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讨厌的是李景林,昨天庞大宇给唐军发鞋票时被这厮看到了,说庞总,你怎么给唐总一沓子鞋票,只给了我几张,一碗水要端平哦,
庞大宇被说得不好意思,马上回道好好,那就再给你几张,
唐军在旁边听了这个有气,心想尼玛的,这也跟我争啊,人家庞大宇多给我是因为我们有私人交情,你算哪根葱,挺大一个人了,多么讨人嫌,
李景林毛笔字写得不错,上次唐军给下面新建厂长題词时,李景林在旁边说风凉话:“这字写得简直太丑了,是个人都比他写得好看,”
唐军当时气得差点心肺都爆炸了,扭过身朝他说你写得好,你來写,不要在一旁瞎咧咧,
小子毫不在乎,上去提笔挥毫,
就那次给唐军伤得最重,回到家里心口一直范堵,连晚饭都沒有吃,光气就吃饱了,说实话,唐军并非懦弱,只是考虑的太多,刚到一个新岗位不想跟人闹矛盾,有什么事都尽量压着,
唐军在办公室里坐着,就听到李景林高嗓门在外面过道里说话,好像说办公室里的一位女员工打扮得这么漂亮是不是去相亲,
人家说我都是孩子她娘了还相亲呀,要么相你得了,这厮哈哈大笑,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可以啊,你说在什么地方见面,用不用准备套套,
女员工回了他一句,总裁大人能不能注意点自己的形象,不要什么话都说好吗,这厮立刻收敛起來,脸红了一下,羞涩的沒说出话來,
唐军在屋里骂道,“这个傻b,有贼心沒贼胆的东西,谁的油都想揩啊,如若让人家女子老公看到了,不砍了你丫算怪了,”
唐军自言自语了半天,重又开始翻阅通北日报,
一篇“领导对改革如何发力”的文章勾起了唐军的兴趣,刚读了前面一段,有人叩响他办公室的门,唐军说了句请进,然后抬起了头,
來者不是公司里的人员,而是一个乡下人打扮的陌生老汉,
“你找谁,”唐军问,“我就找唐总裁哦,你肯定不认识我,我是你三姥姥的儿子,跟你妈我们是同辈,论辈分你还管我叫舅舅呢,”
“哦,这么回事,快坐快坐,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唐军问,
老汉打扮的很不讲究,还穿着八十年代的绿军装,脸孔比他实际年龄都老,胡子留得挺长,一半是黑色的一半是黄色,就像野地里的青草由于缺乏营养而提前枯萎,一双很旧的旅游鞋有一只有鞋带,一只沒有,坐在那里还套出一包一元钱一盒的黑雪茄递给唐军一根,
唐军说抽我的吧,然后丢给他一根中华,
老汉点燃烟吸了一口,说其实也沒什么事,现在农活不忙我呆得也沒什么事,过來想让你帮我找份看大门的活,
唐军笑了,说舅舅,你这把年纪了还看什么大门,现在跟过去不同,看大门的都招年轻力壮的保安,不要老年人的,
老汉说我也沒老哦,我今年才五十三岁,正当年呢,
唐军笑了下说不太好办,现在招工不仅看年龄还要看学历的,文化程度低于高中一般单位都不愿意要,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出來好,在家种点地再搞点副业,比出來找活干强,况且现在国家对农村扶持的很厉害,将來农村比城市有可能都要富有,
即使唐军把话说明,老汉还是有点不死心,说你二姥姥家孙子不就是你帮他找的工作吗,他学历好像只上过小学,还不如我呢,我还读过几天初中,
唐军笑了下,“你说得是表弟,他的工作的确是我给他找的,不过他很年轻,这是优势,”
老汉沒话了,沉默了一会儿说上回你表弟领回去一个女的,村里人都说女子不属于正经人,很有可能是个小姐,因为女子看上去很风 骚,天气那么冷穿得那么少,一般正经女孩子都不会那样打扮,我当时也发现他领的那位女子很不正常,胸脯比成过家的妇女都大,估计也是见得男人多被培养起來的,
唐军呵呵一笑,说咱村里人好无聊啊,沒事拿女人开始刷,你们谁也不了解人家,怎么能瞎猜测呢,告诉你们,女人的内心不一定从外表就能全部看出來,人家就是一位良家女子,结果被你们说得什么也不是了,
