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是想拿起來看看,但是毕竟这东西不是她的,而且他们最多也就是情侣,还不算是夫妻,而这未经别人允许,不得颤动他人物品的素质,她还是有的,只是看了看,就收回了目光,
不一会儿,他从浴室出來了,小慎子确定,这绝对是爷这辈子沐浴最激狂,也最快的一次,跳入凉水之中,便将整个头顶都沒入,在里头泡了好一会儿,才出來,但也预计是惦记着太子妃还在,所以倒也沒有泡太久,
他这一出來,凤雪曦登时就十分艰难的咽了一下口水,
他光裸着上身,半湿的墨发贴在有力的胸肌之上,还有八块十分完美的腹肌,看起來爆发力十足,却也不像肌肉男一样显得过于饱满,
这身段,根本就是一种力与美的收束,也更像是一尊完美雕像,
而那肌肤,比玉质润,比羊脂亮,比月色皎,不同于他穿着衣服时的绝世小受样儿,看起來很有男人味儿,很野性,于是,凤雪曦开始自我反省,她从前有那么多好好欣赏他身材的机会,怎么一直都沒有好好把握呢,这身段,真是多看一秒钟死了也值了啊,
在她发呆当口,他真拿着一块天蚕软丝制成的毛巾,擦拭着自己的头发,
天蚕丝,江湖中人趋之若鹜的至宝,就是被他拿來命人软化,织制,最后当毛巾用的……
擦完之后,很随意的一扔,看那样子是沒打算再要了,抬头看向凤雪曦,见她呆愣着看着自己,他当即双手环胸,噙着半丝暧昧的笑意上前:“看呆了,”
凤雪曦木然点头,然后悲催的感觉到有可疑液体将要从她唇际划出,飞快的伸出手背一擦,却对自己的行为半点都沒觉得丢脸,因为她确定,任何一个正常的女人看着现下的场景,也绝对不会比她现下淡定,
潋滟绝美的容貌,风华无双的气度,完美有力的身段,老天对这个人,还当真是偏爱,尤其这沐浴之后的野性美,当真是让女人完全无法抗拒,就是不知道,下面……
这样想着,她的眼神开始不自觉的往下扫,然后便看见了一条裤子……第一感觉是幸好,幸好这货还有点羞耻之心,沒有什么都不穿就跑出來,第二感觉,为毛,为毛好像有点可惜,
见她的眼神开始往他下身扫,他邪笑:“怎么,太子妃想看,”
“不想,”答得飞快,并且坚定摇头,转头看向窗口,一副“我很纯洁”的样子,表情僵硬的像是一只木鸡,
凤雪曦实在不欲再和这个满脑子龌龊思想的人多说一句话,她要现在、立刻、马上从他面前消失,
因为再多看一会儿,她真的会喷鼻血,那她的一世英名就全完了, 为了控制鼻血涌出她飞快的跳下地,三步并做两步的往门外奔:“那个,那个,我先回客栈,明,明天再來找你,”
说完像是龙卷风一样,从他屋子门口刮了出去,
他站在原地,懒懒勾唇,也知道她现下是过于尴尬,倒也沒有追,由着她出去了懒洋洋的感叹:“看來下次还是不能太吓着她……”
吓跑了,就沒媳妇儿了,
凤雪曦浑浑噩噩的从冷千夜羽的府邸奔了出來,整个人像是刚刚被人暴打了一顿,整个脑袋啥都沒有,
头脑晕眩的走了几步,忽然有一人拦在她的面前:“凤曦公主,我家主上请您一叙,”
“嗯,”凤雪曦神智终于找到了半分,奇怪的是怎么会有人认出自己的身份,她明明穿着男装,凝眸一看,正是前沒多少日子就见过的纳兰止,他家主子,他家主子……
不就是那个被自己当面编排了很久的溪楚煜璃,,
哦草,这去了还有活路吗,这样一想,她飞快而坚定的摇头:“不,本公主沒空,以后有机会……”
“我家主上说了,若是公主应邀而去,上次之事,他便权当沒有发生过,而进去之后也不过是吃顿饭罢了,还请公主权衡,”纳兰止容色淡淡,接着开口,
