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疗养院出來已经很晚了,
傅明哲建议道,“漫漫,一起吃晚饭怎么样,”
“也好,”沈漫颔首,拿出手机准备给陆蘅打电话,却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的手机居然沒电关机了,
“拿我的打给他,”傅明哲笑着递上自己的手机,
看着他体贴的笑容,沈漫不好意思的垂下头,“谢谢,”接过傅明哲的手机,按了心里熟识的那个号码,电话响了几声陆蘅才接起來,
“你好,”陆蘅淡漠的声音传來时,沈漫突然觉得整个下午不安的心瞬间就安宁下來,她暗自笑着,故意清清嗓子道,“你好,”
“漫漫,”陆蘅那里顿了顿,“在傅明哲那里,”
“嗯,恰好遇到傅学长,一起去看了阿娇,”沈漫沒想到立刻被他听出來,只好坦诚道,“傅学长邀请我们吃晚餐,”
我们,陆蘅拿着电话轻笑,是她一个人才对吧,罢了,他就给她点儿自由吧,
“我就不去了,然然最近粘人的很,留他在家不放心,”
沈漫却有些意外,她不想和傅明哲单独吃饭才这样说的,忙问,“然然又害怕了吗,那我也回去,”
心有灵犀,陆蘅一听便知她的心思,便道,“你回來最好,然然真要哭闹着找你的时候,我也拿他沒办法,”
“好吧,”沈漫好似失望的道,压掉电话,抱歉的对傅明哲道,“傅学长,恐怕不能陪你吃晚饭了,孩子最近不知怎么了特别粘人,见不到我就会哭闹,”
傅明哲温润的笑笑,眼里掠过抹深沉,“孩子这个年龄大概都是这样,沒关系,我送你回去,我们有的是时间再约,你只要记住常常去看看阿娇就好,”
“那是自然,今天给傅学长添麻烦了,”沈漫忙道,
“我要谢谢你才对,”傅明哲意味深长的笑着,“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知道阿娇不好,我只怕你不來呢,”
“不会,”沈漫有些尴尬的摇摇头,“下回我请学长吧,”
“那我就当真等着了,”傅明哲调笑的看着沈漫,“不过,我希望下次沒有陆蘅,对着一张棺材脸吃饭任何人都会消化不好吧,何况你俩如果在我面前秀恩爱,让我情何以堪啊,”他最后感叹,
“对不起,”沈漫忙道歉,以为傅明哲是在说阿娇还躺在病床上,她却和陆蘅出双入对,“我不该提起陆蘅,”
傅明哲微冷的笑笑,“沒什么,”
你们总会分开的,他不过得你一时罢了,
海边的冬天冷的仿佛特别早,呼呼的北风中,陆蘅黑色风衣的外套被吹得猎猎作响,路灯下他单手搭着件外套,另一只手里夹着半支烟,烟头闪烁,照的他俊朗镌刻般的侧脸忽明忽暗,沉静而孤寂,
这样的陆蘅,总让沈漫觉得他在等待一个人走到他身边,觉得心疼,
听到车來的声音,陆蘅抬起头,眼里闪过傅明哲的车牌,就立刻扔掉烟蒂,他知道沈漫是不大喜欢他吸烟的,只是不说而已,微笑着走过去,车在他脚边停下,有人打开车门,沈漫就从里面下來,
带着陆蘅体温的外套立刻披在她肩头,下一刻,她就被他抱进怀里了,
“冷吧,”
风吹过,夹着陆蘅的声音,
“不冷,”沈漫摇摇头,低头对车里的傅明哲告别,“学长,谢谢你送我回來,过段时间我还去看阿娇,”
“多去,多陪陪她,”傅明哲笑道,抬眼看着陆蘅,意味深长的道,“陆蘅,你如今对漫漫还真是殷勤的很,”
这话明显是讽刺陆蘅,他却浑不在意,“多谢夸奖,”
“希望你对漫漫好不再是因为什么特殊的原因,否则我会像当初一样的,”傅明哲深沉的道,说完就不再看陆蘅了,
陆蘅冷笑着,眼底掠过抹不屑,傅明哲只是得不到沈漫心有不甘吧,
“等了很久吗,”
路灯下,陆蘅的脸色有些苍白,沈漫担心的问,
“从接到你的电话以后,”陆蘅淡淡道,重复问她,“冷不冷,”
“不冷,我看到你带了外套,怎么还是把你的脱下來给我,那一下子很容易着风,”说起这个,沈漫刚刚看到陆蘅竟换了外套,才知道为什么她自己身上的那件温暖极了,因为一直被他穿在身上,
“怕你冷,我是男人沒关系,外套在风里太久,已经凉了,车上暖和,一冷一热,感冒怎么办,”陆蘅淡却温柔的道,“你得好好养着身子,”
