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我们到看守所。”
耿红到看守所的消息不胫而走,贪官为之颤栗、罪犯闻风丧胆。“我们分别将犯罪嫌疑人进行复核性提审,然后交换意见。”王海和白海鹏接受指令后开始运作。
“法官,我只想问一个问题,我们为什么要坐牢?”王海被犯罪嫌疑人刘军兴问得啼笑皆非。
“你们是犯罪嫌疑人,有罪无罪只要等到开庭后才能判定。”
“你必须如实回答我的提问。”刘军兴点着头。
“你到现场是赵红刚叫的吗?”刘军兴点着头。
“你认识赵红梅吗?”
世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人与人交往的本质其实就是利益交换。如果你不懂利益交换原则,好处都独吞,有惊世的才华,也会沦为无用的白纸!
“我听说过,但根本就不认识。”
“你把事情经过详尽地叙述一遍。”
“赵红梅带着我们,她把崔民斌指给我们,然后就走了。”
“赵红刚刚要说话,崔民斌拿出刀子,刺到红刚的身上。”
“秦方明大声高喊‘救命’,崔民斌的刀子又捅向他。于是我和冯华明拉起赵红梅就跑,担心他穷凶极恶。”王海将审理的结果汇报给耿红。
“对了,崔民斌有一句话我记得非常清楚。”
“你漫漫说。”耿红来到提审室。
“老子跟你们说,这地方姓什么?姓崔,谁敢不听我的就是一个字‘死’。”王海望着耿红。
“赵红刚、秦方明手中有凶器吗?”
“没有。”
“你说的是事实吗?如果查出是假话,我们将依法追究责任!”王海重申法律规定。
“你在公安、检察机关提审时为什么不说真话。”
“他们根本不听,这就是我讲真话的结果。”刘军兴将伤痕展露出来。
“好,希望你在法庭上如实呈述。”耿红示意将他带回监舍。
“冯华明,刘军兴腿部的伤是怎么回事?”
“他当时也挨了一刀,进入看守所后未能得到及时治疗。”
“你知道故意杀人要判多少年吗?”白海鹏静静看着他的表情。
“法官,我没有杀人,是、、、”耿红示意将他的证词进行录音。
“进入看守所后,我收到一张纸条,如果我实话实说了,就会判刑。”
“纸条还在吗?”冯华明摇摇头。
“我们怎么证明你的话是事实。”
“你将事情经过交待一遍。”俩人的证词误差的确很少,耿红感觉循线深挖很有必要。
“王海,你让民警把刘建民、王路、曾建国分别看管好。”王海走到舍室查看了一遍他们所在的监号,核实了冯华明供词的真伪。
“海鹏,面对罪犯要攻心,这是我们取得这次审理精准的关键。”仨人开始提审崔民斌的同伙。
“刘建民,你怎么认识崔民斌的?”
“我们也算是膀肩了吧,从小学到中学都是同学。”
“刘建民,你知道故意伤害致人死亡,会被判处死缓或无期徒刑吗?”
“法官,我死有余辜!”王海看了一眼白海鹏。
“你捅了几刀?”
“三刀。”
“具体位置。”
“你们四人中谁捅的第一刀?”
“审判长,就是我。”
“胡说,有人证明你是捅的第二刀。”耿红声色俱厉。
“我,我当时没有看清楚。”
“你用的什么刀子?”
“水果刀。”
“你可以不老实,后果自负!”王海静静观察着他的表情。
“我来提醒你一下,你用的是军刺。”耿红晶莹的目光如炬。
“不,是王路用的。”
“好吧,你对自己都不负责任,为什么还要申辩用的凶器?”白海鹏趁热打铁。
“秦方明被你捅了几刀?”
“我,我不知道谁是秦方明?”
“被你打倒在地上的。”刘建民脸上大汗淋漓。
“我没有捅他。”
“你胡说。”人情冷暖、世态炎凉,这就是残酷的现实人人必须面对。因为不懂人情世故,历史上许多功臣名将,他们没有倒在敌人的剑下,却冤死在诡辩的人性中。如果他们能够当智则智,当愚则愚。甚至装一装“低能儿”,做一做“糊涂人”,结局不会惨淡。人生就像一场游戏,不懂游戏规则的人,最终会死得很难看、、、
“是男人敢做敢为,既然你勇于承担责任,为什么不承认事实?”王海提醒道。
“法官,反正杀人一个是死,二个也一样。”刘建民采取狡赖的方式应付着。
“刘建民,你现在的口供可以不采纳,我想再听你说一遍。”耿红的态度急转弯让刘建民惊慌失措。
“对,你应该用证据说话。”王海给刘建民递上一支烟,他迅猛地抽着。
“其实,我没有带刀。”
“谁能证明?”
