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有何重要之事。必须让众位将军都留下來一同商议。”雁夙零把她安置在暖榻前。问道。
“稍等片刻。自然会有人把事件始末说予众位将军们听。”羽千夜回道。并让雁夙零示意众位将军一同等待。
片刻过后。忽闻将军营帐外一阵喧哗。紧接着。门外守卫传话进來:
“禀告贤王。赤雁军营飞骑二营白指挥使求见。”
“你说的人。可否就是白指挥使。”雁夙零将羽千夜轻应一声。继续道:“让她进來。”
话说这白墨音驾驭着飞骑兽疾驰而來。速度已是极快。待进入营帐。发现本该姗姗來迟的羽千夜。却先她一步赶來军营。心生狐疑。但是国事为上。她快步躬身上报:
“赤雁军营飞骑二营指挥使白墨音。见过贤王与众位将军。”
“白指挥使。本王不是让你去增援接应白将军吗。为何这么快赶回军营呢。”雁夙零问道。
“贤王。我家兄长……兄长领着五千将士。追击敌军入死亡之谷。突遭敌军突袭。这五千将士瞬间全灭。虽说兄长危难之时捡回一条性命。最终性命堪忧。”白墨音说到这里。声音几番哽咽:“但是。兄长在重伤昏厥之时。就说了一句话:沂落军营。危矣。”
话一既出。不仅方木卓与王、刘二位将军困惑。沂落军营的几位将军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白指挥使。你可探出白将军话中真意。”
“兄长最后就说了这一句话。我也百思不得其解。但是警觉此事重大。唯有想护送重伤的兄长回营诊治。并把此事禀告贤王与众位将军们。”
白墨音说到这里。也便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地把在死亡之谷看到的事情。事无巨细地说了出來。死亡之谷一役惨绝人寰。另听者心中一片惶恐凄寒。整个将军营帐倏然一片凝滞。
“夜。发生在死亡之谷的事情。你早已知晓。难道这就是你宁可等白指挥使回营讲述。也不愿意亲口说出的原因。”雁夙零瞧着一脸凝滞的羽千夜。低声问道。
“是的。死亡之谷发生的事情太过荒唐。也太过惨烈。如果让本尊说出人。恐怕不仅无人能信。更会背上一个祸乱军纪的罪名。但是白指挥使不同。这件事从她嘴里说出來。不仅可信度更高。本尊还能顺理成章的说出另一件事情。”
“难道说。除了死亡之谷发生的惨案。你还遇到了其他事情。夜。你可否因此受伤。”雁夙零关切地揽过羽千夜的双肩。欲要仔细查探。
“雁夙零。不过是些皮外小伤。大事要紧。”羽千夜安抚道。她沒想到从离海军营一别。二人久别重逢之后。情感会如此飞速发展。果真是始料未及。
羽千夜轻咳一声。也便把与龙战雇佣军运送粮草來到沂落军营始末。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同时也包括山岭中的破庙惨案、以及在山崖与名为“沈月”的男人遭遇追杀一事。一并说出。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件事情:冥凰国为了夺取天下。进行秘密试验所研制出的噬魂丹。
“如此说來。冥凰国不仅炼制出噬魂丹。还因此让羽赫、白墨非二位将军在两军对阵中惨败。”
“想不到冥凰国为了争夺沂洛边关。夺取这个人族天下。竟然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情。。”
众位将军一言一语地说道着。他们始终沒有发现雁夙零与方木卓的脸色异常冷峻。
“既然事情已经知晓。白指挥使。你且先行下去。叫军医好好治疗白将军。”雁夙零见白墨音离开营帐。示意众位将军即刻参与战事商议:“众位将军。看來我们先前所研究的战略部署需要尽快再行修改了。”
就在这时。本该处理其他事务的墨殇进入营帐。欲要禀告要事。
雁夙零一见墨殇。立刻说道:“墨殇。你來得正好。你速速派人保护巫二小姐和她的护卫们离开军营。不得有误。”
墨殇听闻。立刻躬身。道:“贤王。属下也有一事禀告。事关巫二小姐和她的一干护卫。”
“说。”
“不久前。属下护送巫二小姐回营帐休息。见她衣衫凌乱、魂不守舍。就旁敲侧击问她途中发生何事。却只听她支吾一番。沒有后话。属下疑惑。火速赶往军医营查看他们所运送的药材。这批药材虽说是上等好药。却在药材内发现少许黄磷掺杂其中。之后。属下怕打草惊蛇。就安抚那些护卫。特來禀告贤王。”
此事说出。立刻引來众位将军的揣测:
“你说运送的药材中掺杂黄磷。要知道黄磷这东西遇到干燥。就会燃起大火。”
