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太后娘娘。”简七七再次被太后那老太婆忽视,也不气恼,由初桃扶着,寻了个下方的位置坐下。
所有妃嫔的双眸都如同太后一样,紧紧地盯着里屋的方向,就只有简七七无聊地暗中玩着手指,顺便想着第六层的内功心法。
“中气上提,若有意,若无意,不轻不重,似有非有,若有若无,无过不及,折其中而已。”
自从历爵冥帮她打通了任督二脉之后,她内力提升的很快,只要练上几遍,就可以感觉到内力的提升。
说到这点,她确实是该感谢那个男人的。
正当简七七沉浸在第六层内功心法的时候,身后的初桃暗自捅了她两下,将她游离的神志全部拉了回来。
抬眸看去,太后的身边已经站了一个年老的太医和两个医女。
“穆太医,皇后怎么样了?”太后的语气中有着紧张,这样的她和平常总是严肃的她很不像。
太医还没回答,就和两个医女“噗通”三声跪倒在了地上,苍老颤抖的声音带着一丝畏惧隐隐传出,“皇后娘娘失血过多,皇嗣、皇嗣保不住了……而且……”
这样的消息对于太后来说,简直就是晴天霹雳,她等了这个孩子四年了,如今,再次等到了这样的结局,她除了愤怒,还是愤怒。严目一瞪,勉强着继续站立,“而且什么,说下去……”
太医捏了把汗,胆战心惊地继续说出下面的话,“而且,而且皇后娘娘此次伤了身子,恐怕,恐怕以后再难生育。”
一直强撑的太后终于站立不住,要不是眼疾手快的常春赶紧上前扶住,怕是这个多年经历雨打风霜的女人早已摔倒在地。
“太后娘娘饶命,臣已经尽力施救,但娘娘所食红花过多,又吸食了大量的麝香,臣虽已用金针救治,但还是无能为力啊。”太医跪在地上连连求饶,就害怕太后一声怒令,他的老命就得跟着完蛋。
简七七看着这宫廷经常上演的一幕,肺里嗖嗖地冒着凉气。她必须、马上、尽快离开这个可怕的皇宫,否则,今日皇后的下场就是明日她简七七的下场。
这个地方太黑暗,谁知道这一刻还对着你笑的人,会不会就是下一刻要你命的人。
可怕,太可怕!
“放肆,皇后平日所用都是经过司药房严格把守的,凤栖宫怎会出现红花和麝香这样的东西?”太后怒目而视。
皇后第一次小产是因为身体虚弱,第二次是不小心摔了一跤,这次,居然是这等低级的害人计量。
“启禀太后娘娘,皇后每日所用确实是经过司药房严格细查之后,才送来凤栖宫的,这点司药房不敢有任何差池啊。”太医抖擞着苍老的身子,仿佛只要再受到任何惊吓,就会昏死过去。
“既然如此,那红花和麝香又是来自哪里?”太后威严的声音响彻在无声的大殿内。
原本还打算看戏的众妃见太后如此发怒,全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个个低垂着头,生怕太后的怒火会发到她们的身上。
也合该太后会如此愤怒。
皇后再也不能生育,此时攸关紧要。若是朝廷上那些老大臣们知道这个消息,有可能就会一起上奏,请求废后,就算是皇上和太后一起镇压,也不会有任何回转的余地。
皇家无嫡子这件事,绝对不是一个皇上和一个太后就能够扛得下来的。如此,皇后不能再生育这件事对太后来说,绝对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常春,查,给哀家好好查!”太后气得坐在位子上,连伸出来命令的手指都带上了颤抖。
常春领了太后的懿旨,命人请来司药房所有的太医、医女,一边调查司药房备案的皇后日常所用之物,另一边在凤栖宫里里外外展开了全方位的调查。
“皇上驾到……”
刚下完早朝的历爵希在得到消息后,便立马来到了凤栖宫。“母后,仙儿怎么样了?”