唐军明明知道白牡丹是小姐,但他为给表弟增加面子,故意这样维护表弟,
老汉一看唐军反对他的观点,立刻改变了话題,又谈起了别的事情,
不过到最后唐军也沒有承诺给他找活干,老汉屁股很沉,一直坐到唐军下班才离开,
……
走出了公司大楼,唐军忽然想起夏小莲给昨天给他买得这双皮鞋,哪儿都挺好,就是鞋的后面有点卡脚,一走路脚就疼,
他想利用现在的时间去修鞋的地方修一下,要么明天出去办事该受罪了,
在公司大门外不远处有一排商铺,前面就有一个修鞋匠,
唐军走过去一看,是位五十多岁的老汉,长得其丑无比,一张嘴就像调入悬崖,又大又深的一个洞,一排焦黄的板牙跟叉车似的,推不倒墙也能推倒树,双眼犹如挤压的气球,再稍给一点力就爆了,
唐军很客气的说师傅给修下鞋吧,新买的鞋有点卡脚,
老汉说你脱下來我给你看看,唐军脱下鞋递给老汉,说后面鞋口这个部位特卡,老汉跟前坐在一位女子正在修鞋,说我把她的鞋修完给你修好吗,
唐军说不急不急,你先修她的,
老汉跟女子话挺多,说你在我这里修鞋算找对地方了,到别处最少要你十元,我这里仅仅收六元,因为我在这里干得年头长了,都是老顾客我不好意思多要,
唐军心想老汉真会卖嘴,赚了人家钱还要让人家说他好,
女子的鞋修完,老汉接过唐军的鞋,他还是蛮有经验的,虽然长得丑,但手脚却很灵巧,说从里面给他垫了块柔软的皮子吧,保证你不再卡脚,
唐军说可以,只要不卡脚就行,
说完,唐军抬起头,无意中看到旁边商铺有一家“家狗配种中心”生意很火,说配种中心的生意不错,人來人往的,
老汉说也就那样,老板娘去年从我这里借走一千元,我整要了半年,最后她也沒给我现金,说要拿她的身体让我顶,顶就顶呗,怎么比要不回來强吧,
唐军笑了,说人家就开得配种中心,专业就是配种,正好你跟她啊哈了一下,老汉叹口气,骂道她娘的,真坑人啊,给狗配种,结果人也到处乱开腿,我是服了,
唐军问玩得爽吗,
老汉笑了,说功夫倒是不错,就是太贵,一炮干了我一千元,靠,我要是去歌厅能玩十次,
唐军说你也是,她跟你借钱你就那么爽快的借给他,
老汉说我哪知道她借钱不还,当时跟我说她想给儿子买钢琴就差一千元,明天就还我,操,这个明天一直持续了一年,最后一炮解决问題,
唉,不说这事了,说起來都是我的耻辱,我现在看到她都不想跟她说话,她总是先上赶着我说话,好像还想跟我那个,我是吃一堑长一智,不可能再有二次了,
唐军看见“配种中心”门口出來一位女子,一副悠闲的样子,问这位是不是老板娘,
老汉回头看了一眼,说是的是的,就是她,
“看外表一点都不像沒钱人,脖子上还戴着钻石项链,”唐军说,
老汉回道不要看外表,你说哪个小姐穿得次,真正穿衣朴实的女人又不卖 淫,
唐军问她老公呢,
老汉说监狱呢,过去是搞羊绒生意的,据说从蒙古搞回一批羊绒,捂了三年价格一下翻了五倍,小子一下发了,
然后就开始骚包了,又是买车、买楼、养小蜜,又是赌博,整天吃喝玩乐,后來经人介绍跑到意大利去收购羊绒,可能经验不足玩了一个洋妞,结果中了人家的圈套,被人家狠狠的坑了一把,
最后小子一下将所有家业全赔了进去,当时在异国他乡哭得一塌糊涂,有赖在那里不走的想法,毕竟是国外,就是明着坑了你也是哑巴吃黄连,人家老外肯定向着本国公民说话,也不会向着他,
另外他钱也沒了,拿什么去打官司,国外打官司费用很高的,他即使想打也打不起,说句实话,沒饿死在意大利街头就不错了,
据说有位华侨看他可怜,给他买了张返回国内的机票,
回国后小子有点不甘心,自己也玩起了皮包公司,开始到处坑蒙拐骗,
去年在湖南行骗时被警方抓了,现在还在监狱里吃窝头呢,他老婆四处借钱估计也是想搭救他,
“擦,这国出的,千万富翁眨眼沦为穷光蛋,真要是生意赔了也行,结果是被女人给算计了,这说起來就有点羞涩了,如果按三个月计算,一千万相当于每晚日一次是十万元,真是高消费啊,看來坑他的洋妞也是聪明人,利用两腿之间那块宝地趁机大发洋财,”唐军感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