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自己刚刚睡着的吕子突然清醒过來,侧耳听听除了寒风穿透门窗缝隙发出的尖啸声,忙披上衣服起床往即将熄灭的火堆里添点木柴,随着火焰再度升腾起來,几乎和外面一样寒冷的屋内又恢复了温暖,
吕子安静地坐在火堆旁,注视着红红的火焰仔细回想刚才所说过的那些话,不管喝了多少酒,总之话说得有点多,是压力吗,还是酒逢知己千杯少,,唉,正琢磨着,就感觉身上多了一层温暖,沒有回头,问道:“你怎么不睡,”
小雨儿将一件厚披风给吕子披上,跟着坐在火堆边上烤烤火,“睡不着,”
听到这句话,吕子差点笑出声來,“你说你年纪轻轻的,那來的这么多心事,”
小雨儿重重地叹口气,“好象吕子也不老吧,,”
吕子沒再回答这个问題,而是说道:“去睡吧,咱们明天还有很多事情呢,我也睡,”说完,看着打着哈欠的小雨儿起身回去,这才往火堆里又添上几根木柴...
合着衣服躺在木板床上久久不能入眠,数数字好象都不管用,满脑子都是事,就这么迷迷瞪瞪的感觉也就是刚睡着就被吵了起來,起身使劲揉揉发胀的额头,好歹沒想起昨夜究竟喝了多少酒,打定主意以后不再喝这么多酒,却发现李信站在床头并沒有离开,“有事,”
“已经卯时了,将军,”
“是嘛,,”吕子忙到处找衣服,这才发现昨夜睡觉前就穿在身上,“外面有什么动静吗,渡河战役开始了沒,”
可能是由于阴天的原因,再加上冬天的夜漫长,窗外的天色仍然是黑的,只有屋内的火还在燃烧,李信回头看看门外还是黑咕隆咚,解释说天还沒亮呢,说完,将一封竹简递过來,“李牧已经跟着司马尚的畴骑营离开,走前,他拜托我交给将军一书信,说就此一别,便不知何时才能相聚,离别之前,总要留句话不是,”
“知道了,你忙去吧,”吕子答应着,伸手接过去,
李信看看低着头的吕子,想要说话却沒说出來,敬个军礼,然后转身离开,
吕子站起里使劲地伸个懒腰,掂了掂手里的竹简随手放在床头,起身活动活动,感觉僵硬的身体再度恢复正常,也就在此时,山上传來公鸡报晓声,大自然设定的叫醒服务将尚在睡梦中的人们全都惊醒,刚揉揉眼睛想要适应黑夜却发现外面的天已经亮了,
原來李牧今天要和司马尚回国,因为被人给参了一本,赵王大怒,令两人即可返回都城述职,处理意见,原则上保留各自的职务,待查实后,可官复原职,
据前來办事的兄弟爆料说是两人在修造丹水河防御工事期间的事犯了,至于具体到细节就不清楚了,反正这些细节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回国接受由刑部、兵部以及吏部三部委组成的调查组的审查,
能有什么事,
工程质量自然是沒有问題的,并且得到参战的广大指战员的一致好评,点赞的人数呈直线上升,业内人士十分看好,大有今年夺冠的趋势,除此之外,当然就剩下以权谋私中饱私囊的问題了,好象还是由李工头主刀,司马尚为辅的形式这么搞得,
由此可见,朝里有沒有人是多么关键的问題,按理说,应该是百夫长司马尚才是主刀才对路嘛,那有小官领导大官的道理,,估计这个李刺头在修筑防御工事时,不知又得罪了那个权贵大人家的亲戚了吧,
工程一开,黄金万两,如此的决数目,又有谁会相信你能一分都沒拿,,可笑的是,李牧肯定一分沒拿,司马尚毕竟有李牧在他身边,自然也不会染指这些的,你们不拿也就算了,却偏偏因为不让别人拿,由此得罪人也就成为必然,被人黑的结果毫无悬念,
吕子放下手中的竹简,不由地摇摇头,他也沒想到李牧的书信里面还会涉及到这些内容,原本以为里面不过是些英雄见英雄的惺惺相惜的说辞,
唉,这个乱世道,好人难做啊,
李牧若是懂得贪污,还会在个伍长位置上一待就是好多年,,相信他早就升职了,怎么可能跟个神经病似得,在这冰天雪地的环境里挨冻受饿漫山遍野找秦军,
吕子想到这,一个念头突然涌上心头,李牧绝不会死在敌人的手里,他只会被自己人给害死,之所以会这么认为,是因为敌人根本就杀不了他,只有自己人才能干出这种缺德事來,
由匠师加工出來的竹简,在平时都是一捆一捆的,若是书写的内容不多,就可以拆分开打个结來使用的,如果书写的内容超出原有长度,也可以使用上面的绳扣连接在一起使用,
而此时吕子放在桌子上的竹简,就属于那种加长版,感觉手指都要冻僵了,忙活动活动又哈了哈,稍微感觉到点恢复的意思,便拿起竹简继续翻看后面的内容...
李牧只是提到他离开的原因,其中并未有只字片语的抱怨之意,面对如此的诽谤中伤,倒也显得气度非凡,内容再次提及当前的战场形势后,话锋一转表达了他对吕子的担忧,至于是李某人的揣测也好,还是杞人忧天也好,言而总之,还是相信感觉吧,
当吕子看到落款时,又翻看一下书信确认另外有沒有附加内容,见到此为止,便将竹简直接丢给火堆里去,这可是有通敌嫌疑的证据,随便被谁给发现都沒丁点好处,
说起感觉來,里面就有点神乎其神的味道,但事实总能证明,感觉是真实存在的,其实更多的则是,大脑将许多不起眼的细节汇总起來以后总结出來的答案,而这些所谓的不起眼,往往是最容易被人忽略掉的关键,
吕子一直都相信这种感觉,恐怕更多的高手也都相信这种感觉吧,如果忽略不计,随之而來的就是必然存在却一直都不愿相信的结果发生,
注视着竹简被火引燃,吕子伸出手烤烤火,李牧的感觉绝非空穴來风,因为他本身就是一位敏锐的观察者,如果抛开他是赵人,那么他刚才所言必然是在提醒接下來会有大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