色顿了片刻才笑道:“不过我还想考虑一下。”
“真是稀奇你也有拿不定主意的时候。”
他轻笑道:“毕竟涉及到了我在乎的东西不仔细思量下怎么能行。”
我转过身望着外面阴晦的天气。浓云勾出了几抹奇异的色彩垂在半空中毫无生机。
感觉到身旁的他在靠近浑身的肌肉都在紧绷。
想躲闪却听到外面想起了一阵慌忙的脚步声。
“主子!主子大事不好了!”是定儿的声音她跑到廊外头凌乱的浸满了汗水。见到不双先是怔住然后嘴巴张大再也不出声音。
我被她的神色弄得有些不安连问:“到底怎么了。”
可定儿却没来得及告诉我只不双一把将我搂在怀里用力的抱紧然后轻轻在我耳边道:“你的父王怕是要反了。”
一道炸雷批开了万里黑云大雨轰然落下泼天漫地……
我的身体被人抽离了力气瘫软在他怀里却不死心的反驳:“你胡说些……什么。”才现自己早没了底气想这件事我大概早就有了预感所以就算否认也没有任何能支撑的借口。
父王的兵力早已成了他谋反的凭借但我真的想不出有什么理由有什么理由可以让世代忠良的华家走上如此一条不归路。
难道王权真的能让人如此丧失理智?
想着泪水便从脸颊滑落视线空洞迷茫“我不信……”毫无意识的摇头几乎疯狂。“我一点也不信!”
眼看着定儿跪下雨打在她身上她却动也不动完全的默认。
我觉得我的世界就要崩溃了。
趴在不双肩头张开嘴用力去咬直到唇齿间全是血腥。
不双轻轻抚着我的后背像在安慰然后忽然扳住了我的身子:“我带你走好不好?”
“走?”本来神智就有些不清此时更是迷茫。
缓缓抬起头居然是瞧见了他一脸担忧的神色。看来自己真是被打击太多了。出现了幻觉。他的脸上怎么可能会有那种表情。
冷笑着推开他退后两步:“我哪也不去。”
他居然急了拉着我用足了力气:“你知不知道一旦你父王造反的消息传到宫内马上就会有内侍将你丢入大牢到时候就算那个皇帝想包庇你也毫无用处了!”
我摇头本是想说些什么却忽然抓住了他话中的意思。
“你是说……宫里还不知道我父王反叛的消息?”
他点头。
“那你又怎么会知道?”
“想以我的身份知道些东西也不是件难事。”
我心里却是寒凉转身望向定儿她已深深的拜了下去头用力的碰着青石板出了沉闷的响声。
“奴婢……对不起主子。”
“你……又怎么会……”浑身僵硬已经说不出话来只听定儿道:“奴婢不想再欺瞒主子。奴婢是王爷特意安排在主子身边的为的是把主子身边生的事情及时像王爷通报。奴婢见不到王爷只能跟负责通信的人联络结果就跟那个人……有了私情。王爷要反叛的消息也是他告诉我的我想小姐怕是……怕是……定儿自小就追随着主子呀早就把主子当成了亲人定儿以前以为王爷是担心主子可是现在……定儿对不起主子。”
她用力的磕头额上早一片模糊。
我却不知怎么去拦她。心中塞满了酸楚的东西。
“那你跟6青……又是怎么回事?”