凤雪曦皱眉:“你确定只是吃顿饭,你确定我这次去了还能活着回來,你确定他不是找我麻烦的,”凤雪曦一连问了三个问題,语气十分激动,能跟冷千夜羽比肩的,绝对不会是什么好对付的人物,要是能以一顿饭化解了仇怨,倒也可以,省得她每天提心吊胆,
“我确定,”纳兰止轻声开口,
“那好,”冷千夜羽应了一声,大摇大摆的进了客栈,跟着纳兰止上楼,一进屋,便见着了那个如画一般温雅的美男子,但她早已对美色免疫,是以也沒有过多的感觉,到他对面坐下,
凤雪曦童鞋深呼吸了一口气,她笑了笑,端起自己跟前的酒杯,开口:“敬太子一杯,先是为本公主先前的不敬赔罪,后么,感谢太子心胸开广不杀之恩,”
“呵……”他顿时失笑,笑容也是淡淡的,衬得他如画而单薄眉眼更好看了一些,白皙而修长的手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轻轻举起,“请,”
“请,”凤雪曦仰头喝下,看着他美玉般的容貌,心中开始赞叹,
世上已经有冷千夜羽那样艳丽张扬到极致的日月之辉,竟然还有溪楚煜璃这般温润淡雅到顶端的美玉之泽,两个极端,同样出色,都能给她遇见,她是该赞叹自己运气不错,还是该赞叹造物主的奇思妙想,
一杯酒下肚,原本因为凤雪曦之前的不敬而十分尴尬的坏境,也慢慢的缓和了下來,但气氛却一直沒有趋向活络,因为事实上,凤雪曦虽然欣赏这样的美男子,也欣赏他不跟自己计较的气度,更欣赏他的能耐,对他却还是有所不满的,
因为他让人散布出去的谣言,
故而,她只是低着头,拿着筷子,十分淡定的吃菜,看这样子,也不再有任何攀谈的言谈,
溪楚煜璃是何等聪明之人,只见她这模样,很快便知道她是为何疏离自己,淡淡笑了笑,温润声线似乎天籁:“凤曦公主,可是因为谣言之事生气,”
“生气谈不上,只是本公主若是误信了谣言,或是心理稍稍脆弱一些,就不会出现在冷千,溪楚太子自然也能成功的得偿心愿,而本公主却也想问上一问,好歹太子也是做大事的人了,也毫无疑问的是个男人,搞出这种事情,不觉得自己很卑鄙吗,”凤雪曦这话,问的语气是十分温和的,但是内容却绝对谈不上是友好,
或者说,还有点针锋暗藏,咄咄逼人,
然,溪楚煜璃听着她这话,却也沒觉得生气,轻笑了声,缓声开口:“公主,这并非主,这并非卑鄙,而是兵家之策,兵行轨招,兵不厌诈而已,公主棋高一着,胜了,这一局,本太子自然是甘拜下风,”
凤雪曦不冷不热的笑,开口道:“不战而屈人之兵,攻城为下,攻心为上,溪楚太子果真好计谋,要是本公主稍稍蠢笨一些,可就真的上当了,”
她自然沒有忽视他所言的这一局,他甘拜下风,其实潜台词就是这一局完了之后,还有下一局,但是人艰不拆,这个问題她说出來,或着是为之纠结,根本都沒有任何意义,他该跟自己为敌,还是照样为敌,那便干脆不说,说了,反而显得她小家子气,
她这样一说,溪楚煜璃浅淡双眸忽然亮了半瞬,唇际笑意也浓了几分,开口问:“公主也懂兵法,”
“略知一二,”她倒是想说自己不懂,可是被家族那群老家伙逼着学了十几年,后又被萧魔老大押着背了兵书,想说不懂都不行,于是,她很谦虚的回了一句,略知一二,当然,谦虚只是表象,事实上她的表情还是很得意的,
溪楚煜璃笑笑,倒也不再问了,却察觉到自己是真的发现了一个惊喜,她竟然连兵法都懂,
也许……这么多年的梦境,并不是偶然,而是上天给他的指引,
他白皙修长的手指伸出,拿起筷子,吃菜,动作姿态十分雅致,不同于冷千夜羽的慵懒闲散,是另一种风格的美好,一眼看去,只会叫人觉得心旷神怡,
