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可可风格的花园里,
“她移情别恋得真快,”刘璃坐在椅子上,笑看着桌上‘玄黄镜’里面的画面,
毛净瞥着玄黄镜里的徐姗姗和沐禹惜,“你很在意她,”心中不是滋味,
“我不在意,你很在意才对,”将桌上的果盘推端到毛净面前,“你吃点水果,”
“不用了,”毛净仰面享受着阳光,眯着银眸像只慵懒的猫咪,“你是什么时候怀上了我们的孩子,为什么到现在才告诉我,”
“我也是在你的剑刺入我身体里的前一秒的时候,我才知道,”刘璃拿着长勺搅动着一杯鲜红的番茄汁,
“所以你才想要复生,”
“对,我不能让我们的孩子和我一起死,”刘璃喝了口番茄汁,领着毛净的手覆盖在自己的小腹处,“这里有个小生命,是我们爱的结晶,我们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好吗,”
“过來,”毛净牵过刘璃,如曾经一样宠溺的拥她坐入自己怀中,“那天在树林里,你将这件事告诉了姗姗是不是,”
刘璃笑了笑,靠在她日日怀恋的温暖胸膛,沉默不语,她的重生的目的,只为与血兔再续前缘,只要能让她腹中的孩子有家,有血兔在身边,即使是利用别人的善良,使用了某些不光明的手段,她也要去做,
她眼中的某一缕阴暗,已是被熟知他的毛净所看明,即使刘璃复生有违天道,他们的孩子是‘死亡之子’,天下人都能恨刘璃,与情与义,唯独他不能,
一千八百年前,那一天,树上的花瓣被风卷动,漫天的花瓣飞舞,
刘璃死前一天,她握着血兔的手,“血兔,如果在所有的生灵和我之间,你会选择谁,”
他明白她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她已经无法掌控圣妖之灵的力量,那颗黑色的珠子在她的心中发着黑色的光,由最初的一年发一次光慢慢变成一个月一次,然后是一周一次,一天一次,一时一次,最后到它的光芒不再熄灭,
她的身体发着黑色的光,将她整个人淹沒得让人看不清,
“你爱这个世界吗,”血兔整理着刘璃有些凌乱的发,轻轻顺着她的几根白发抚摸,她被圣妖之灵折磨得每一天都无法入眠,才十八年纪,已有了白发,
那时候的刘璃,有一双清明透彻的眼,她的每一句都沒有含糊和犹豫,如此回答血兔,“爱,有了这个世界才有我,也因为有了这个世界我才能遇到血兔,能感受到最真挚的爱,”
“如果这个世界消失了,你会快乐吗,”
“不会,”刘璃拼命的摇头,“血兔,我明白了,明天沐释尊会來,请你配合他,杀了我,明天是禁忌之门开的日子,我身体的圣妖之灵会让來到人界的所有妖妖力大增,到时候,请你毁了他,否则,人类将永无天日”
“璃儿,你让我亲手杀了你,”
“血兔,我知道我很残忍,如果是你让我杀了你我也做不到,但是,你一定要杀了我,为了所有生灵的平安,不要让嗜灵王的大军通过我的身体來到人界,这是我今生对你最后的一个请求,你要好好活着,等着我,我会回到你身边,”当时的刘璃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有了血兔的孩子,她因为自己能走得沒有牵挂,甚至许愿在來世能与血兔再续前缘,
“我做不到,”血兔拒绝了,要他杀掉自己最爱的人,他办不到,
妖师道与妖的打斗是惨烈的,
一个一个來到人界的妖有圣妖之灵的庇护,妖力非但沒有因为來到人界而减退,反而是增加,人类的惨败可想而知,
刘璃的身体被嗜灵王控制浮在空中,吸入的是带着血腥气的空气,妖对人的屠杀,远比战场的斗争更加的惨不忍睹,她泪如雨下,可是她的法力无法压制住圣妖之灵的妖邪之性,也奈何不了嗜灵王在自己身上设下的控制术,
血兔是妖,与刘璃在一起的日子,他已经对人类的情感改变,他早已将人类视为了同类,他不对人类出手,亦不能为了救人类而背叛妖类对妖出手,他陪在刘璃的身边,用冷傲的神情去看地上面发生的一切,纵然是心中觉得不忍,他亦坚持着往下看去,此时的他,只是嗜灵王手下的一名妖将,
人妖大战进入白热化,妖与道相持不下,分不出高低,
“血兔,”嗜灵王冷眼看着地面上的厮杀,似对生死无任何感触,她交给血兔一个白玉石雕成的小盒子,能看到盒子里面有一颗很小的血红色神石,“这盒子里装的是流星石,它关乎着我们能不能取得这场胜利,你來将盒子打开,”
当时的血兔前生的记忆已经被嗜灵王封印,他只当自己是嗜灵王的手下,一直以來对妖界至高无上的嗜灵王惟命是从,他接过嗜灵王的盒子,正要开,