“如此诡计一旦被敌军得成。不仅造成我军药材的损失。我军士兵也会有所伤亡。更重要的。就是军心不稳。”
众位将军一致躬身:
“贤王。还请务必将这巫二小姐和她的一干护卫关押。尽快审问。”
“众位将军。此事我们既已知晓。就无须大张旗鼓地处理此事。以防动摇军心。”雁夙零说道一番。再度吩咐墨殇:“墨殇。你还是按照计划。把巫二小姐安全送出军营。至于这一干护卫。派影卫监视他们便好。看他们除了黄磷一事。是否还有其他的小动作。”
“是。贤王。属下这就去办。”墨殇领命离开。
雁夙零与众位将军也便回到偌大的沙盘旁。继续研究应敌之策。
片刻过后。方木卓忽然想到什么事情。说道:
“贤王。这样的部署虽说可以迎敌。却并非万全之策。”
“方老将军。莫非你还有更好的计策。说予本王听听。”
“老夫也并非还有更好的计策。而是在现有的策略中。还需要一个或不可缺的人。”
“如此重要之人。会是何人。”
“我朝曾经风光一时的大将。。霍伊崎。”
众位将军一听。恍然想起此人。王、刘将军插话道:“方老将军。这个霍伊崎将军早在五年前就已失踪。莫非你已知晓他的行踪。”
方木卓一捋白花花的胡须。眯眼笑道:“非也。老夫并不知道这老友行踪。只是推测有一人早已知晓他的行踪。”他的视线很快焦距在将军营帐门口。
雁夙零随着众位将军的视线。瞧见本该坐在暖榻休息的羽千夜正蹑手蹑脚地踏出营帐。然而。却因被逮个正着。唯有尴尬嘿笑着转过身來:
“夜。你不休息。要去哪里。”
“看你们商议大事。本尊也担心那帮兄弟。所以想去看看。”
“原來如此。去看看鬼营兄弟也是可以。不过得先去军医营一趟。有些伤口还是得看。”
“好的。本尊知道了。你们聊。你们聊。”
羽千夜欲要拉开帷帐踏出营帐。未料。又被方木卓这老匹夫给拦了下來:
“贤王。不可。羽丫头就是知晓这老友下落之人。甚至还深交不浅。”
“方老将军。你说的霍伊崎。本尊虽说听你们提及。并未见过。如若这人真这么重要。或许在对的时间、对的地点也就会遇上了。”
“羽丫头。老夫突然想起一个问題。向你请教。”
“方老将军。请说。”
“你的父亲羽赫将军本被转送到巫家庄。前段时日有人传话來说。羽赫将军经过太医诊治。不仅不见好转。反而血气瘀滞。有命不久矣之像。但是自从你带去的一个朋友花半里功夫。就把羽赫将军从鬼门关给拉了回來。此等医术另老夫惊喜。”
“你在说这个朋友呀。其实这个人雁夙零也认识。”羽千夜望了眼雁夙零:“他就是六拐子。本尊和雁夙零在玄天国离城见过的那个蹩脚大夫。若非他救治了家父。本尊也不晓得他能有这么大的本事。”
“这就对了。如若羽丫头沒有提及冥凰国秘密研制的噬魂丹。老夫也不会从羽赫将军身上寻到这个老友的踪迹。”
“方老将军言下之意。本王所见的这个六拐子就是曾经在我朝失踪的霍伊崎大将军。”雁夙零仔细推敲着六拐子的行为举止。虽说与记忆中的霍伊崎偏差颇大。却也值得一试。急忙道:“來人。宣鬼营的两位指挥使进营帐议事。”
羽千夜瞧着营帐中的这群人。心中暗想:方木卓果然是个老狐狸。竟然在短时间推敲到霍伊崎的身份。也或许雁夙零早已想到。只不过在借由方木卓的话出说來罢了。却不知道与这群狐狸为伍。是好。是坏。
“夜。你想什么呢。不是要去看鬼营的兄弟们吗。还不快去。”雁夙零朝着羽千夜微微一笑。这份微笑夹杂着久违重逢的宠溺。也从这个笑容不难看出。他在向众位将军昭示他对羽千夜的心意。
“哦。对哦。雁夙零。那本尊去找那帮兄弟们了。你们慢谈。慢谈。”
羽千夜在雁夙零的灼灼目光下。快步冲出营帐。
“方老将军。看來羽大小姐在你们赤雁军营改变了许多。”
“是啊。就算现在羽赫将军见到。定然也会感到欣慰的吧。要知道羽赫将军最疼爱的就是这个嫡女了。”
“呵呵。你们此言差矣。我赤雁军营若非有羽丫头在。想必依旧各自为政一盘散沙。更何况我军能尽早赶來。也得益于羽丫头的暗中谋划。”
此刻夕阳西下。士兵们在练兵场的操练早已结束。正有十來士兵聚集一团。目光灼灼地注视着将军营帐。
他们不是旁人。正是赤雁军营鬼营的士兵。也是羽千夜最亲密的伙伴。。武朔、杨白、宋家兄弟、以及驴子、牛二。等等。
他们一瞧见羽千夜从将军营帐出來。就大声喊道:“头儿。头儿。这里。这里。”
羽千夜眯眼笑起。手臂一挥。直接迎了上來。以至于忽略了正赶來踏入将军营帐的武鸣与方徒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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