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莺只是不言不语,大奎接着道:“你看,我着人请了醉仙楼的厨子來作了这两道菜,你且先尝尝味道如何,”见到黄莺并不理会,大奎便绕到黄莺身前坐下劝道:“你好歹吃两口吧,不为了自己也要为了肚里的孩子啊,”
黄莺娇声道:“那你喂我,不然我不吃,”
大奎闻言如奉圣旨一般伸手将托盘拉的近了些,这才持了筷子夹了一块羊羔肉,另一只手护着将那口羊羔肉送到了黄莺嘴边,黄莺得意的笑了笑,张嘴吃了喂到嘴边的羔肉,大奎十分识趣的一口口夹给黄莺吃,虽是如此但心里却比黄莺心里的甜蜜要多上几分,
大奎从小便是老哥一个,自从父亲离世以后,大奎便小小年纪担起了家里的重任,直到从天台山学艺归來,母亲便隔三差五的托人四处打听,只想给大奎找个媳妇,如今父母早已不在人世,而大奎却已经是飞黄腾达如日中天,不由的想到汤大哥曾经说过的一句话: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孝而亲不在,
大奎直想黄莺能给自己生个白白胖胖的儿子,那么张家就算有后啦,
“莺儿多吃啊,吃的饱饱的,倒时生个儿子出來啊~,”大奎一边喂着黄莺,一边嘴里唠叨,谁知大奎的这句话说出口,黄莺却停口不再吃了,
大奎不禁问道:“怎么不吃啦,”
黄莺埋怨道:“若是女儿你便不高兴啦,”
大奎哈哈大笑道:“若是生个女儿像你这般漂亮,那也是好的,倒时长大了出嫁,我非要上百两黄金做聘礼不可,哈哈哈哈,”
大奎正自得意,黄莺却伸手揪住大奎的耳朵叫声问道:“若是生女儿你便卖了是吗,”
“不不不,夫人误会啦,你快放手,”等到黄莺放手,大奎揉着被揪疼的耳朵道:“人家都说男孩像母亲,女孩像父亲,要是生个女儿像我,那谁还肯要,,”见到黄莺被逗笑了,大奎这才续道:“所以我说,还是生男孩好,到时候粉雕玉琢的一个胖小子,长大了必然是个什么安,”
黄莺嗤笑道:“潘安,”大奎连忙点头称是,
黄莺笑着问道:“你知道潘安是哪一个啊便点头,”
大奎嘿嘿笑道:“我也是听人家说的,夫人知道的详尽些,”
黄莺得意的笑道:“那是自然,”大奎连说愿闻其详,黄莺这才道:“潘岳,字安仁,俗称潘安,西晋时的大文豪,少年时就显露出其天赋,被乡里称为‘奇童’, 他的容貌即使不算倾国,也算是倾城,由于他出众的美貌,所以更是出了很多典故,”
大奎急问道:“有何典故啊,夫人且说说,”
黄莺巧笑嫣然:“少年潘安风流顽皮,喜欢挟牛皮弹弓到洛阳城外游玩,妇人们见着,竟手拉手围将起來,争相丢水果,这便是‘掷果盈车’的由來,如今但凡提起潘安,可谓妇孺皆知,连傻子都知道,”
大奎一楞,随即桀桀笑道:“你说我是傻子,”
黄莺呵呵笑着道:“你本來就是傻子,不然怎么叫傻蛋,”说着抢过大奎手中的筷子,去夹了一口鱼來吃,
醉仙楼的手艺可谓苏杭一绝,酸甜可口肥而不腻,入口绵软醇香,黄莺吃在嘴里十分惬意的点了点头,岂料大奎腆着脸凑过來道:“我也要吃,”黄莺闻言便伸筷子又去鱼盘里夹了一块,大奎却道:“你先吃,再喂我,”
黄莺闻言脸上一红,但还是将鱼放到嘴里,大奎见机伸头过來将黄莺嘴上的鱼连同黄莺的两片樱唇一并含住,轻咬舔尝之下,两人已是气息急促,
大奎起身将黄莺拦腰抄抱了走进了内室,黄莺娇喘着叮嘱道:“你别急,莫要伤了我胎气,”黄莺见到大奎如此急切,不禁出言提醒,
大奎气促道:“我问过郎中,郎中说不妨事,”
黄莺又道:“那你千万莫要压了我,”
大奎嘿嘿笑道:“夫人放心,为夫会一招张飞骗马及老汉推车,”
说话间,大奎抱着黄莺已到了床前,黄莺心中疑惑却开口问道:“什么是张飞骗马及老汉推车啊,”黄莺与大奎虽是夫妻,但于这男女之事亦是所知甚少,如今听大奎言及什么张飞骗马及老汉推车,心中疑惑故此相问,
大奎一边宽衣一边道:“一会你便知道啦,哈哈哈哈”……,
连日的奔忙,大奎也有些累了,与黄莺相拥而眠直睡到次日日上三竿,
黄莺悠悠醒转,却如小鸟依人般伏在大奎身上,将脸贴在大奎胸膛上,感受着那一份宽厚与安然,
