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翘无奈的揉揉额头,“哎,我就知道这天上不会掉馅饼,我自从花了贺子煜的那十万块钱,这债就换不清了。我活该,谁叫我贪心呢!”
张翘回过头来又说:“贺子煜的灵到底还在不在鱼儿身上呢?如果在,这丫的怎么半天不说话?如果不在了,你还不赶紧把那条死鱼扔掉,我现在看见鱼就他妈的恶心!”
“贺子煜——,你还在不在呢?”我晃晃手中的方便袋。
只听见水晃动的声音,却没有听到贺子煜的回答。
我知道鱼要是死亡必定会眼睛发白,我把鱼儿拿出来放在手里,瞅它的眼睛。
它的眼睛黑黑的,并不像已经死亡的样子。
它在我手心里那么小,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检查它的身体。
“把它扔了吧,我已经出来了。”贺子煜说。
“啊?”我立即挑着鱼儿的尾巴,打开车窗,远远的扔到了路边,“你不早说,让我拿着鱼的尸体这么长时间。”
我与张翘一样,看见鱼就想恶心。
“我刚从鱼儿身上出来。”贺子煜的声音听上去恹恹的。
“你没事吧?”我把方便袋系起来。
“你说呢?这大白天的一个游魂在外面,你觉得会没事?”贺子煜没好气的说。
“靠,贺子煜,你丫的最好整明白一点儿,现在不是我们拖累你,而是你拖累我们,说话还那么硬气,姐真真服气了!”张翘恼了。
随后我就听见张翘的喊叫声,然后两个人的声音混杂在了一起,一定是贺子煜附到张翘身上去了。
我懒得理他们,窝在沙发里闭起眼睛。
“哦,这是哪儿啊,这么大?”贺子煜这个妖孽真不应该让他变成鬼,而是应该让他变成哑巴。
张翘一阵叽呱乱叫,“贺子煜,你丫的看哪儿呢?姐告诉你,姐到现在还是一个雏呢,你要是敢乱来,我把你扔到车下去。”
“哈哈,当然是哪儿好看我看哪儿了,我现在可在你身上呢,你扔不下去我,懂?”
我闭着眼睛迷迷糊糊的说:“张翘你傻啊,他就是一个魂灵,在你身体上不错,他只能扰乱你的意识与语言,他怎么可能看到你身上隐秘的地方呢!”
“姐就是不愿意他附在我身上,我就一张嘴,现在居然说着俩人的话,姐嫌浪费姐的唾沫!”
我抬头望望外面正烈的阳光,“贺子煜离开供养着的躯体,魂灵最多能活二十四小时。哎,贺子煜,你倒是想个办法啊!”
“你懂得挺多的嘛。”贺子煜不急不躁的说。
“我懂得再多,也不知道怎么救你!”
贺子煜沉默了一会儿,“看看哪儿有什么死去的人呗,最好是新鲜一点的,我先借用一下他的身体。”
“你玩诈尸呢你!”张翘愤愤的说。
贺子煜不说话了。
“贺子煜,你的那个阿灵呢?她不是喜欢跟着你么,这一次怎么没见她来?”我其实一点都不希望看见她,之所以这么问,主要是想知道她做什么去了。
“她看着我的身体。”贺子煜简洁的回答。
“看着你的身体?那你的身体……好一点了没有?”我尽量说的婉转一些,总不能说那具干尸什么的,这多膈应人呢。
“应该差不多了,我离开她家这么长时间了,身体一直在养着,现在应该是恢复了,只是阿灵还没来找我,我也不太清楚。”
家?阴间的人家?我摸摸胳膊,全身冒冷气的感觉。
张翘不屑的哼了一声,“鬼儿去阴间不是很简单的吗?你回去看一眼不就知道了。”
“张翘,你以为阴间是你家厕所呢,想什么时候进就什么时候进。”贺子煜戏虐的说。
“我家厕所?……”张翘突然笑起来,而且越笑越厉害,前仰后合,花枝乱颤,上气不接下气的说:“贺子煜,哈哈哈……我很想知道,鬼儿需不需要上厕所呢?”
这丫头没治了,不管何时何地,只要脑袋不正常起来,那奇怪的问题就一串一串的往外冒。我记着上学那会儿,我们语文老师让读三国演义。忘记是读哪一段了,反正是说曹操十万大军兵临城下,张翘突然大笑起来,而且一笑不可收拾。
老师一个粉笔头扔过来,“张翘,你犯病了,笑什么笑?”
张翘站起来,一本正经地说:“老师,我突然间想到曹操的十万大军可得多大一片人啊,他们吃饭还好说,就是吃饭之后憋着屎尿了怎么办啊?!啧啧,那么些人呢……”
好么,张翘此话一出,全班人都笑了起来,老师开始的时候还用力板着脸,“你这是杞人忧天……”话没说完,在全班同学哄笑的带动下,嘴角抽了两下,噗嗤一声也跟着笑起来。
结果就是,我们整整笑了一堂课。
想起这些,我再也忍不住,跟着张翘大笑了起来。
“笑为耻也,这个道理不懂?”贺子煜清冷地说,“想知道我怎么上厕所,过会儿跟着我去一次可以?”
“你就糊弄姐吧你,姐都看不见你在哪里,又怎么会看得见你家的小弟弟。”
我一囧,张翘你个死丫头,这么暴露的话也能说得出来。
“这个好说,等我身体好起来,让你好好看看不就行了。”贺子煜低低的笑起来,“我发誓,我保证不穿衣服,让你俩尽情看个够。”
张翘已经笑出了眼泪,她擦着眼角说:“还是算了吧,我可不想招惹你家的阿灵!我没忘记……她是鬼!”
我敛起笑,随即冷下了脸,很希望贺子煜能澄清一点什么,可是他什么也没有说。
心里隐隐有点失望。
“喂,贺子煜,你的躯体让你家阿灵送来吧,你这样……在我身上,我晚上怎么睡觉啊?!”真没想到这张翘还有不好意思的时候,小脸居然红了。
不过这还真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我坐正身子说:“贺子煜,这个主意不错,怎么与阿灵联系啊,你说说?”
“当然是去坟冢地。”贺子煜也同意了这个建议。
“就是……那个藏玉镯的地方?”我想起那个阴森森的地方,一咧嘴。
“媳妇,越来越聪明了哈!”贺子煜当着别人的面从来不这样喊我,现在可能是不小心喊出来了。
我希望张翘能把最关键的那俩字忽略掉,于是,用力地咳嗽了一声。
“贺子煜,你喊谁媳妇呢?”张翘问。
我挠挠的头发,“你听错了,这个时代谁会那么老土,喊什么媳妇呢?”
张翘还想问什么,这时候,她的手机铃响了起来。
张翘打开,低头看了一眼手机屏后问:“是贺子豪打来的电话,我接不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