她脸上已是拼出去的决然。“是王爷认为希琰希将军身份不明特意让我接近他们察探他们的底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现在全明白了。
想起了那日在书房父王为我摆下的一盘棋。从来都以为自己是那个下棋的人却不想只得了个棋子的命运。
眼看着大雨模糊了一方世界在这个朦胧了午后我最信任的人背叛了我的一切。
混黑渐渐将我吞噬真是……再也不想醒来了。
神智不清头也沉痛。
感觉是不双将我抱入了屋内然后就不知怎样睡去。
梦里有人握着我的手温暖的感觉。
但知道是那个人就下意识的躲开眼角也是泪水。此时才现自己的心早已千疮百孔。
以为转世后一切都会不同了原来只是自己在想而已。
有谁曾想过要放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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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煌:
二月与她一起回了宫中。
知道她对里面的一切都抵触但也没有办法因为总有一些事情需要我去解决。
我是个皇帝身上有天下的重责是责任也是枷锁说起来倒是真有点羡慕那个叫希琰的人。
一直在想他与娉兰有过怎样的过往也在想娉兰与他在一起也许会开心许多。
但这些只是想想而已。
我希望她能留在我身边就算是私心也希望她能留下。
但有些事情总会生我们之间总要隔道沟壑。
她与她的哥哥告了董商的通敌之罪。
虽然董商与大容的关系我早已查出一二但也知道他们手中所谓的证据不过是诬陷。
母后告诉我这是韩王即将采取行动的准备要我小心娉兰那个女人是韩王的女儿她已经为了她的父王不择手段了总有一天要背叛你。
然而母后却不知道她口中的那个女人却早已占据了我全部的心。
其实董家的事情我很早以前就做了安排就算是张央或是其他朝中包藏野心的权臣我都有信心来对付但一旦被她缠了进来就远比我想象中的复杂。
韩王的野心已露端倪朝中文武百官也采取了静观的态度。我也无法再去寿德宫来引人口舌。想想自己真是失败这种时刻身边居然只有几个老臣仍在信任我。
史魏书对我说过娉兰胸怀奇才又有可以让将领心甘臣服的气质若是韩王真有心反叛娉兰自是员难以对付的虎将。
他的意思让我尽快做下决断。决定娉兰的命运:是一生囚禁还是处死。
听起来是种血淋淋的残酷。
对他的话不置可否。但只有一种感情是注定的。
我想保护她不管如何都要保护她我已经因为自己的犹豫而失去了一个孩子这次决不能再放手了。
想她念她满心都是她。
她又有了身孕我是那样的狂喜。却也只能半夜去瞧她。
隔着纱帐偷看她酣睡的样子小心翼翼的帮她盖紧被子成了我唯一能做的事情。
我想把她从这场纷乱中抽离出来我不能让她与我因为别人的阴谋而变成分离。
这日忽闻她昏倒的消息。
那时正在母后宫中。母后的眼神告诉我不可去。然后只派了几个宫女连同张明启去探看。
回来告诉我她只是身子虚弱并无大碍。
才松下了颗心。
晚上又去看她拉了她的手放在掌心小心的握住却看到她眉毛蹙了起来然后从我这里将手抽走翻过了身子。
叹息……我想我大概是伤透了她的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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娉兰:
醒来后不双依旧在自己的床边。
他身后跪的是定儿还有……张明启。
猛然起身看着不双闲适自若的神情脑子又要不清楚了
“张太医您怎么会……”
他轻轻朝我磕头行礼抬起头道:“娘娘应该还记得您送去作为诬陷董商丞相的那张竹简那上面的字迹正是出自下臣的手笔。”
我觉得最近自己受的打击太多已经开始麻木。如此的话从我如此信任的人嘴中说出来竟是没有半分的意外。
“是么……”淡淡的回应却想起了个人:“那廷之为何……”
“下臣的不肖子给陛下添加了不少麻烦下臣已经将此孽子押回大容了。”他居然叫不双陛下……
“你是大容国的人?”
“臣自从七岁起就已经被人送到了永络了为的是有天大容部族强大起来建立大容国后可以助陛下一统天下。只可惜臣才疏学浅只能入宫做个太医传递情报而已。”
原来他才是那个与大容通往来的奸细。我居然忘了子煌身边不只张央姓张这个张明启也是……
“你为什么特意来这里跟我说这些。”太阳穴跳的厉害感觉头脑中的神经全错了位。
回答我的是不双:“我带他过来见你只是想告诉你一些真相。”
“真相?”
“就是你的第一个孩子究竟如何死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