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芙吓得心中一凌,但面上泰然自若,朝着老鸨子满意的啧啧了嘴,整理了下凌乱的衣服。从怀里掏了一文钱,扔了在老鸨子手心里。
“姑娘不错,小爷我改日再来!”
老鸨子目瞪口呆的看着手上的那一文钱,目送着玉芙得意洋洋的背影离去。
玉芙寻了整个百花阁一圈都未瞧见珠云的身影,莫不是珠云已经回去了?
她慢悠悠的下了楼梯,回想起江衍那副吃瘪的模样,她就想大笑,这次的教训也够他喝一壶的了。
玉芙刚走下楼,就听见一楼大堂处传来刺耳的打架声,侧眼随便一瞥,正巧瞥见小六一手护着一女子,另一只手在与一位五大三粗的客人打架。
因着那女子发髻凌乱,垂下的青丝遮住了打扮的脸,固玉芙并没有瞧清她的脸。
玉芙也只以为这就是一个青楼女子,小六他们也只是因为争抢一个女子而大大出手。
她心底不禁冷笑,果然什么样的人找什么样的人。顿时她又觉得刚才的惩罚貌似还轻了一点。
玉芙根本没有上前解围的意思,快步走出了百花阁。
脑海中只要一想象江衍他们在百花阁纵情欢笑的模样,她就恨得牙痒痒。虽然没有瞧见虎子,但此事他也定没跑。
回去她就将珠云寻个好人家嫁出去,总比让这种人霍霍了强。
玉芙思此,朝地上猛地一跺脚,就朝外走去。
没走两三步,正眼瞧见一对熟悉的身影朝这边走来。
她倒吸了一口凉气,嘴巴张得都快要塞下一大个圆苹果。
这不是她亲爱的爹爹、娘亲,还会有谁!
玉芙的脑子乱成了一团,脚下的步子也跟着乱了起来。
她晃悠了两圈,在玉见深要看见她的一瞬间,倏然转身扶着一旁的石柱就装作干呕起来。
玉见深被她的声音所吸引,目光一直锁定在她的身上不肯离开。
他瞧着玉芙的瘦弱的身子,又转眼上下打量了一下百花阁的牌匾和身着暴露招着客的青楼女子们,发自内心的感叹道:“像这般身子孱弱的人还能来这种地方挥霍人生,真是让人羡···”
那个羡慕的“慕”字还未吐出,玉夫人的眼刀已经先一步到达。
玉见深身子一颤,话音转了十八转:“羡···嫌弃!”
“也不知道这是谁家的儿子,这么出来丢人现眼。”他嫌弃的又瞧了一眼继续干呕着的玉芙,转头朝玉夫人讨好的笑着,“亏着我们家都是女儿,像极了夫人你,一个个都是大家闺秀。”
玉夫人眼眸中的冰寒一点点融化,满意的点了点头。
两个人恩爱的挎着,头也不回的顺着大路走去。
玉芙听见耳畔那熟悉的声音消失不见了,试探性的瞥了一眼身后。
待真正确定他们走了,她才倏然松了一口气。
要是被他们发现那个丢人现眼的“儿子”是他们家的,估计他们会活活气死吧。
百花阁的大厅里,小六还与那彪形大汉厮打着,但很明显瘦弱的他根本不是那大汉的对手。
没几下,脸上就红一块肿一块的挂了彩。
周围的人也是乐滋滋的观赏着这出好戏,没有一个人肯出手拦一下。毕竟又不关他们的事,他们何必上手惹出一身骚。
老鸨子满是心疼的看着周围被砸坏了的物件,浑身颤抖的朝着一旁看得入神的龟公怒吼:“还不快去给我把他们拉下来,真要砸了我的百花阁你们才上去是不是!”
龟公们虽碍于老鸨子的压迫上了前,但他们更害怕的是那彪形大汉孔武有力的拳头。这要是一下砸在他们的身上,岂不是立刻散了架。
大汉游刃有余的对付小六的同时,撇头对龟公们道:“打坏这些算爷我的,奶奶个腿的!我还不信收拾不了这个家伙!”
龟公一听,松了一口气,纷纷退到了一边去,生怕一个拳头不长眼,遭殃的就是他们了。
小六身后护着的那女子瞧着龟公都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了,转头瞥了眼老鸨子。
老鸨子也因为那彪形大汉的承诺脸色缓了下来,毕竟这事与她没有关系,就算大汉一失手把小六给打死了,官府找寻的也是那大汉。
更何况那大汉已经答应赔偿所有损害的物件,她又担心什么。
那女子瞧见大汉下得手越来越重,小六身子已经受不得摇摇欲坠了,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她从怀里快速掏出一把不起眼的菜刀来,指着那大汉的方向就怒吼道:“你给我住手!”
不光是大汉一怔,在场所有的人都惊住了。
他们哪能想到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子竟然从怀里掏出一大把菜刀来!
不过大汉根本没在怕的,他不屑的瞧了眼那女子手上像是带了锈迹的菜刀,一手扯着被打得鼻青眼肿的小六的衣领,挑衅的道:“你这把刀怕是连块豆腐都劈不开吧!”
说罢,他仰头大笑起来,笑声里透满了讥讽。
周围围观的人群中也都发出低低的嗤笑声,手指着那女子手上的菜刀,小声的议论着,像是在打赌那菜刀能不能劈开豆腐。
小六眼睛肿的老高,原本一双俊逸闪光的眼眸已经成了一条缝,他压着口里的血腥味对着那女子无力道:“快走!别管我,快走!”
那女子对他无声的摇了摇头,脸上更加坚定的望向那大汉,颇是挑衅道:“想要看看这把刀的威力吗?”
未等大汉说出话,她就双手举着菜刀用尽全身的力气向一旁的木桌劈去。
在所有人的注目中,只听见“啪”一声巨响,木桌瞬间被刀劈成了两半。
所有人还沉浸在惊异之中,未回过神来的时候,又是同时两声“啪”响,两半桌子无力的倒在地上。
老鸨子怔怔地瞧着地上已经被劈成两半的桌子,她一直以为那把菜刀都是唬人的,哪曾想竟然劈开了她为了气派放在大厅的黄花梨木桌。
她捂着脸扑在地上,一声哀嚎:“我的黄花梨木桌啊!”
她这一号,将所有人都从惊异中拉了出来。
龟公将老鸨子小心的扶起,轻声道:“有人赔!有人赔!”
老鸨子脸上的绝望这才缓了缓,她抽吸了一下,调整了自己的情绪,朝着大汉他们伸了伸手,“没事!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记住这个样式,我就要这样的!继续!你们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