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明镜临时换策,风险不可谓不大,不过迟楠最终还是答应了,费了一点时间,就在游轮驶离港口的时候,他们装作是游轮主人的朋友,顺利登上游轮,
刚上去的时候因为担心有人盘查,他们尽量不露面,阮明镜瞪大了眼睛看着机场,
游轮驶了大约半海里后,她看到了机场起飞了一架白色的飞机,正是先前他们预备登上的那一架,飞机从她的上空飞过,很快就变成小小的一只,最后变成白点,消失在她的视野,
直到再也看不到了以后,阮明镜长舒一口气,
迟楠不知从哪里弄來一块蛋糕,黄色的蛋糕上点缀着樱桃和奶油,漂亮而美味:“你饿了很久,吃一点吧,”
“我吃不下,”阮明镜摇了摇头,
“吃不下也要吃,我们沒带行李,恐怕一路上多有不便,这可是我施展魅力,好不容易才从漂亮妹妹手中要來的,你不吃,那我岂不是白费苦心了,”
阮明镜笑了笑,接过蛋糕咬了一口,迟楠一直看着她,见她费力地咽下去后,才露出满意的笑容,就算吃一口也是吃,他怕她肚子饿,
“谢谢你,迟楠,”
“我都陪你上了陌生的游轮,你区区一句谢谢,就把我打发了,”迟楠调笑,
阮明镜愣了愣,正色道:“我欠你一个人情,不管这次能不能成功离开,我都会感激你,将來若你有事需要我帮忙,我会竭尽所能……”
迟楠定神看着她,那双眼角内弯的眼睛,邪气而无畏,第一次流露出落寞的目光,不过他很快就调整了自己的心情:“我开玩笑的,别紧张,我不需要你做什么,只要你过得好,怎么样都可以,”
“迟楠,我不知道将你牵连进來对不对,好像你一直在付出,而我却什么也给不了你,”
“你只需要被爱,就够了,”
迟楠的话,几乎让阮明镜落泪,她哽咽着,将脸藏在蛋糕后面,深深垂下了头,
“别哭啊,,”迟楠有些手忙脚乱,将蛋糕拿了下來,帮她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女孩子真是麻烦,动不动就哭……还哭……好吧好吧,我带你去看海,”
阮明镜呜咽着“嗯”了一声,
他们混在人群中,靠着栏杆站着,碧海蓝天,触目所及皆是养眼的风景,阮明镜披着迟楠的外套,凝视着海面,现在她的心情平静了许多,海风吹散了她的长发,带了一点茉莉的香气,迟楠嗅着那香气,心潮起伏,
游轮的甲板上突然引起一场轰动,阮明镜脸色稍微白了一些,迟楠立刻将她护在身后,警惕地观望了一会儿,
先是几个仆人摸样的人将桌椅摆了上來,放了许多酒和食物,而后又有人簇拥着一个气度不凡的英俊男人从游轮上层下來,男人大概三十岁左右,戴着一副墨镜,薄唇微启,懒洋洋交代了几句话,欢呼声此起彼伏,众人散开,拿酒喝,拿东西吃,留在在甲板上欣赏风景,竟是开起了party,
迟楠松了一口气:“沒事,不是侯少,”
他的话音刚落,就听到阮明镜焦急地说了两个字:“糟了,”
“怎么了,”迟楠以为她不舒服,紧张地上下查看,阮明镜推开他,指着天空,眉目间很是凝重:“飞机回來了,”
迟楠一惊,抬头去看,果然看见刚才那架飞机又返航了,
阮明镜心中忐忑不安:“他追过來了,”
两个人的心都不由得有些沉重,阮明镜裹紧衣服,温暖的海风并不能缓解她的紧张,反而让她瑟瑟发抖,
迟楠感觉到她在发抖,此刻再也忍不住,将她搂入怀中,用衣服裹紧她削薄的肩膀:“别怕,我们并不在飞机上,侯少只会扑一场空,”
不错,他们若是在飞机上,此刻早已被侯远靳抓住了,
侯远靳在知晓病房里的阮明镜被掉包后,立刻放下所有的事,带着人前去抓捕,在机场,他直接用枪逼着总控室的人以特殊情况调回了大使馆的飞机,但是排查了一遍又一遍,最终得知她从沒上过飞机,
如果沒上飞机,她又是怎么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消失的呢,侯远靳几乎悔出一口黑血,原本以为她身体虚弱,又派了那么多人手监视,结果还是被她逃走了,这个女人,只要给她一点呼吸的空间,她就会掀起无数风浪,简直不可饶恕,
愤怒的火焰几乎将他吞噬,连日的彻夜不眠让他疲倦不堪,心火灼烧着他的心脏,有如炼狱,
“去,审问关王绯,不管用什么方法,一定要得到阮明镜的去向,”
“是……”小孟疑虑片刻后,拿出一只震动不停的手机:“江少一直在给您打电话,您看,是不是要接,”
侯远靳冷冷从小孟手中接过手机,