“王路和曾建国都能证明。”
“是谁让你说捅了三刀的?”
“崔民斌。”耿红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采取什么方式?”
“管教民警。”
“你如果说谎将按照诽谤罪进行立案查处。”
“法官,我说的全部是事实。”
“好,继续。”
“当时我和王路把秦方明推倒在地上,一顿拳脚,崔民斌用军刺捅了几刀。”
“曾建国捅了几刀?”
“他捅了赵红刚两刀。”
“他用的是什么凶器。”
“与崔民斌的一样。”
“曾建国,你同崔民斌是怎么认识的?”
“我们是兄弟,不分彼此。”
“既然如此,你会对自己的行为承担责任吗?”
“没有什么好说的,遵便。”曾建国的态度让王海和白海鹏感到十分愤慨。
“你不就是政法委曾书记的儿子吗,何必这样嚣张。”
“把他带走吧,我们会用证据说话。”耿红更加坚定这件藩篱、顽瘴能得到最公正的审判。
“王路,你为什么要捅秦方明一刀?”
“都是我所为。”江湖侠义在时潮中仍旧张驰着野性,法律让哪些做梦的罪犯变成一道泥潭,在审佬幡然醒悟,后悔莫及、、、
“王路,你们捅死二人,三重伤,要承担什么后果你清楚吗?”白海鹏拿出宝剑。
“赵红刚身上的三刀是谁所为?”
“不,我没有捅秦方明。”
“你捅的谁?”
“应该是赵红刚。”
“用的什么凶器?”
“水果刀,不是,是军刺。”
“王路,如果你不说实话,就按你交待的口供依法判处。”王海敲山震虎。
“是,崔民斌捅了赵红刚二刀,一刀应该是在脸部,另外一刀在腹部。”
“王路,你签名吧?”
“你为什么要跟曾建国顶罪?”
“他说,会给我和家里一部分钱。”
“你把刚才的话重复一遍。”
“你们在看守所传递过纸条吗?”
“有,都是提审过后会审。”耿红淡淡一笑,从看守所回院的路上,耿红拔通检察院的电话。“张检察长,按照正常时间开庭。”
“王海,你让机关通知燕市晨报、晚报、日报,电视台准备到庭监督。”
“院长,你要做什么?”
“海鹏,你通知中层以上的工作人员到会议室。”一切法律中最重要的法律,既不是刻在大理石上,也不是刻在铜表上,而是铭刻在公民的内心里。
“各位:在我领导期间没有给大家带来福利,能得到大家的支持和理解万分感激。因为我们是法官,必须做到问心无愧,对得起燕市的百姓。今天我召集大家就是要充分利用你们的执法水平,对这件案子进行证据裁判量刑。”耿红示意王海将崔民斌一案的调查结果公布于众,白海鹏将提审的详细情况进行了汇总。
“对崔民斌、曾建国、刘建民、王路、冯华明、刘军兴的判决取决诸位的定论,我们将根据你们的意见进行裁量。另外必须写上你们的大名,这将是对你们水平的考核,记录到你们的个人档案中。”
“耿院长,市委书记、政法委书记的儿子能判死刑吗?”
“安静,明天希望大家旁听,我决定主审这件案子。”
第二中级法院的法庭内,鲜艳的国徽闪射着耀眼的光芒,耿红看看庭下的宾朋,党、政、军、群、司法部门的主要领导陆续坐到第一排,唯一没有见到崔民斌和曾建国两个人的父亲,但他们的家人和律师团将法庭的氛围搞得空前绝后。燕市的新闻媒体、电视台陆续占据了核心位置,法警队和防暴队开始执法维护法庭秩序。
“带被告崔民斌、曾建国、王路、冯华明、刘军兴到庭。”耿红再次拿起法槌。
“国家公诉人指控崔民斌故意伤害一案。”法律程序按照正常的规定进行着。
“我宣布,国家公诉人指控的罪名成立,崔民斌收押看守所听候审理。”
一个月后,崔民斌、曾建国分别被判处死缓,王路被判处有期徒刑十五年,刘建民被判处十年,刘军兴和冯华明被判处缓刑五年或三年。就在她将审判意见书交给王海和白海鹏时,接到上级组织部门的通知,让她到边疆地区挂职锻炼。
作者:梦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