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跟你一起回去,天知道我是怎么想的,星期一我就要上班了,根本没有时间陪袁野回去一趟,除非放弃在森远上班的机会。但是我没有考虑下去,因为我就是想跟他回去。
“不可能。”袁野冷冷地回绝我,眼瞳中有如冰雪未化的寒冷,仿佛我不是他什么女朋友,只是令他讨厌的陌生人。
“怎么不能?你告诉我!”我凝视他的眼睛,几乎快发疯。
“赵兰,你清醒一点!”袁野扳着我的肩膀,重重地吼出一句话。
两个人都冷静下来后,袁野一字一顿地开口,“我爸还躺在病床上,我们家是贫穷的破落户儿,养不起像你这样的大家小姐!所以请你回去。”
我一股脑儿地将把夏露的卡和口袋里的钱都掏出来递给他,“这些钱够不够,不够我那还有。”
“我不需要你的施舍。”袁野淡淡地一句话,重重地将它们塞回给我。
原来我的好心在他眼里是施舍,原来这就是他拒绝我的理由!
我这样的自我牺牲却换不来袁野的一丝温情,人群越聚越多来来往往都是诧异的目光,我看着他转身头也不回,心中残存的一点热情也熄灭了,看着他冰冷离去的背影我吼出一句话,“你不是想分手吗?我成全你!”
我看到袁野的背影抖动了一下,依旧毅然地向前丝毫不被影响,看到这一幕我真的很想狂笑出声,这就是所谓的爱情吗?这样虚伪这样不堪一击,真如那首歌唱的,原来你也戴着面具。
我的心完全绝望了,袁野连‘分手’也不屑说出口,可恨我还为了他找夏露借钱?我每时每刻都在为他着想,可他呢,不过想着摆脱我罢了。眼泪顺着我的脸颊肆意而下,我觉得我现在太他妈的丢脸,回去怎么开口对夏露说啊?我将手里的钱重重地朝袁野的背影砸去,我其实想说‘袁野,现在我们两清了’,然后潇洒离去。
但我低估了人类对人民币的挚爱,尤其是有人将几百几百的钞票从空中撒下的时候,那阵势叫一疯狂,我被蜂拥而至的人群推倒践踏,耳朵里乱纷纷的轰鸣,我在想火车站附近到底有多少人啊,我该不会就这样被人踩死了?
就在我失去意识之前,我听到有人在叫我的名字,一声声特别的焦急,我在想还有人救我吗?还有人在乎我吗?
我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里,看到白白的墙壁我就特别害怕,因为我这人做事从来不想后果的,做了之后又害怕。比如现在我特别怕我妈知道了,我不想看到她一边流泪一边恨铁不成钢的骂我不省事。那样我心里愧疚,觉得对不起她对不起祖国人民。
但好在我没有看到我妈的影子,坐在我对面的是袁野。窗外太阳炙热得厉害,隔着帘子我都能感受到强烈的太阳光,快中午了吧,袁野怎么还没走?
人就是这样贱得要命,前一刻恨他恨得痛彻心扉,一转眼就忘了心里的痛。袁野看着躺在床上的我,满眼里都是心疼和忧伤,他在自责吗?我没看错吧?
“你感觉怎么样?”他语气柔和地问我。
“挺好的呀,撒钱的滋味特别好。”那些原本是我辛辛苦苦存的钱,心想夏露的卡要是还不够的话我还能垫一点。那些钱扔了真够可惜的,还好夏露的五万在卡里没被我扔掉,要不然我偿还一年也还不清啊。现在想想真够蠢的,但从我嘴里说出来却是另一番韵味。
“你是傻瓜吗?干嘛那样做?”
袁野他不就是讨厌有钱人吗?我这样做他应该更恨我才对吧?可此时此刻我在他眼里看到的是一丝不忍,我全身酸痛的厉害,一只手指头缠着纱布,估计是被踩骨折了,吸了口气我冷冷的问他,“你怎么还不走?”
袁野没有出声,在床边静候了我一天,直到医生说我没什么大事才扶着我离开。
“我自己能走。”我倔强地推开他,一瘸一拐地走出医院大门。天空漆黑如泥潭,火车站附近却亮着耀眼的霓虹灯,比之白天更拥挤,果然是一群昼伏夜出的人们。
我本来不想理袁野的,他却叫我等一等,我愣了三秒钟依旧向前疾行,一辆飞飙的摩托车从我身前呼啸而过,袁野一把扯过我的胳膊,我的身体重重地撞击在他怀里,车轮离我的脚趾不过几厘米,我当时就吓得魂不附体。
“赵兰,你什么时候能够老实一点?”我听到袁野恶狠狠的话委屈得想哭,努力地想挣开他的怀抱,却被他死死地搂着。
“你不是不理我了吗?你还管我干什么?”我用力捶打着他的肩膀,引来过路人好奇的目光,敢情我就像寻死的怨妇一样。
“别闹了!给我老实呆着。”袁野放开了我,拿出手机打电话。我仿佛中了魔咒一样,真的不动了,但转眼我看到他拨出的竟是倪浩的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