“皇上来了,你先坐吧。皇后那边有医女照料,屋子里不干净,等他们都收拾好了,你再去看皇后吧。”太后拉着历爵希坐下。
女人小产和生产是一样的,都有很多的血气,而自古,男人都是见不得这种血气的。
当太后将皇后落胎的原因告诉了历爵希后,那个帝王也是满脸的愤怒,冷着声音命富贵出宫遣了刑部尚书,进宫审理此案。
而简七七和众多妃子一样,早早就收到消息赶来了凤栖宫,一个个都来不及吃早膳就坐在这里了,还得打足了精神头应对,就怕万一有个什么引火到自个儿身上。
在简七七正襟危坐了整整两个时辰后,而司药房那边,被派去调查的人也一个个返回了大殿禀告所查结果。
“启禀皇上、太后娘娘,一切正常……”
“启禀皇上、太后娘娘,一切正常……”
……
这样千篇一律的回答终于在一个不一样的回答下告罄,“启禀皇上、太后娘娘,在皇后娘娘昨日寿宴上饮用的食物中,发现了少量的红花。”
接着又是一个声音,“启禀皇上、太后娘娘,在皇后娘娘昨日的晚膳里,发现了混有红花的红枣糕。”
太后手中拿着的茶杯在那两个禀告下,“呯——”地一声摔落在地。茶杯摔在地上,温热的茶水全部洒在了那两个跪在她脚下的太医。
太医被温热的茶水撒了一身,却不敢动弹,仍是匍匐在地上,等候着太后的旨意。
“昨日皇后的膳食是谁负责的,把他们给哀家都带过来。”
太后一道旨意,司膳房的管事便带着三个御厨出现在了凤栖宫的正殿,“奴才叩见皇上,太后娘娘,各位主子。”
“昨日寿宴上,皇后的膳食是谁负责的?”历爵希坐在上方,看着出现的四人,冷声问道。
“启禀皇上、太后娘娘,是奴才亲自负责的。”司膳房的管事赶紧回答,自从皇后有了龙嗣,他就怕有个万一,所以皇后每日的膳食都是他亲自准备,怎么可能还是出了纰漏呢?
“照你这样说来,皇后膳食中的红花就是你放的了?”太后哼声。
“太后娘娘,奴才就是有一百条命也不敢害皇后娘娘啊。”听到太后这么说,司膳房管事磕头如捣蒜,谋害皇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啊,他又不是活得不耐烦了,怎么敢随便揽这种大逆不道的罪名。
“那皇后的膳食,从头到尾经过了多少人?你一一说来。”历爵希一声厉喝,将那管事直接吓得头贴地。
“皇后娘娘、德妃娘娘和简嫔主子因为身怀有孕,一直都是陈大厨所奉,昨日亦不例外,这些都是奴才亲自监督,生怕有任何的差错。膳食备好之后,一律由司膳房的宫女呈上。”
“这么说,那个奉膳宫女是最可疑的喽?”太后听到司膳房管事这么说,便觉的最有嫌疑的就是那个奉食宫女。
“那皇后的膳食是谁奉管的?”
“回太后,是宫女秀莲。”司膳房的记事哆哆嗦嗦地翻开档簿,颤声回答。
内务府六宫二十二司,每司都有记事,将各司中每日事务记录在案,以供查备。
“传秀莲。”刑部尚书一声厉吼。
不过半柱香的时间,奉命去捉拿宫女秀莲的侍卫回来的,可他带回来的却是秀莲早已断气的尸体。
简七七看着那个躺在地上脸色发青的宫女,身上冷飕飕地冒着寒气,鸡皮疙瘩全部列阵出席。
这宫里,杀人简直就是如同儿戏。
二十一世纪,她的生活圈子很是和平,就算网上经常报道死亡事件,她也没有亲身经历过。如今穿越到了这个时代,来到了这宫里,这是她第一次见到那么活生生的一个小女孩,就这样被这个黑暗的皇宫夺去了性命。
简七七觉得,她的胃中一阵难受。
“启禀皇上,太后娘娘,属下到达秀莲房中的时候,她已经断气。”侍卫禀告。
“穆太医,你去查查看,她是中了何毒?”太后吩咐着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的穆老太医。
简七七看着面前指挥若定的太后,心里冷笑着。这个老女人可以因为死了一个还未出世的皇嗣而悲痛,可以因为皇后不能再生育而痛不欲心,如今,有这么一个鲜活的生命死在她面前,她居然可以这么镇定自若。
难道,宫女的命就合该比皇后贱吗?难道宫女就没有爹娘了吗?
