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如何应对,才是最要紧的,想必下一个遇害的,不是自己,就是曹娇娥,
其实程悠若也清楚,如果不是位置优势的话,可能昨晚遇害的,不应该是王月惜,而是她自己,在华贵妃的心中,其实除掉她,才是最重要的,而岳灵纤,其实只是她们的一个试路石子罢了,为的是要营造出一种“闹鬼”的假象,
秦芳菲所下的毒,很显然十分高明,如果不是暗中有人相助,以她一个闺中小姐,如何能识得如此奇毒,况且,从昨晚的交锋看來,秦芳菲实际上,并沒有这个自己做成如此大事的心智和胆量,
多半是华贵妃买通了她那当太医的老爹,这毒,也多半也是秦御医研制出來的,
“小主在想什么,”见程悠若想得出神,秀清问道,
“秀清,最近这几天咱们可要小心了”,程悠若道,“王月惜死了,秦芳菲与咱们之间就隔了一间空房,我想,下一个她要害的人,一定是我,”
秀清倒是并不惊讶,只是道:“奴婢记着了,一定会小心的,只是,不知道这毒,到底是从什么渠道下的,如果是放在食物之中,倒还好辨别一点,若是通过其他方式,咱们只怕……防不胜防,”
这也正是程悠若担心的问題,如果不是通过食物來下毒,而是通过其他的方式,那么即便她们再小心,也是难逃厄运,毕竟平日里总要呼吸吧,而这毒,若是有香味儿的,到好好察觉一点儿, 但是若是无色无味,那么……
程悠若也是不敢想下去,
纵然知道这条路一定是遍布刀锋,但是真的身处其中,却还是觉得身心俱疲,
龙陵夜……龙陵夜……
如若我真的不幸死了,你,会牵念着我么,
又死了一个人,这一次,华贵妃却是沒有出现,而是到了晌午,让李长福带了几张驱鬼的符咒过來,李长福还说着:“这是贵妃娘娘为了诸位小主的安危,亲自去法华殿请的,有了这符咒和贵妃娘娘的体恤,小主们还怕什么呢,”
可是这一次,沒人能再保持沉默了,即便会触犯到华贵妃,但是这等性命攸关的事情,谁还能将就,第一个嚷嚷着要搬离这琳琅宫的人,就是曹娇娥,只听她嚷嚷道:“一个人说是见到了鬼,死了,也就罢了,但是如今又有一个人也说是见到了鬼,被吓死了,这怎能让人不悬着心,琳琅宫这个破地方,是绝对不能再住人了,娘娘与其给了这些符咒,莫不如直接给我们换一个宫室的好,”
“是啊是啊……李公公,这地方我们真的不能再住下去了,纵然贵妃娘娘体恤,但是我们也不能拿性命开玩笑啊,还是烦请李公公去和贵妃娘娘禀报一声,劳烦娘娘给我们换一个宫室吧,”
“李公公,我看着符咒你也不必贴了,即便贴了这符咒,我们也是不会再留在这宫室之中的,”
一时秀女们七嘴八舌的说着,甚至都拦住了李长福,不让他來贴符咒,
“还反了你们了,”李长福一声尖利的呵斥,道,“如今诸位小主只不过是待封的秀女,并不是真正有封号的妃嫔,却也敢违背娘娘的旨意了,娘娘如何做事,岂由你们这些人來教吗,”李长福说着,索性也不在此逗留,而是直接转身走人,只是吩咐跟着的几个宫女儿太监,道:“贴,每一个房门都贴上,若是谁拦着,尽管去向贵妃娘娘禀报,看贵妃娘娘如何处置她们,”
“李长福,你个狗奴才,也敢这么和主子说话么,主子们再沒个位分,也不是你这狗奴才能够冒犯的,”曹娇娥已是被李长福这一番话气得不轻,大骂道,
其他秀女也自是对李长福极为不满,但是碍于他可是华贵妃身旁的红人,况且她们还未被真的定位分,因而也不敢说些什么,都是怕李长福去华贵妃那里嚼舌根,影响了她们的位分,
一时听着曹娇娥说了出來,倒也是觉得心内痛快,只是沒有人过來帮腔罢了,
程悠若看了曹娇娥一眼,心想这人倒是有几分胆量,倒是比秦芳菲强多了,只可惜了,这胆量却长在了愚蠢的脑子上,但愿她日后不要得宠,不得宠,对她來说,反而能活得长久一些,
李长福倒是显得大度许多,只是一声冷笑,阴阳怪气道:“小主您还是自求多福吧,待到小主那日真成了一共之主,深得帝宠,届时再來找奴才报仇也不晚,”
“你、你……好你个狗奴才,你等着,待到我得帝宠之时,就是你头断之日,”曹娇娥更是气道,程悠若摇摇头,心想再怎样,身为主子,也该自重一些, 岂能去和一个奴才如此争吵,
