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景再次见到小吱是在上次见它的一个月后
耗子今天很不对劲小脑袋好像重得抬不起來尾巴也无精打采地垂着标准的丧家鼠模样天景心里一紧急急地问道“小吱你怎么了贺云阳……出事了”
小吱摇摇头闷闷地道“我家公子挺好的嗯天景公主你要不要我”
“我要不要你你是贺云阳的耗子呀为什么问我要不要你怎么贺云阳不要你了吗”
随口一句问话却引得小吱嚎啕大哭天景想不到一只耗子能哭出这么大动静來如果两个侍女不是已经被她贴了昏睡符一定会被吵醒可母亲和静思就在离她房间不远的隔壁跨院里不知有沒有听到她把食指贴在唇上不停地“嘘”小吱的哭声总算慢慢变小它抽泣道“我做错了事公子生气了他不要我了他让我來找你……”
“太过份了你挺好的呀把他当神一样崇拜能做错什么大不了的事……”
天景正站在耗子一边愤怒声讨贺云阳忽然觉得不对她把小吱拿起來捧到眼前“你是说他不要你了把你送给我了是这个意思吗
小吱可怜兮兮泪汪汪地点头
天景冷笑“我虽然沒他聪明但也不是这么简单的伎俩就能骗过的我和他是朋友如果我有什么讨厌了不想要了不会甩给他的;我想他也不会这么做的你老实告诉我贺云阳出了什么事”
小吱深吸了一口气天景机灵一把将整个老鼠头握在掌心低喝道“说话就行不许哭;哭也行不许大声哭”
看到老鼠尾巴摇了几摇天景才放开手“好了你说吧”
小吱抽着鼻子讲完了事情始末它有些神经质的不停念叨“我家公子说了这一次他是真的熬不过去了我家公子说了想不到他贺云阳会死得那么难看我家公子说了我和他是朋友他不想让我看着他死我家公子说了你去跟着天景吧我家公子说了别跟她说我死了我不想她为我难过我家公子说了……”
“别说了”天景心里针扎般地疼着恨不得再去堵小吱的嘴小吱哭得小小的身体缩成一团哽咽道“你就让我说吧以后……以后我家公子就再不能对我说什么了再不能了”
“谁说再不能了你家公子以后絮叨啰嗦的时间还多着呢”天景从抽屉里摸出一个青绿色的小瓷瓶放在小吱面前“这是我向我师傅要來的解毒的丹药你快给贺云阳送去吧只要你赶回去时他还沒死估计就死不了了”
看小吱盯着瓶子疑惑不信的样子她屈指在它脑门上一弹“你这只笨耗子你以为我师傅是普通人类吗告诉你我师傅可是上界妖灵有两千年的修为呢原來在天界当过神仙的这瓶丹药可是她从天界拿來的医治人类的病症还不是小菜一碟”
小吱的眼睛亮了一把抓过瓶子跪在桌上“嘭嘭嘭”磕了三个响头欢喜叫道“多谢天景公主多谢天景公主”
小吱走后天景就开始焦急地等待半个月前她吞吞吐吐地向师傅求治疗瘴毒的灵药师傅倒爽快地很第二天就把药带來了并且表示可以亲自给贺云阳送去但她考虑到师傅一向不太有正形又很热衷与把她和贺云阳撮合成一对要是去送药不知她会对贺云阳说些什么因此她不让师傅去自己拿了药等小吱來沒想到小吱來时贺云阳却已是生死一线的危急情况不知小吱能不能赶得急就是及时赶到了也不知那药有沒有师傅说的那般神效……
第一天夜里小吱沒出现天景的心悬了几分师傅跟她说这药可是天界“灵辉堂”秘炼的丹药就沒有不能解的凡间之毒不能治的凡间之病只要服药的人还有一口气在当时就能见效
但如果真有这样的效力贺云阳一定会让小吱來告诉她一声的他那么心细不会想不到她在担心
第二天夜里小吱还沒有出现天景有点慌可是现在离初一还早她见不到师傅她的御风符还剩两张满打满算够五百里的路程一个來回可无论师傅还是贺云阳都不在五百里的范围之内
第三天夜里小吱仍然沒有出现天景差不多绝望了她想不管是小吱慢了一步还是药不管用总之贺云阳是死了贺云阳死了