这就是这个皇宫,尊卑显著,奴才的命堪比猪羊。
穆太医又是拔眼,又是看喉,又是观面,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启禀皇上,太后娘娘,她是中了鸩毒而死。”
“启禀皇上、太后娘娘,属下发现了秀莲的尸体,就将她房中搜查了一番,结果发现了一些贵重的首饰,属下觉得可疑,便拿来给皇上和太后娘娘过目。”说着,那侍卫便将手中的一个包袱交给了刑部尚书。
刑部尚书接过后,便打开,上前呈给历爵希和太后过目。
太后一看包袱中的饰品,便知道这些首饰是正四品嫔妃的饰品,当下便派人去传了司饰房管事。
初桃远远地看着那些首饰,只觉得很面熟,心里虽是疑惑,但也不敢出声。
司饰房管事来到大殿,先是按规矩请了安,接着便奉命查看刑部尚书手中的那些首饰,只一眼,她就认出了这些东西是归谁所有,“启禀皇上、太后娘娘,这些收拾是简嫔所有。”
哄……
简七七先是当头一个棒喝,接着就暗笑这黑暗的后宫。
她已经行事非常低调了,也不和那些妃子们接触,更是时刻小心,居然还是会被人栽赃陷害。那些首饰,从司饰房送到她殿里之后,她就不曾带过,只是让初桃收了,没想到现在居然可以作为收买凶手杀害皇嗣的罪证。
高,实在很高!
简七七起身,上前跪下,声音依旧是那样的风轻云淡,“妾身根本不认识这个叫做秀莲的宫女,更加不会杀害皇后娘娘腹中的胎儿,请皇上、太后娘娘明察。”
“启禀皇上、太后娘娘,奴才已经查过档簿,昨日凤栖宫的晚膳,未曾有过红枣糕。”司膳房的记事在查看了一番档簿之后,便将这可疑的事情上禀厉爵希和太后。
“那红枣糕又是从何而来?”太后顾不上理会跪在地上的简七七,严厉的目光直直地锁定凤栖宫的管事姑姑。
“回太后娘娘的话,红枣糕是德妃娘娘差人送来的。”
管事姑姑的话刚说完,一旁在坐的德妃就“啪”地一声跪在了地上,“皇上、母后,妾身前日在御花园正巧碰见皇后姐姐,姐姐说她近来总觉得气血甚虚,妾身想红枣可以补气养血,于是便命御膳房做了些红枣糕送来给皇后姐姐,但妾身确实没有在里面放红花那样害人的东西啊!”
德妃跪在简七七旁边,说得声嘶力竭。
简七七侧目看去,可以看到德妃眼底的惊讶和不可置信。心想,真正的凶手真是高明,这样不动声色地一箭三雕,果真是好心思。
皇后终生不能再孕,那便失去了继续当皇后的资格。把身怀有孕的德妃和她拖下水做替罪羔羊,这样,她们两人也就不可能和那幕后之人再争后位,如此一来,受益最大的又是谁呢?
简七七不由地瞥向坐在上手的华贵妃。
这个女人她一直觉得她不似表面的那般温婉贤淑,若是皇后、德妃,和宫里看似最受宠的她这个简嫔倒台,那么,受益最大的就是她。
这个女人,真的有真么沉重谨慎的心思吗?
“你说不是你下的红花,那你可有证据?那份红枣糕除了你宫里的人,还有谁经过手?”太后见目前的结果居然演变成了这个样子,也开始怀疑同样身怀有孕的德妃和简嫔是不是受到了陷害。
“回母后的话,红枣糕是昨日寿宴过后,妾身命初晓前去司膳房命人做的,做完后就直接送来了皇后姐姐的凤栖宫。”德妃将她所知道的信息告诉了太后。
她不过是想和皇后拉近点关系,将来也好让腹中的孩儿能够有所作为,却没想到她这样的示好,却成了别人谋害她的证据。
“启禀太后娘娘,奴婢按照德妃娘娘的吩咐去司膳房命人做了红枣糕,然后就直接送来了凤栖宫,当时是凤栖宫的掌事姑姑亲自收下的,之后的事奴婢就不知道了。”跪下答话的是德妃的贴身宫女初晓。
“太后娘娘,奴婢收了初晓送来的红枣糕后就放到娘娘身边的桌上了,不久后就传了司膳房布膳。娘娘昨晚吃了几口说是没什么胃口便将晚膳撤了,过了阵子,许是娘娘饿了,便顺手拿了几块红枣糕吃了。”
厉爵希听初晓和凤栖宫的管事如此说,便微微蹙了眉。红枣糕已经做好,这红花绝对不可能是后来再加进去的,若要动手脚,也只有在制作这个过程下手。司膳房那边制作膳食的整个过程都有许多人经手,若想神不知鬼不觉地将红花这种东西下到里面也不大可能。除非是这膳食做好了,半路却让人给掉包了。
不仅红枣糕是这样,寿宴当天的膳食恐怕也是如此。
若是这初晓没有问题,问题就一定出在凤栖宫这里。
还有,简七七的心思他在清楚不过,她可是巴不得所有人都遗忘了她,好还她自由自身,她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出宫一事上面,又怎么可能在意这后宫之争呢。
倘若不是太了解她的心思,他或许也会信了这些明显指向她的证据吧……
简七七见此状况,知道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自己和德妃,若是厉爵希和太后那边没有再继续调查下去的决心,她这关怕是过不了了。
她不能死在这里!