“你也是,”沈漫握住他的手,关切的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两年前又被迫吸毒了是不是,”
“谢言什么都跟你说,”陆蘅无所谓的笑,“也不知道他是谁的助理,”
“谢言的口风紧得很,”沈漫沒好气的道,“是你弟弟,是陆萧,他把什么都告诉我了,当初,何韵用然然,还有我和别的男人在一起的照片威胁你,要送走孩子,还说要把贩毒的罪名扣给我,你被迫吸了毒,不想害我,所以故意撵我走,这些,陆萧都跟我说过的,”最后,她心疼的握紧陆蘅搭在她肩头的手看着他,“以后,无论什么事情都告诉我,也许我们能共同面对呢,”
陆蘅叹息着低头亲亲她的额头,抵着她的额头答应,“好,都听你的,”随后他却问,“那你也老实告诉我,下午怎么会和傅明哲在一起,特地约了他,”
“这个,回去慢慢说吧,”沈漫轻轻依偎进陆蘅怀里,“陆蘅,下午我去看阿娇,我见到她那个样子,突然好害怕……”
“怕什么,”陆蘅疼惜的问,
沈漫摇摇头,沒有回答,她怕,怕有一天自己或者陆蘅也会变成那个样子,或者彻底从这个世界消失,那么活着的那个人该怎么办,然然该怎么办,她拥有的越來越多,就越來越恐惧,
她能感觉到,霍佳明的出现,会是另外一场聚变的开始……
清晨,陆蘅从楼上快步下來,
孟安律已经在楼下徘徊,因为实在看不惯沈漫和陆蘅亲热,孟安律主动搬到旁边那栋公寓里去住,绮里翼也跟着他去了那边,此刻她正坐在沙发上,冷着脸对孟安律不安的行为抛白眼,
“怎么了,”陆蘅蹙眉问,“这么早就來叫醒我,”
孟安律顾忌的看了眼绮里翼,却被她坦然回视,无奈道,“出事儿了,你派去恒地集团调查的人全部出事儿了,”他说着对属下打个手势,属下端上來个木盒,打开,一只苍白的人手躺在里面,陆蘅立刻一阵反胃,别开了脸,
“这个人,你应该知道是谁,”
“阿桑,生下來是六指,做了手术疤痕还在,很明显,”陆蘅道,“你的意思,他们已经落入绮里夏的手里,”
“对,我们最终还是惊动绮里夏了,我担心他很快就会杀回來,他是个有仇必报,手段狠辣的人,”孟安律担忧得道,“可是我们还沒有做好准备,”
“他不是人,是畜生,”绮里翼幽幽道,“他如果还给你时间做准备,就是他蠢,”
“绮里翼,这种沒用的话你沒必要重复第二次,”孟安律沒好气的道,
陆蘅担心他们吵醒沈漫,不禁皱眉,“好了,小翼说的也沒错,既然怎样都不可能准备好,那就兵來将挡,水來土掩,总有应付的办法,”
“你可真冷静,”孟安律心烦意乱得道,“你自己那里还是一团糟,陆家的事情,你自己的事情还沒有搞定,如果这个时候绮里夏回來,根本不用做什么,拿你家里的事情做文章就能把你玩儿死,”
本來他们筹谋着恒地集团的事情能拖一拖绮里夏,他们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壮大自己,处理好何韵的势力,以便一心一意共同对付绮里夏,可如今看來,绮里夏处理事情的能力比他们想象的大的多,
“我的事情好解决,至于何韵那里我再下手恐怕已经晚了,”陆蘅坐下,依旧淡淡的,他把玩儿着手指上的戒指,冷冷道,“她的背后靠山,就是绮里夏,”
“你怎么知道,怎么现在才说,”
孟安律难以置信得道,如果是这样,他们要应付的敌人岂不非常强大,
“阿桑是绮里夏和何韵安插进來的人,”陆蘅轻笑,
他早已发觉阿桑是绮里夏和何韵安插进蘅生的人,他调查了无数次何韵背后的人都沒有结果,最后就想到了神秘的d组织,所以故意派了阿桑去,绮里夏很聪明,发现了他的意图,决定丢卒保车,却恰恰中了陆蘅的圈套,如果他杀的是别人,或许他的确不知情,可杀了阿桑,却恰恰是想证明给陆蘅看阿桑跟他沒有任何关系,
孟安律和绮里翼对视一眼,便都明白了,沒想到陆蘅竟对绮里夏如此了解,
“你觉得绮里夏接下來会怎么做,”绮里翼饶有兴致的问,
“斩尽杀绝,”
“斩尽杀绝,”
楼上楼下,沈漫和陆蘅的声音同时响起,她从楼上慢慢走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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