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又见过董皇后两次她对前些日子的陷害并未做出任何的表示只虚应的承受着我的跪拜。
她为何会忽然对付我我一直没想明白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对但怎么也理不清楚。
唯一的收获是南国使者的问题解决了。
永络国虽然目前无法用兵戎相压但至少可以切断一切与南国的商业来往。
这是他们的展命脉就算地处北方的木泽支持他们也无法通过辽阔的永络疆土给予他们实际的帮助。
所以一切看似简单而又荒谬。
只怪领导者的迂钝无能。
而在这之后子煌便将政务搬到了水苑有时也会问我的意见。这让哥哥十分高兴竟是特意派人从家中带了几斤茶叶回来。
他说:“宫中的茶虽然名贵却也不如家里的有味道。”接着又跟我聊起了家里的春种。说着说着就沉默了下去我知道他是想起了家中刚满一岁的儿子那孩子现在已学会了走路可惜留在哥哥记忆里的还是那个只会满地爬的淘气鬼。
我记得很清楚那孩子学会的第一个词是母亲第二个是奶奶第三个是姑姑第四个才是父亲。
哥哥忙于军务我嫁入宫廷都是身不由己。
我们出生后就定了的。
这一日小雨。
天微寒。
夹着寒气的冷风吹来引得人浑身慵懒。
细雨最留人这话是一点也不错的。子煌自朝堂上下来就未再出去只拥着我瞧那满院洗过般的浓绿。
自己无聊便伸了手出去接那从房檐上淌落的雨滴却被他拦了下来。
“这水伤人。”他道。
“为什么?”我问。
“房檐的水流百毒。”
我轻笑:“那是迷信。”
他不语只掏出明黄的帕子细细将我手上沾着的雨水擦干净才握在手心里不许我再碰。
……些微的固执。
我也只好不动靠在他怀里听雨落于地的声音。
像是一种默契。
只享受着这一刻的宁静。
我的手在他的手心里。
感到他温暖的血有流动的声音。
我不知道这片掌心里可否能有种叫幸福的东西滋长出来但我知道一旦我握住就有可能会成全另一份幸福。
我已无妄却不能再让他为我神伤。
所以我轻轻攥住他的手贴在了胸前。
他浑身一颤像被雨水轻激的叶片。
然后他的头便垂在了我的颈窝里。
温热温热。
浓郁的龙檀香在鬓角间静静化开萦绕不绝……
下午雨稍住。
子煌拉着我换上了平民的衣服又出了皇宫。
这次他是要见人的。我大概也猜出了要见谁。
因为南国使臣的原因春闱榜推迟了数十日所以现在前三甲的排位还没定下来。
而那个商容便是三甲有名。想子煌是有意要拉拢他的。
就如哥哥所说中书门下侍中商卫兴为人圆滑目前还未表示出跟随哪一派。这种凭风观望的人最难对付也最难拉拢。
而商容的性子却与他父亲不同也许从他身上下手也是个不错的办法。
去了城东的风散楼。
因是商容给小禄子送的请贴所以我们到时他已坐在雅座里。
青衣长衫手上还是那把万里江山。
见我们过来了便起身与子煌各自行了礼。
他不知子煌的身份又算是客主便自然的坐在了座。
可以看得出商容是恃才的但并不傲物。从他对子煌的态度就可见一二。他只会对自己认为了不起的人谦恭而对那些学识与本领远及不上他的人就采取一种疏远的态度。
完全一种书生特有的酸腐。
这种人若想收为帐下便要先去制他的傲气。
而子煌的气度与才华并不输他。
又坐了片刻酒菜便端了上来。
商容不擅饮酒只小杯小杯的喝倒是子煌像故意一般往我杯子里不停的斟着直到那白玉酒壶空了他才意外的挑了挑眉。
“你的酒量……”
我用手支着下巴斜斜的瞧他“怎样?”