心中一寒,简七七出声,“皇上,太后娘娘,谋害皇嗣非同小可,请皇上和太后娘娘明查秋毫,否则就是两尸四命的亡魂啊!”
厉爵希看着跪在脚底那个孱弱的身体,嘴角兀地划过一抹微笑,这丫头,这是明显地威胁他呢。
两尸四命!呵呵,不错,他的母后就算不顾及她们两个大的,也会顾及到她们腹中的皇嗣。就算真是她两人谋害了皇后腹中的胎儿,太后也会让她们二人诞下皇嗣,再处置她们。
“母后,简嫔说的有道理,就先将德妃和她禁足在各自宫中,等一切明察清楚再做定论。”厉爵希和太后商量。
“皇儿是皇帝,一切你做主吧。”太后说罢,便让常春扶她回尚阳宫休息。
简七七可以看到太后的步伐带着一丝沉重,或许,皇后今日发生的事情对她来说,确实是一个不小的打击吧。
“富贵传朕旨意,德妃和简嫔禁足宫中,令外,吩咐内务府,好生照顾皇后。德妃和简嫔的日常所用一律照旧,宫女秀莲房中禁封,凤栖宫中人没有朕的允许,不得随意踏出凤栖宫一步。”厉爵希严声吩咐着。
在富贵一声“遵旨”后,厉爵希便摆摆手,说了一句“都散了吧”,就上前扶起简七七,挽着她的手向外走去。
“皇上……”有些抵触厉爵希突然而来的手掌温度,简七七轻声唤着。
“我昨天说过的,无人的时候,叫我‘希’,怎么才过了一夜就忘了呢!”厉爵希温柔地揽过简七七的腰身,温声说着。
“希,我没有害皇后腹中的孩儿,也不认识那个叫做‘秀莲’的宫女,你信我吗?”简七七知道,她现在如履薄冰,若想留得性命,就必须紧紧地抓住这个男人的手。
只有他,才能够保住她和她腹中孩儿的命。
“信,你说的话,我都信。”厉爵希微微一笑,打横抱起简七七走上龙辇。
“谢谢你愿意相信我。”简七七把头深深地埋在厉爵希的怀中,没有看到不远处,有一双阴鸷的目光狠狠地看着她。
*
历爵冥看着那个被历爵希横抱在怀中的女人,她整个人都赖在别的男人怀里,他觉得眼前一幕居然异常的刺眼。
这个女人,光天化日之下就和别的男人这么亲密,真是太伤风化!
亏他还担心凤栖宫里的事会牵连到她,没想到这个女人不仅没有出事,反而还这样的“荣获圣宠”!
该死的“荣获圣宠”!
该死的北小暖!
此时的历爵冥恶狠狠地握紧拳头,散着浑身的戾气,不由自主地跨步上前,想要从那个穿着帝服的男人手里夺下那个该死的女人。可走上前,却只能垂眸说了一句,“臣弟参见皇上。”
该死的,这个女人本来就是她的,从一开始就是他的!
她的第一次是他的,她的身子是他的,她的心也是他的,她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凭什么她现在却成了厉爵希的女人?
她明明知道他和厉爵希两人之间的间隙,却还是躲在那人的怀里避开他!
她,这是在报复他吗?
若不是那几日他在皇陵拜祭他母妃,拒绝接触外界所有的一切,他又岂能允许那个该死的男人立她为美人,让她成为他的女人?