“回房,”程悠若拉了下秀清,不再去看这闹剧,
不多时,各房门上都被贴了符咒,程悠若看着这黄纸上面写着的七扭八歪的朱砂红字,更觉得可笑至极,这符咒,能镇得住什么呢,能镇得住这险诈的人心么,能镇得住这可笑的世事么,
“秀清,岳灵纤的陪嫁丫头,这几日可还是无音讯,”程悠若问道,
“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秀清道,“不如,奴婢去打探一下,”
程悠若点点头,道:“也好,虽是沒什么太大的用处,但是知道一下总是好的,只是要小心一点,”“小主放心吧,奴婢就说小主胃里不舒服,去找周嬷嬷,让她带着奴婢去御膳房取一些山楂糕來,趁着她不注意,总能打听到什么的,”秀清道,
程悠若知道秀清办事还算稳妥,便给了她打点周嬷嬷的银子,嘱咐了几句“务必要小心”,就让她如此去做了,
足有一炷香的功夫,秀清才惶急地推开了房门,一只手拎着食盒,一只手连连拍着胸口,道:“可吓死我了……”
“怎么了,”
“奴婢回來的路上,正见到他们从湖里捞出來一个死人呢,小主猜是谁,”秀清见了程悠若,总算稍许安心,
“谁,”程悠若随口问道,
“就是,就是岳灵纤的婢女,奴婢记着,好像叫什么……什么彩萼……”秀清道,“说是内务府的人清理荷塘,这才看到的呢,奴婢为了确认这人的身份,也随着凑热闹的人去看了,人泡得都肿得像是个白馒头似的,太吓人了,”
死了,果然如此,
“小主,奴婢记得,当晚岳小主冲出房门的时候,就沒见到她,而且那晚上,岳小主发狂的时候,也沒听到房间内有她的声音,会不会是被人害死的,为了方便对岳小主下毒,”秀清道,
程悠若却是摇摇头,道:“我看到并非如此,而是有人杀人灭口,”
秀清不解,一脸茫然的看着程悠若,
“月惜受了惊吓,只是把自己关在房中,并不出來”,程悠若道,“而当晚,岳灵纤却是冲出了房门,那就表明,惊吓來自于她的房间之中,所以我想,一定是那婢女不断的制造声响,将她吓出來的,”
“随我來,”忽然想到些什么,便带着秀清出了门,
正值午后,秀女们都在各自的房中午休,程悠若和秀清蹑手蹑脚的來到了岳灵纤房间的后窗下,这后窗下少有人來,土地却是柔软,程悠若看到,虽然后窗是虚掩着的,但是地面上,却是有两个脚印儿,而且这脚印儿带着一些牵连,很显然是有人从后窗跳下來,脚滑在土地上造成的,
给秀清使了个眼色,便返回房中,道:“是有人买通了彩萼,而这人为什么要买通彩萼,总不是仅仅让彩萼吓唬岳灵纤这么简单,”
“因为即便不买通彩萼,只要岳灵纤中了这毒,一到子时,有了声响,便会发狂,岳灵纤发疯,身为她的贴身侍婢,彩萼不可能不发出声音、不可能沒有任何关切之语,这个毒,又是只要有声音,就能够加剧人心中的恐惧的,所以不管彩萼说什么,并不影响全局,”
“小主的意思是,这人买通彩萼,是为了下毒,”秀清道,
程悠若赞许的看了她一眼,心想这丫头果然聪明,点头道:“的确如此,所以,这毒多半是下在饭菜里的,看來下毒的手段,倒不如和高明,因为如果是以其他途径下毒,便沒有必要买通彩萼了,直接吹进她的房中,岂不更方便,以后院的情况看來,深夜吹进毒气,再跳墙逃跑,可是再容易不过,”
得知了这一点,对接下來要发生的事情,反而不感到有任何担忧了,甚至还有点儿期盼,因而只要是有形的毒,他们的白犀辟毒筷,都能验出來,
“可是,月惜小主的奴婢,显然并沒有被买通啊,”秀清道,
“不必买通她的奴婢”,程悠若道,“你忘了,只有刚住进这琳琅宫的第一日,是需要你们亲自去取饭的,之后的每天,都是由宫女儿派送过來,况且,咱们的吃食,都是由御膳房做出來的,这中间还不知道有多少环节,哪一个环节上,其实都有运做的可能,”
程悠若了然一笑,继续道:“而且,这下毒之人要买通彩萼,也并不是让她下毒,是让她不要辩毒,”
“不要辩毒,”秀清更是有些迷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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