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辗转反侧地胡乱睡了一夜,第二天起床上班时我爸已经走了,我换了我平时穿的衣服去公司上班,我妈没有像平时一样躺着做面膜,也没有忙着拖拖扫扫,而是很沉默地坐在沙发上发呆。
“妈,怎么了?”我压住心头的惊慌问。
“没事,你去上班吧。”我妈的表情有点呆滞。
我猜到一定是昨天晚上我爸对她说了什么,但我也不确信她知道了那件机密大事,以我爸的个性,他不会轻易说出口。
我迟疑着转身下楼,我妈突然叫住我,她一抬头我就看见她眼睛下深深的黑眼圈,我走到她旁边坐下,不知道怎么劝慰。
“兰兰,你会顾着家里的对吗?”我妈撑着头十分痛苦的表情,隐忍了半天才冒出这一句话来。
我伸手理了理她散在两鬓的碎发,点点头,“当然。”
我妈突然抓住我的手,十分恳求地语气,“你爸落了把柄在你们老板手上,你能不能压制住他不让他开口?”
我有些震惊我妈已经知道了那个事情,但当我问‘什么把柄’的时候,我妈又摇摇头,神情有些崩溃,“不知道,你爸没有细说,他只说这个事情很严峻,兰兰,你一定要想想办法。”
“妈,我会想的,你放心好了。”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这样安慰她,事实上我心里的压力比她更大,最起码我知道我爸说的事情是什么事情。
我将房门关好,坐地铁到了森远公司,不过路上延误了几分钟,进大门时已经迟到了。站在前台的年轻小姑娘瞟了我一眼,眼神别有深意,我知道公司的人大部分对我有成见,做了半年不到就升职,工资比有的老员工还高,在陈岩琛身边行走自如做高端秘书,这是多少人艳羡的事情。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人当面指责我,大约是害怕领导知道了影响不好,森远这么好的待遇他们不想离职。
我来到办公室,桌上放着我昨天遗漏的外套,我把它拿下来搭在椅背上,这个过程中我闻到一阵清幽的香水味儿,我拿起衣服嗅了嗅,外套的确沾染了一丝淡淡的香味,并且是我之前闻过的男士香水味道。我觉得疑惑,衣服放在车里,香味也会感染的吗?好在我现在也不用穿,要不然我可真不习惯。
我打开电脑,陈岩琛已经走进我的办公室,他只穿着白色的衬衣,看起来精神不错,他望着我目光含笑,我突然就想起我妈交代我的话,用什么办法压制陈岩琛。
有什么办法能压制住他?我觉得我一没心机,二没智慧我完全没有办法,胡思乱想中听到陈岩琛笑着对我说,“昨天你帮了我的忙,我要怎么感谢你呢?”
我一愣,他说的是昨天我陪他会客户的事情,这需要谢吗?这不是在我本职工作范围之内吗?
但是我很快意识到我犯了一个错误,严重的错误!我昨天的行为难道不是帮着陈岩琛打击我爸吗?不管我做没做,宋俊谦回去之后肯定会对我爸这么说,难怪我妈今天堂而皇之地对我说了那句话。
我脑袋转了转,莫非陈岩琛拿这件事是为了牵制顺泰公司?我想不明白,这里面的事情太复杂,昨天我还相信他的,今天我又不相信他了,我觉得他一定有目的。
看着我没说话,陈岩琛将一个纸盒子放在我眼前,那是我之前看过的缩小版家居艺术品,“这个你带回家观赏,或者我再请你吃一顿饭?”
我想说‘你想引来更多的记者吗’,不过这话我只放在心里过了一遍,默默地收下桌上的礼盒,陈岩琛这才转身走出了我的办公室。
我坐下来想理清思绪,但是脑中的丝乱如麻,真是剪不断理还乱。陈岩琛果然是有手段的,让我这么心安理得的接受他的礼物,下一步他会怎么做呢?我越想越害怕,可恨的是袁野竟然真的走了,并且信号不通。
星期五的下午,我去了袁野训练的公司一趟,我想弄清楚袁野出行的意图。本来我想找他的兄弟问的,但我没有他们的联系方式,唯一认识的小康换了号失去了联系。
我急得要命,站在男生宿舍楼下,我又不敢贸然上去,走廊里还有一个男生冲我吹口哨,大喇喇地问我,“美女,可否给个机会认识一下?”
‘认识你个头啊认识’,按我以前的个性我肯定会这样说,但是时光打磨了我的锐气,我一本正经地回答,“能帮我叫个人吗?4楼第一个房间的刘康。”
“你答应和我约会,我就给你叫。”走廊里那男生肩上扛着一根举竿,流里流气地说道。
我想这个人还真是死皮耐脸的,干脆也不敢喊了,转身就走。后面我就听到有人拖长了声音大叫,“4楼的刘康有人找——”
我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下楼的不是刘康,而是袁野另外一哥们,他见了我就喊,“嫂子。”
我也不跟他客气了,直接问,“袁野没在公司训练了是吗?”
我对面的男生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后脑勺,半天说了一句,“是啊。”
“他为什么要走啊,跟你们说了吗?”我看着他尖尖的眉毛,急着问道。
“这个事我也不清楚,跟他走的还有小康跟阿伟,他走的时候没跟你说吗?”
“我知道了,你忙吧。”我道了谢转身离开,迎面却来了个拦路虎,正是刚刚冲我搭话的那个男生,“美女,你真的不愿意认识我吗?我可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他说完,周围的人发出一阵笑声,他急于证明自己拍着胸口说道,“真的,我说的是真的。”
我想这又是一个极品富贵子弟在路边耍宝,我不想理会他,绕开就走。不想他死死地拦着我,指着从路口走出来的一个身影,“不信,你可以问雪姐。”
那个人是林雪琪,我想我们真是冤家路窄,这会儿我到了她的地盘别想轻轻松松地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