听到历爵冥的声音,厉爵希准备跨上龙辇的脚顿时停下,转头,对着微垂眸的历爵冥叫起,“皇弟不必多礼,这又不是朝堂,自家兄弟不必这么见外。”
简七七将头深深地埋在厉爵希的怀里做鸵鸟,她不想让那个男人看到她现在的样子。
“臣弟听闻凤栖宫出了事,皇兄,皇后无恙吧?”历爵冥虽是恭敬地说着,可一双黑眸却死死地盯着那个不敢抬头看他的女人。
厉爵希轻轻地摇摇头,否定了历爵冥的说法,“仙儿她腹中的龙嗣殁了……”
历爵冥在宫中眼线众多,当然是知道凤栖宫里的事的,可听到厉爵希这么说的时候,却不得不装出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怎么可能这样?”而后,便安慰着厉爵希,“皇兄也不必太过伤心,所幸德妃和简嫔也有了身子,绝对能为皇兄喜添麟儿。”
他把“简嫔”两个字咬得特别重,在简七七听来就是一种讽刺。
暗自磨着牙齿,简七七在心里恶狠狠地鄙视历爵冥。
死男人,他丫的这是在告诉厉爵希,她腹中的孩儿还不一定是他俩人谁的种,对吗?这个该死的男人,非得这么逼死她不成?
“七七,听到没有,皇弟也希望你给朕添一个佳儿呢,你可得争气点,千万不能让殁了皇弟的心意呢。”历爵冥嘴角挂着温柔的笑容,眼神亦是温柔地看着怀中的简七七。
简七七眉头皱得更深。
她把头埋这么深就是不想面对历爵冥,可该死的厉爵希居然就这么直接把她出卖了……
她敢肯定,这厮绝对是诚心的!
她无奈地抬起头,无意中瞥过历爵冥垂下的眼眸,顿时将她的小心肝吓得“砰砰”直跳。
汗,这男人看着她的眼神那叫一个凶狠啊!那种眼神充满了毁灭,是那种恨不得扒她的皮、抽她的筋、痛饮她的血的戾气。
这种戾气让她又想到了在冷宫的那些日子。这些天来和他平静的接触,居然让她已经忘却了这个男人凶狠的本质。
他,根本就是一匹不能被激怒的凶狼!
天啊,抱着她的是条不能被激怒的戾龙,瞪着她的是匹不能被激怒的凶狼,她一个弱小小的小女人,哪里能应付得来?
上天不用这么样儿的虐她吧……
“皇上,妾身身子不舒服……”不敢再去看历爵冥那双嗜血的冷眸,简七七拽拽厉爵希胸前的衣襟,娇声说道。
比起历爵冥那匹凶狼,她目前更愿意和厉爵希这条戾龙呆在一起。
“富贵,摆驾华明宫,传医女给简嫔诊脉。”厉爵希看着简七七微蹙的眉头,不再理会历爵冥,踏着小太监的背走上龙辇。
历爵冥看着那座刺眼的明黄色御辇消失在眼帘,浑身的戾气瞬间爆发。
该死的女人,你休想摆脱本王!这一辈子你都休想!你生只能是本王的女人,就算是死,也只能死在本王的怀里!
*
简七七一直回到华明宫都感觉到身上冷飕飕的,历爵冥的眼神实在是可怕,她恐怕凶多吉少了……
胡乱吃了点午膳,简七七就以身体不适的理由回房休息了,而厉爵希则是调查皇后被害的事去了。
简七七躺在床上,暗想,现在光天化日的,历爵冥那家伙应该不会来她殿里吧。正想着呢,一阵熟悉的麝香味便充斥满了她的鼻翼。
看着站在床前那个阴森森地俯视着她的俊颜,简七七连叫唤的勇气都没了,只能看着那个男人一把将她的身子拎起,阴冷的面容仿佛把她冻僵。
“王、王爷……”不能说简七七胆子小,她的胆子可是一向很大的,可面对这个随时会使用强悍暴力,对她一顿疯狂摧残的男人,简七七就只能委曲求全了。
“北小暖,你想死吗?”历爵冥龇牙咧嘴地说着,那种狰狞的表情甚是可怕,可怕到简七七想直接昏死过去,也不要再面对这个可怕的男人。
“我、我叫、叫简七七……”害怕历爵冥随时发疯要了她的小命,简七七赶紧称述自己不是北小暖的事实。
可恶的是,六月温暖的天气里,为啥她的牙齿会忍不住打颤呢?
“该死的女人,不用你提醒我你不是那个女人!”历爵冥仍然保持着拎着简七七衣领的动作,但声音却比以前更加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