他轻巧的笑过又叫了壶酒才道:“不让须眉。”
我们就这样一杯杯饮着说着些不痛不痒的话。
子煌似乎并不急反正也是商容将我们约出来的他有什么话自会与我们讲。
而子煌不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耐性都是一样的好。
直到最后商容按捺不住问:“不知仁兄可有参加今次的科举?”子煌才把他手中的酒杯放下。
“家中营商便不曾参与科举。”
“这样……”商容端着酒杯放到了唇边似是幽声一叹然后摇摇头又把杯子放下了。
“可惜……”他道。
“有何可惜?”子煌笑问道。
商容的脸上出现了几分怅然似是那几杯酒起了作用淡淡的散了一圈晕红。子煌示意身旁的小禄子将雅座的门关上才问:“商兄高才想必这次定能高中可以一展抱负了。”
我很容易就能听到商容鼻间的一哼。
“抱负?”他似是不屑仰起脖子将手中的酒喝干了才道:“现在朝中如此又有什么抱负可言。”
子煌不知何时从袖口里掏出了把扇子微微挡着唇角问道:“看商兄对朝中之事颇有见解何不说来听听?”
商容摇了摇头道:“现在朝中如何不光是国人明白就连南国的使臣也明白不然也就不会贸然的上表表示以后不再朝贡。权臣弄朝新皇也昏庸无用永兄你又何必问我。”
他的话让我略微一惊连去看子煌见他的脸上并未显出其他的情绪才松了口气捧起酒杯啜饮着。
听子煌道:“商兄这番话在我面前说说也就罢了若是在人前去说恐怕就会凭来的惹上麻烦。”
商容冷笑道:“麻烦?怕是就算我想来找麻烦别人也不愿因让我沾上麻烦。”他又灌下一杯想是喝多了那本是白玉般的脸上已红的滴出了血来。
我偷偷用胳膊杵了下子煌怕他再任商容这样喝下去非出事不可。
子煌却不管只偷偷在下面捏了我的手
我一慌连忙抽出来瞪他他却对我展眉一笑然后又给商容斟了杯酒问道:“商兄这话怎么说?”
商容道:“那日你便看到了我只不过刚刚跟人动手那些家奴便全涌了过来想这皇城之下谁还能给我麻烦。”
他这话中的意思本该是得意但语气里却夹满了讽刺。
子煌又问:“看那日的侍卫应是董家的家臣难不成商兄与董家也有渊源?”
商容才抬起了头满脸的无奈的道:“不瞒永兄董家与我们商家的确有着不小的联系。”
子煌把扇子合上了。“愿闻其详。”
商容重重的叹了口气才道:“说来惭愧商容祖母的姐姐正是董家的老太君。那时我的父亲还未入朝为官家境贫寒而董家长子又刚巧无子所以父亲就把我暂时送到了董家打算过继过去却不想第二年董家的长子就有了儿子。所以才不曾再提起过继的事情而那老太君似是极喜欢我便将我留了下来直到我父亲中了状元才把我接回去。所以我算是在董家长大的。”
子煌笑道“那商兄也算是名门子弟了何来惭愧?”
商容却冷哼道:“名门?那董商若是名门天下就没有奸佞之臣了!”他一下子气起来了将杯子重重往桌上一摔继续道:“那董商不识为臣之法干涉朝政再上欺君再下瞒臣结党营私龌龊庙堂他又何来名门何来忠臣!”
他说道气急之处拳头也攥了起来用的力气大了关节之处全是一片青白。
子煌却仍笑似是轻描淡写般的道:“董商权大如今的士子都在竞相巴结以期望今次科举能榜上有名成为幕僚。商兄有这么好的靠山不用还真是可惜了。”
我这才明白子煌是在试探人心也不好说话只低头喝着酒。
商容听言本是一愣而后脸上便显出了千般神采先是惊讶而后不信青白交转的全是愤怒。最后“啪!”的一声将拳头捶在了桌案上指着子煌的鼻子骂道:“我本以为你学厚才德不想也是个趋炎附势的小人算我商容看错了人告辞!”说罢拂袖便走。
“慢着!”子煌忽道他身边的小禄子便立即挡在了门口。
商容脸上全是冷笑微熏的步伐有些不稳却也扶着椅子道:“怎么难道公子还有指教?”
