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没银子了吗?”夏露转动着方向盘,车子刷的一下冲了出去,“不早说,我给你几百零花钱就是。”
“不是,我说的是整数,你能借给我吗我发了工资就还你,要不然雇我做佣人也行。”我小心翼翼地开口,这是第一次这么正经地借钱,还是找最好的朋友。
“你要多少?”夏露从后视镜里睨了我一眼,车子平稳如常。
我在后头用手比了个“五”,夏露试探地问,“五千?”
我摇了摇头。
“五万?”
我再次摇头。
“五十万?”见我屡次否认,夏露惊惧地提高了声音。
我点头,其实我也不知道袁野他爸治病要多少钱,但我估摸着癌症肯定不止这个数,我们家虽有点存款但都在我爸妈手上,我想不出好的理由去骗他们,我妈连我平时的零花钱都克扣,整个儿一守财奴一样,要是能从她手里诈出银子,天和地都倒过来。所以我能借的人只有夏露,但这厮看到我点头,车子差一点撞上马路边栏杆!有一瞬,我都有腾空的感觉,脑袋重重地撞在椅背上痛得呲牙咧嘴,丫的开车能不能好点开?这可是高架桥啊,一死两命呢!
还没等我抱怨出声,夏露吼了一嗓子出来,“赵兰,你当我暴发户啊?”
“你不就是暴发户吗?每天嘚瑟得跟慈禧老太太似的。”话出口,我依旧是平常的语气。
“五十万啊,我哪有那么多钱,平时不就是在你和肖娅面前装装富人吗?我要有这些还租房子干嘛?”后面的车不停地打鸣,夏露调整状态向前开去,起初我还以为是她不肯借,后来想到她说的也是实话,便不声不语的了。
“你要那些钱干什么?”夏露质问我,墨镜不断地闪着寒光,看得我直哆嗦。
“没啥,我就是想买车。”我胡诌了一个理由。
“放屁!你们家不是有车吗?讲正经的!”
“那个袁野他爸得了癌症,我想借钱给他。”我吞吞吐吐的开口,半点气势也没有。
“赵兰,你要我怎么说你好呢”后视镜里夏露一副恨恨的模样,仿佛我做了天大的错事,“你丫迟早栽在姓袁的小子手里。”说完后,从她的车上掏了一张卡递给我,“不多就五万,密码我的生日。”
我立刻欣喜地接过来,笑呵呵地道,“以后我赵兰做牛做马效劳您,顺便多问一句,你每张银行卡的密码都是你生日吗?”
看着我贼贼地笑,夏露冷冷地睨了我一眼,表情跟袁野的一样那么酷。那天夏露把我送回家,在我们家吃了一顿饭,我妈亲自下厨做菜,热情地就像亲闺女从国外考核回来,我挺纳闷的,琢磨着我跟夏露谁是我妈的亲闺女啊,平时我想吃一顿好的,我妈就让我上餐馆,从来没说炖点补品给我。
吃饭的时候,又是奉菜又是啥的,说话语气特温柔一点不像平时吼我时的样子。一顿饭吃得我挺没味的,夏露走后,我就干巴巴的问我妈,妈,我是你亲生的吗?我琢磨着她要是答‘不是’,我就上前掐死她。
结果她来了一句,“你不是我生的,难道是我捡的吗?”
听到这句,我立刻就跟她急上了,既然我是您亲生的,那您也不能悬殊那么大啊。
“养了个闺女跟没养似的,一点都不懂得孝顺。”我妈干巴巴来了一句,提着夏露送的各种保养品营养品上楼了,瞧那欣喜的眼神霎时我全明白了。
夜里躺在我舒服的床上突然想起肖娅,一个星期了也不知她工作找得怎样,摸出手机给她打个电话,手机嘟了两声没人接,估计是跟倪浩正幽会吧?算了,不打扰她了。
挂了电话,我望着外面的星空有点睡不着,想起倪浩想起袁野想起很多事情,我们从小学到大学,转眼就毕业了,日子跟流水似的青春一晃就过了,挺感叹的。
这时,手机铃声响起来,我打开一看是肖娅。
“喂。”
“兰兰,你工作找到了吗?”电话那头是肖娅甜甜的嗓音,这丫头一高兴就叫我‘兰兰’,一委屈就叫我‘兰兰姐’,心事藏都藏不住。
“刚打电话准备问你呢,找到了,你怎么样?”
“我也找到了,在青田路那儿森远大厦附近,你呢?”
“那好啊,咱俩近得很,可以一起上下班了。你跟倪浩在一起吧?不打扰你俩了,挂了啊。”
“嗯,在逛街。”肖娅回答一句,那边传来很吵闹的声音。
倪浩是肖娅爸妈肯定的未来女婿,倪浩的爸爸是肖娅爸妈的上司,这关系亲切地就不用说了。我想若不是酒店闹那一出,估计倪浩和肖娅过了今年就该订婚了,希望不要因为我影响了他们。
我看了手机上的时间一眼,还不到十点袁野应该还没睡吧?想着我给他发了一个‘微笑’的表情,信息很快回过来,我迫不及待地翻开看,却是‘还没睡?’三个大字,一点浪漫的情调也没有。
我抱怨,又发了一条信息过去,‘我找到工作了,你怎么样?’
我等了一会,手机迟迟没有响应,我在床上翻来覆去的还以为它停机了。大约过了整整五分钟,袁野才发过来,‘我没找工作,明天回家,天晚了睡吧。’
我差一点从床上跳起来,手指跳动在键盘上快速地打‘什么时间?那你什么时候回?’
‘晚上8点,不知道。’
我正想打个电话过去,那头已经关机了,心里一阵委屈。要回家也不说一声,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走了吗?我虽然愤恨,第二天还是起了个早床,幸好今天星期六不用上班,我匆匆地穿好衣服就打算去找袁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