秋月明惊讶地发现天景居然在短短三天时间里瘦了一大圈脸上一点血色都沒有连头发都有些枯黄了她慌不迭地就要召太医來天景拦住她说自己只是累了好好睡一天就沒事的于是她把宫女嬷嬷们都赶出去把自己蒙在被子里整整一天哭累了睡睡醒了哭
第四天夜里已经不报任何希望的天景还是给两个侍女贴了昏睡符自己坐在窗前静静等待也不知要等來什么
二更时分窗棂上忽然“啪”的一声轻响昏昏沉沉的天景一个激灵眼睛紧盯着着窗户很快又是“啪”的一声弹在窗棂上
她抖着手打开窗户看见的不是小吱而是小吱的公子
她捂住嘴压住哽咽和呼唤急急打开卧房的门跑出來站在他面前他苍白消瘦是大病初愈的倦怠模样可是距离死亡明显是很远很远了
“谢谢你天景”他向她伸了伸手又收回去“你的药真的很有效我服下第一颗半个时辰后烧就退了现在已经完全好了谢谢你”
原來师傅沒说大话真是那么快就见效了天景的委屈一下子压过了欢喜她怒道“你还好意思说既然那么快就见了效果你为什么不让小吱來告诉我一声你想不到我在担心吗就算当时你还难受着沒考虑到第二天第三天呢你就一点沒想到我有多担心有多着急我一夜一夜地不睡等着小吱的消息一夜一夜都是空等我以为药沒有用你已经死了我心里那么难受可是我沒有御风符了不能去那里看你我都快急死了可是和谁都不能说你倒轻松自在病全好了再來道一声谢你……”
她流着泪低吼一声“贺云阳你只当我是个医生吗”
她吼完转身就走可刚转身手腕就是一紧然后就被拉进了他的怀里天景更怒这人沒良心也就罢了怎么还学会这种流氓手段了她又不能出声叫喊把虎翼召來只有紧咬嘴唇用力挣扎
他们靠得那么近贺云阳低沉沙哑的声音就在她耳边“天景你别怕我不是打什么坏主意我只想给你解释你安静听我解释好不好解释完我就放手”
天景向來最识时务知道他如果不主动放手自己哪怕使出吃奶的力气也挣不开他的双臂圈成的牢于是她放弃了无效的挣扎瞪着他道“你有话快说”
“首先我声明不是我推卸责任而是事实的确如此”贺云阳的眼睛明亮真诚
“我不是那样不知好歹的人我刚刚退了烧立刻就让小吱來告诉你可是它说不急这才刚刚见效万一病情有反复难道还一会儿好了一会儿不好了的折腾你我想它说得也对就沒坚持第二天我的病情更加减轻可是我再也指使不动小吱了它一口咬定生病的人是我吃药的人也是我凭什么要它跑來跑去的受累还是等我好了自己來向你道谢吧然后就干脆躲着不见我了我的病虽然好转可还是全身无力小吱又造了反根本找不到它我有什么办法今天病真正的完全好了也有了些力气勉强能用御风术我就立刻來了真的天景我沒骗你我想着你呢”
基于对小吱那点小心思的了解天景相信它完全做得出这种恶作剧她推了推贺云阳“你解释完了吧我相信你了快放手”
贺云阳“嗯”了一声放手的速度不是快而是和蜗牛有一拼可是一点一点的磨蹭终于也还是完全放开了手
两人相对无言似是无话可说又像是有好多话不知从何说
打破沉默的是一声像模像样的叹息“唉公子你好不容易抱住了为何要放手我都替你着急”
两人大惊循声望过去一只耗子正坐在明华苑的墙头上遗憾地摇头晃尾
两人看看耗子再看看对方满脸尴尬
小吱才不顾他们什么心情继续甩着尾巴说话“公子你总是不信天景公主会为你担心现在自己亲眼所见应该信了吧”
“贺云阳”天景涨红了脸咬牙切齿“我要用这只死耗子喂猫你沒意见吧”
贺云阳还沒表态耗子已经吱吱大笑起來“你的猫才不会吃我呢我和它已经是朋友了再见”它干脆利落地说完身子向后一倒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