子煌站起了身走到了商容身前仍笑问道:“如果商兄不是趋炎附势那又何必来参加科举又何必入朝为官?”
商容啐了口道:“我入朝只是为了告诉那些奸佞之人朝中也不全是那些只顾自己的小人而已!”
子煌反问道:“若商兄有如此志向为何不去辅佐新皇肃清朝政呢?”
商容道:“新皇昏庸放纵奸臣又岂知用人之道?”
子煌道:“商兄又未曾见过新皇怎知他不会用人?”
商容一怔酒也醒了几分沉吟打量了番才道:“永兄究竟是何人?”
子煌这才展开了扇子轻轻扇着示意旁边的小禄子从怀里掏出了一物展在了商容面前。
那是一块玉佩。
散着水润般的光泽精工雕琢着九龙戏珠纹正中是一个煌字。
御用之物。
商容的酒一下子全醒了。
他猛然回头不信般的用力盯着子煌又上下重新打量了番才重新扑通的跪在了地上。
“草民……”他提起了一口气本是有话要说却也终是一叹:“有罪……”
子煌并没去扶他只是伸手将他那把万里江山扇拾了起来。展开端详了番才道:“的确是把好扇子那就等你到朝堂之上我再亲自还你。”
……
细雨。
又妩媚般的飘洒了下来。
一把油纸伞撑起了一小方世界。我跟子煌躲在里面瞧着满街的灯火流丽。
出门时并未坐车辇此时也只好辛苦双脚。
外面是寒冷的。
雨珠淅淅沥沥落在地上润了万物明亮。
子煌的怀里却是极暖的混着淡淡的龙檀香微熏有如酒醉般的微熏。
待回了水苑夜色已浓。
雨也变得细腻无声随着清风左右浮动。
我跟子煌都沾了一身潮腻。也不敢耽搁连忙换了干爽的衣物。
此时小禄子已点了龙檀香上来摆在案子上缥缈浮游着淡淡的香气。
我挑着那香炉斜眼去看正在换中衣的子煌。
他似乎很少自己动手穿衣服动作有些笨拙只背对着我低头解着腰带。
我隐隐想起了上一世他也是不擅扎领带的。那是他唯一的小缺点。想不到这一世也是如此。
心里暗笑便过去接过了他腰间的带子轻声道:“臣妾来吧。”
他才松手。
我低头一看那带子不知何时已被他系了个死结。便不由得一愣笑了出来。
他有些窘轻轻点了我的额头有些戏谑的道:“这本就该是你的工作。我还没罚你你倒是敢笑。”
我笑回道:“臣妾知罪了。”然后心情就大好了起来吐了吐舌头细心的帮他解那个死扣。
扣子很好解不一刻便松了。
他的衣服很自然的褪了下来。
我一抬眼就看到了他白皙精瘦的胸膛。
不觉有些羞窘脸上火云满天。
也不敢看他只低着头回身去拿换洗的衣服。
窗外的雨声渐渐大了打着树叶出沙沙的声响。鎏金香炉里涌出的全是令人迷醉的味道。
他猛然间拉住了我。
我只看到灯火流转然后自己便就倒在了一侧的床上。
身子上方是子煌。
他黑曜般的眼里流闪着全是逐渐涌出的**。
我闻到他呼吸中那种灼热的酒气。
手心里传出的是他心跳的震动一下一下清晰极了。
他盯着我看似是要将我印在眸子里一般。然后嘴唇紧抿用力的抓住了我身侧的床单。
他在忍在理智与**间挣扎。
我心中似是有种温热流过。
像先前所说我已是他的妻又能执着些什么我只想让煌琰幸福。
所以我缓缓的抬起身子将自己的唇迎了上去。
只一刹那我感到了他浑身的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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