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别墅里面应该凌乱不堪,毕竟花园里的花草颓败的不成样子。
但我看到的景象则是,一切高档的家具一尘不染,白色的钢琴停靠在一边,上面放着一盆正在盛开着白色花朵的水仙。
鹅黄色的窗帘规整的分开在两边,安静的午后阳光静静的打进来。
就好像主人从来不曾离开过。
“哇……这么奢华,贺子煜变成鬼真是可惜了,这么好的房子不能好好的享受!”张翘一屁股坐进沙发里,手摸着暗红色的抱枕说,“我敢说这套沙发值好几万呢!”
我做了一个“嘘”的手势,可能张翘没有感觉出来,但是我感觉出来了,这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
不是我敏感,而是我相信我的第六感。
张翘不屑的撇了撇嘴,走到饮水间前,拿起纸杯就要接水喝。
我一把夺下来,用手指指指绿色的显示灯。
绿灯开着,这说明通着电烧着水,有人居住才会这样子。
张翘终于察觉到了异常,她警惕的看着周围,然后很小声的对我说:“我们这么大动静也没有人出来啊,还有一点就是,门是锁着的,我们用钥匙打开才进来的,会是谁在这儿居住呢?”
我摇摇头。
“贺子煜——”我唤了一声。
贺子煜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估计他经过了阳光的炙烤后,现在可能很痛苦。
我走过客厅,看见一条宽大的走廊,再往里走,是楼梯。向上的楼梯,还有向下的楼梯。
张翘的手塔在我的肩膀上,“小妹,咱们在客厅里等着好不好,我怎么这么害怕啊!”
我压低声音,“咱们等不起,要是贺子豪来了,你我都会没命,我们知道的太多了。既然贺子煜让我们来这里,就一定有他的道理,你看,这边是通向地下室的楼梯,我们下去看看。”
我感觉的出张翘全身狠狠的颤抖了一下,她拖着哭腔问:“小妹,我们非要这么做吗?”
我点点头。
“好吧,我就算死也跟你一起了。”
我轻轻拍拍她的手,以示安慰。
我们尽量将脚步放轻,第一层地下室里是一些名画,还有很多书籍,并看不出什么异常。于是,我与张翘走向第二层的地下室,这里全是一排一排的酒架,上面摆放着各种酒。
或许是比较深的缘故,很明显的这一层比上一层冷得多,阴的也多。
张翘的指甲深深的掐进我的肉里,我听见她的牙齿在打架。
我告诉自己不能害怕,我现在出一点动静,张翘立马就崩溃了,保证掉头就跑,我估计也不会留下来,有一种惊悚真的是会要人命的。
我轻轻的轻轻的做了一个深呼吸,绕后轻轻的绕过最后一排酒架。
突然,一阵黑烟扑面而来,随后就响起一串阴笑声,“你们也来偷酒喝吗?这小子的酒真不错,特别是这红酒,跟活人血差不多!”
“妈呀……”果然,张翘掉头就要跑。
我一把拽住她。
“你是人还是鬼,为什么还在这里?”我壮着胆子问。
“嘿嘿嘿……我还认识你们,你们怎么就不认识我了呢?果然这活着的人记性就是差!”
“妹啊……听她这话,她就是死了的人呐!”张翘哆哆嗦嗦的说。
“嘿嘿嘿……,这话多难听,我虽然死了,可是也过得挺快活的,呐……我还能喝酒,多逍遥的鬼啊!”
等等,这声音我怎么听着这么熟悉呢!
“你……是阿婆?”我小心翼翼的问。
“嘿嘿嘿……我就说小妹比张翘这女人讨我喜欢,果然是这样,我老太婆从来就没有看走眼的时候,你看小妹还记着我,张翘就把我忘记了。”阿婆笑着,长指甲从黑烟里伸出来,在我的脸上摸了一把。
我咧咧嘴。
张翘的全身终于停止了颤抖。
“哎呀,阿婆话可不要这样说,就您那副渗人的模样,我倒是想忘记,可就是忘不了啊!”
好么,这丫头与鬼还能毒舌。
果然,阿婆血红的舌头‘嗖’的一下从黑烟里冒出来,在张翘的脸上迅速的舔了一圈,然后砸咂舌,“丫头,你要再欺负我这个鬼老太婆,我就把你吃了。”
我怕张翘再说出什么不知死活的话,急忙打岔道:“阿婆,我们来这里是有要紧的事情,贺子煜借用的鱼儿身体已经死掉了,现在他被太阳炙烤过,我怕他会魂飞魄散,您快帮我们想想办法吧。”
“我听着这丫头说话就喜欢的紧。至于那个臭小子贺子煜就是自作自受,我给他说好好的在阴间调养好身体,与我孙女儿好好的在一起,他非要说出来报什么仇,这下可好,不见得仇报了,差点就把自己的鬼魂给报销了!”阿婆说完,从黑烟里走出来。
张翘立马就跳到了我的身后。
鬼阿婆以前只是眼睛通红,牙齿尖厉,现在好么,整个身上全部通红,就像刚在血液里浸泡过一样。
她又嘿嘿的笑了两声,那声音听上去居然有一点儿不好意思。
“我刚才打翻了两瓶红酒,所以把自己整成了这个鬼样子。”
“您本来就是鬼好不好?”张翘说。
“你说什么?”鬼阿婆的长指甲伸了过来。
我赶紧赔笑,“阿婆,咱们救贺子煜要紧。”
鬼阿婆又笑了,她在笑的时候下巴格外的长,露出尖尖的牙齿,“我看在小妹的面子上,就不与你一般见识了。”
她趴在地面上,像狼般嚎叫了一嗓子,“阿灵……时间到喽……来喽!”
我头皮发麻,张翘趴在我的耳边小声说:“小妹,我听见这鬼太婆喊咱俩的名字怎么这么瘆的慌啊!”
我说:“我也是!”
“一定是贺子煜这家伙把咱俩的名字告诉了这个鬼太婆,要不然她怎么会知道咱俩的名字,回头,我找贺子煜那混蛋算账去!”张翘狠狠的说。
“算账行,那得看看那家伙还能不能变成人,否则,这帐估计就难算了!”我顿了一下又说,“因为这人与鬼算账,是越算越糊涂,算来算去,吃亏的往往是人,要么怎么说人聪明的时候会是机灵鬼呢!”
这时候,一阵细小的轰鸣声传来,嗯,像是推土机的声音。
然后,一个人头缓缓的从地面里冒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