“醒了,为何不再多睡会,”大奎早已醒來多时,见到黄莺醒來当即开口相问,
黄莺悠然道:“奴家看得出你有心事,不妨与我说说,或许可以为夫君排忧解难,”
大奎双眼望着纱帐缓缓道:“先前派出侦骑回报,经我与冯师爷等人将各地密报汇总成两本名册,这两本名册一旦上奏吴王,势必引起一场腥风血雨,此刻我却不知该如何处理此事了,”
黄莺闻言劝解道:“你派人出去打探,不就是为了得到这些人的切实罪证,如今大功告成却又妇人之仁,江南之地官员甚众,吴王杀那么几个贪官也是情理之中,夫君为何还会姑息,”
大奎正色道:“这里不是几名,是成千上万的人命啊,”大奎一顿又道:“师父曾言,若能劝人迷途知返当是莫大的功德,解决事端的手段不仅仅是杀戮,”
黄莺听大奎如此说,心中也沒了主意,但随后抬起头望着大奎道:“你身上有两本名册的事情若是被吴王得知,而你又沒有上报,岂不是有违王命,”
大奎叹道:“这正是我所担心的,交上去会死很多人,若是不叫便是自取麻烦,这却如何是好,”
黄莺毫不犹豫道:“夫君可带了这名册一并上京,上奏吴王并规劝吴王,如此一來便是尽人事而听天命了,”
大奎闻言点点头道:“那我即刻动身,”说着便起身更衣,临走回身对黄莺道:“不用几日我便回來,你勿要担心,”黄莺拥着薄毯坐在床上,望着大奎拿了那个装着名册的木匣出了门……,
大奎只带了狗剩,石头,扫帚,簸箕,板凳五人赶赴应天,为求稳妥大奎将装了名册奏章的木匣亲自带在身边,这也是无奈之举,自己身边的这些侍卫若是去办事还勉强能用,一旦遇到高手便中看不中用了,
大奎身兼重任,若是有闲暇当要对这些人好好教导一番,
六骑绝尘一路向北取道应天,路遇村镇也丝毫不做停留,沿途山林鸟兽闻听马蹄急劲,早已惊飞四散,大奎六人马不停蹄,只一昼夜便已赶到了应天府,此时的应天虽仍是一派繁华景象,但街市之上时常可见一队队的军兵穿梭行过,
要打仗了,如今的吴王正准备举兵北伐,常遇春已过了长江占据了江北无为县(州)全境,只等吴王一声令下即会挥军北上,吴王之所以沒有命常遇春北上,无疑是深有考虑,当下江北的明军不过十余万,况且滁州扬州等地常有战事,此刻若是常遇春孤军北上,无疑是身陷险地,
对于这一切,大奎是不关心的,目前大奎心中所想便是尽快的奏了本章,将江南之地的贪官污吏害群之马一一法办,是杀是剐却不是大奎该操心的,这应该是吴王的事情了,如今的汤和汤大哥乃至所有的大明武将,皆已经是忙的风风火火,都在整军备战,大奎很识趣,也不方便前去打扰,大奎径直进了宫,去面见了吴王,
吴王也是颇为忙碌,大奎在吴王宫的偏殿等候了近三个时辰才等到吴王召见,吴王很忙,忙到了差点忘记了大奎,大奎见到吴王时已近半夜三更,
仍是在吴王的书房,大奎见到了两个人,吴王朱元璋坐于正堂书桌条案后,正与那两个人侃侃而谈,大奎进了书房依照惯例向吴王施了礼,
“张爱卿來得正好,坐吧,”吴王笑意盈然的示意大奎到一边坐下,
大奎起身,依照吴王的意思便在那两人的下首坐了,这两人大奎一个都不认得,不由刻意的看了看这两个人,
一人生的孔武有力膀阔三停,一身绯红长袍胸前的朴子上一只仙鹤翩翩欲飞,其头顶乌纱发冠,却是文官打扮,若不是其打扮及唇下的寸许须髯,大奎真会以为这是一个正当壮年的将军,至少以前会是个将军,此人虽是外貌彪悍,但一双眼眸却是看得出其必是沉稳多智之人,
另一人长身高颧,面如冠玉目似朗星,最引人瞩目的却是颚下的半尺飘髯,这人虽也是一身红袍,但大奎却看到其胸前的衣襟上分明绣着一只怒狮,这人却是一身武官打扮,
按大明的官员衣饰制度,这两个人却都是位居一品,但这两个人大奎却从來沒有见过,心中不由的有些疑惑,
此时却听吴王呵呵笑道:“來來來,本王给你们介绍一番,”吴王竟站起身來绕出了书桌,大奎等三人也都起身相候,吴王朱元璋來到近前,先是指着那文官道:“这位是御史中丞兼太史令,也是本王的智囊,刘基刘伯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