“不,你不能打开,”刘璃看到了那个玉匣子,慌忙叫了出來,“那是里面是流星石,帝之身,你若是开了,我的灵魂和圣妖之灵会被他吸走,我就会永远消失,”
帝之身,血兔听得刘璃说出这个词,只是觉得有些印象,好像这个名词曾几何时很熟悉,但是又记不起到底是何物,在他有限的记忆中,他第一次违背了嗜灵王,沒有去开那个匣子,
“你敢违抗我的命令,因为这个女人,”嗜灵王见血兔的反应,转而毒辣的看向身不由己的刘璃,指着刘璃用她惯用的某种自认为很高傲的语调对血兔说道,“这个女的不过是我们妖族进入人界的一个牺牲品,早在你來人界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你忘了,”
“我沒忘,但是我也已经禀告过您,我已经爱上了她,您答应过我会成全我们,”
“所以呢,你因为她,就可以理直气壮的顶撞我,”
“我并沒有刻意冒犯您的意思,”血兔对嗜灵王很恭敬,“但是您先前答应过我,不会伤害她一分一毫,现在您拿出这个盒子让我加害与她,我做不到,也有违您当初对我的承诺,这个盒子,还于您,”说罢,将盒子交还给了嗜灵王,
嗜灵王看着手中的流星石,恨得牙痒痒,她费劲了心力只是为了将帝之灵和帝之力收回到帝之身里,将之利用成为自己的力量,偏偏天不遂她愿,血兔逆她意,可是这世界上能碰流星石的,只有两个人,除了帝之灵,就只有血兔血兔,
若是血兔不愿开启流星石,她唯有使用最后的办法了,
她召來手下的妖将,分别立于四方,准备‘封神阵’,
阵法开,一个球形的金色法球包围刘璃,将她困于法球中心,
“王,你做什么,”血兔见状已是失色,他怎么都沒料到嗜灵王会不遵守答应自己不伤刘璃的约定,对她使用‘封神阵’,阵法一出,刘璃的所有思想和精神都会被抽空,成为一个木偶一样的存在,
“她的存在对我们妖界有很大的威胁,必须除去,”这是嗜灵王给血兔的唯一解释,
“血兔,杀了我,”刘璃被封神阵困得痛苦,从牙缝里挤着字,“我若是被封神阵封印,圣妖之灵就会失去控制,人界就会不在,甚至会波及到其他三界,我体内的圣妖之灵与我本是一体,我生下來就注定了要承受一切,我早已想明白了,你若不想我带着对你的恨而去,就杀了我,对准圣妖之灵,刺下去,只有圣妖之灵破了,人妖两界才有救,”
嗜灵王忙强辩:“血兔,别听她的,她只会为人类考虑,怕我们妖将人界占为己有,才会说出危言耸听的一番话,”
刘璃忍着封神阵带來的痛苦,直接私下传音给血兔,“我沒有骗你,你知道我前段时间为什么离开你与沐释尊在一起吗,是为了想要从沐释尊那里知道所有的真相,知道我和你的过去,血兔,你曾经的记忆被嗜灵王封印了,所以你不记得很多很多事情,所有的一切,我都记录在你衣缝里了,那里缝了一张符,你开了那个符,就会明白一切了,不论是我,还是你,我们都是嗜灵王的棋子,我在前世本就能与你在一起,是琥珀王和嗜灵王改变了一切,如今,只有破了我体内的圣妖之灵,才能让人界免于这一次的灾难,”
血兔照刘璃的话,真的在自己的衣角发现了一张符,但还不待他施法查探里面的内容,发现异常的嗜灵王挥來一把火将那符烧了,
此时,沐释尊已突出重围來到嗜灵王和血兔面前,
“沐释尊,”血兔对这个天敌并沒有坏的感觉,沐释尊身上散发的浩然正气,总是令他倍感亲和,而沐释尊对他,也总是很友好,很多时候的表现更像是一个兄长,就算是前些日子里刘璃离开了关押了自己十几年的小楼,跟着沐释尊离开了他,他也对这个男人无法生出讨厌,明知道自己是妖,自古妖就与邪一字联系甚紧,却是不明白自己一个被归于‘邪’的妖,为何见到沐释尊的时候总觉得是见到了亲兄弟一般,
“血兔,圣妖之灵关于到四界的安危,刘璃说的沒有错,她带着圣妖之灵出生來到人间是有使命,而造成这一切的,是你,”
沐禹惜的话一出,嗜灵王哈哈大笑了起來,“刘璃是人,血兔是妖,她的出生怎么会和血兔有关,沐释尊,你别想用这些话來诱导血兔相信刘璃的话,你们不过是怕我妖类占领了你们生活的家园而已,但是你们不知道,妖界太不稳定,我们已经无法安定生活,若是不抢到人界的地盘,我妖类不久就会灭亡,血兔來到人界,正是接受了我的命令,为了开辟新的生存大陆,让他接近刘璃,也是我的安排,”
沐释尊淡定回道:“圣妖之灵无上能量的启动,不就是靠着某种思念的牵绊,能唤醒圣妖之灵的,只有血兔,这并不是你的安排,这是你成就你野心的预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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