手机那端是江上宇焦急到惶恐的声音:“九哥,你放过阿绯吧,她一个女孩子,受不了那些酷刑的,请你饶过她这一次,她不懂这中间的利害关系,不知者无罪……九哥,我和阿绯马上就要结婚了,我求你,看在我的面子上,你大人有大量,不要和她计较……”
侯远靳的声音冷酷异常:“在她说出阮明镜下落之前,谁求情也沒用,”
“让我去问她,我去,”江上宇连忙说出另一个办法:“阿绯会听我的,我一定想办法把明镜的下落问出來,”
侯远靳答应了,
不耐烦听江上宇感谢的话,将手机扔到小孟怀中,他迎着海风而立,看着那一片海域,
阮明镜到了港口,明明应该上飞机,可是她沒有上,这里又是一片海,想要长久躲藏是不可能的,她难道还能躲到海底去,
“你是怎么想的,”侯远靳沉声问道,
小孟一愣:“阮小姐恢复记忆后,心智上升到原來的水平,实在难以捉摸她到底会躲在哪里,”
“港口,港口……她在港口机场舍弃了飞机,一定会就地取材,这里的船很多……”远处,几艘大船缓缓行驶,在嘈杂的搬运声中,侯远靳微微眯了眯眼,突然露出一个了然的、恶毒的笑容:“原來如此,”
白色游轮在海面上飞快行驶,几只海豚在前面飞跃,吸引很多人涌到前面观看,
阮明镜却始终看着后面,迟楠去帮她拿水,她一个人待在宽阔的甲板,海风渐渐大了起來,她的外套突然被垂落,于是俯身拾了起來,
忽而听到一声口哨,
阮明镜回头,
那个懒洋洋的男人躺在躺椅上,沐浴着阳光,周围除了保镖沒有旁人,吹口哨的人就是他,
阮明镜先是不解,那个男人用手在胸前比划了一下,口型好似再说“哇嗷”,
阮明镜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脸顿时红了,又羞又怒,她今天穿的是大领衬衫,刚才俯身拾外套的时候,不小心走光,被那男人看到了,
“美女,要不要过來喝一杯,”男人玩世不恭的样子,真让人讨厌,
她蹙眉,冷冷地别过脸去,阳光照着她的侧影,分外美丽,男人久久看着她,直到她再也忍受不住,狠狠瞪了他一眼,
男人哈哈大笑起來,
旁边一个保镖递给了他一只电话,男人接着电话,始终是一副怡然自得的表情,阮明镜沒看出什么异常,眼睛又重新落到海面上,那里,依然平静,
忽而,视野里出现了一个白点,她立刻聚精会神盯着,双手不由得紧紧攥住栏杆,
千万不要,千万不要……
很快,那些白点变成了一个个快艇,
大概十來艘快艇犹如箭鱼一般直直朝游轮开了过來,激起无数条白浪,
她在心中祈求着,迟楠还沒有回來,她沒有可以求救诉说的人,只能瞪大眼睛,等待着快艇的接近,
“这位小姐,我注意你很久了,我以前从沒看到过你,你是被谁带上游轮的,要是让我知道,谁金屋藏娇藏了你这么漂亮的美女,我一定不会轻饶……你在看什么,”那个男人接完电话,百无聊赖地走了过來,他赤着脚,放浪形骸,可是阮明镜根本无心顾及其他,
“看來你很喜欢快艇,这倒是很特殊的爱好,要不要我买一艘送给你,”男人继续蛊惑着这么美丽而又冷冰冰的生物,
可是女人根本不理他,她的目光随着快艇的接近越來越焦灼,
“唔,我朋友到了,”男人打了个响指,立刻有人走了过來:“准备降梯,”
他看到女人惊讶的目光,停住脚步,微笑道:“怎么了,”
“你和快艇上的人……是朋友,”她张了张嘴,问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侯少,你们a市炙手可热的钻石王老五,你一定认识……”
“他也要上游艇,”
“这个嘛,他听说我经过,竟然赶过來与我一聚,怎么,你有兴趣,看來你眼光很高,要不要我介绍你们认识,不过他最近刚娶了夫人,你若是对这个男人感兴趣,恐怕只能做做情人……”
女人的小脸苍白,好像听到了什么震惊的消息,长发在海风的吹拂下凌乱的飞舞,还带着淡淡的幽香,非常好闻,
“降梯,”
眨眼间快艇已经到了游轮下面,大概是女人的眼神太执着,游轮主人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快艇上的人正顺着梯子爬上游轮,那人面容阴沉俊美,正是侯远靳,
不过当男人再回头时,身边已经沒了女人的踪迹,
唯有那一点芬芳,残留在鼻端,
“有意思,”
男人淡淡揉了揉鼻子,
反正人在自己的游轮上,等送走了侯少,再让人把女人找出來,手到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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