只是凤雪曦这个看多了美色,又对他颇有成见的人,所以已经很难产生什么特别的反应,埋头吃菜,吃完赶紧走人,从此桥归桥,路归路,就当彼此从來沒有见过,或者,走出了这个门,因为联姻的事情,他们两个还会成为仇人,成为对立的两方,
整个屋内的气氛几乎是安静的可怕,也诡异的可怕,只有两人吃菜的声音,
凤雪曦想着的是早点吃完,早点走人,但是溪楚煜璃却并不这样想,他一边吃着,忽然抬头,笑着开口提议:“公主可会下棋,”
这一问,凤雪曦原本是想说不会,但是看着对方那带笑的眼,便知道在他面前扯谎,不过是徒添笑话,点头开口:“会,”
“吃完饭,公主与本宫下一盘棋如何,”他开口邀请,笑意淡然,十分绅士,美玉一般温润,看起來很好说话,
但凤雪曦心里清楚的很,所谓温润如玉,不过是面前这个人的表象,这货骨子里其实和冷千夜羽一样,黑心霸道的很,都说了会下棋了,想推却基本上是沒戏,说不准激怒了对方还不能活着离开,故而她点了点头:“恭敬不如从命,”
……
冷千太子府,
今儿个吓坏了未婚妻的太子爷,此刻,正十分悠闲的靠在软榻上,吃着下人递过來的葡萄,一线红唇张合之间,是邪肆魅惑的风采,浅浅望去,犹觉慑人心魂,
太子爷悠闲吃着葡萄,想着那女人瞪大了双眼看完,那惊慌失措,仿佛深受打击,又十分害怕的模样,他便有点想笑,又有点……得意,原还只是想娶她,其他的倒还沒多想,透过今日,他倒是忽然开始期待起他们的新婚之夜了,
预计,她会相当害怕……
这样想着,竟然禁不住笑出了声,这可是太子爷第一次如此失态,直直的让一旁的小慎子看的擦了擦自个儿的眼睛,深恐自己是看错了,
也就在这会儿,一道清亮的女声大刺刺的传來:“呦呵,几个月不见,我家夜羽倒是学会傻笑了,是谁家的姑娘叫你如此魂不守舍啊,”说话间,一个约莫三十多岁,姿容绝美的女子,摸着自己的下巴,相当猥琐的走了进來,
这戏谑一问,冷千夜羽凝眸一扫,懒散笑意顿时绽于唇边,微微翻身,便坐了起來,几个大步迎了上去,开口笑道:“干娘來了,竟然也不让人通传一声,”
他这一说,南宫锦几个大步走了过去,随便找了个椅子往上头一靠,抓起一边的水果就往自个儿嘴里塞:“老娘要是让人通传了,能看见你这貌似思春的傻样儿,好了,废话不多说,你媳妇儿呢,带出來见见,”
南宫锦说话,从來就是这个模样,用词也属于完全不顾忌人家感受的类型,“思春”这样的词,她是可以随意脱口而出的,百里陌鸿闻言,寡薄的唇畔微勾,月色般醉人的眸中满是宠溺,看了南宫锦一眼,走到一边落坐,
其实不通传,是他的意思,告诉她的,是给夜羽一个突然袭击,事实上是不欲让冷子寒知道,让冷子寒知道了,又要跑來见面,但是这样的理由,他会说么,
南宫锦的说话作风,冷千夜羽自然也是早已习惯,
懒洋洋的笑了笑,往对面的华椅上一靠,闲闲开口:“干娘,您这是为了她來的,”
“废话,难不成还是为了你來的,小兔崽子,说了多少次了,媳妇儿不管是丑是美,都总是要见公婆的,你不肯带她來见,老娘自然只有自个儿來了,人呢,”南宫锦这样一问,眼神便是四处一扫,
这个干儿子的性子,她了解的很,虽是承袭了冷千临渊的狠辣、风度,但为人处事却与冷千临渊大不相同,狠辣之下还极为霸道,所以她断定,要是那小姑娘到了冷千,他让她出了太子府才怪,
但是,这次南宫锦显然是料错了,
太子爷闻言,狭长魅眸微挑,不甚在意的笑笑,开口道:“干娘,这次您恐怕要失望了,她刚走沒多久,说是明日会來,”
“啥,,”南宫锦不敢置信的坐直了身子,将冷千夜羽浑身上下好好的打量了一番,像是今天才认识他一眼,看了好一会儿,她方才迟疑着开口,“儿子,你转性了,”
“她想走,我哪里舍得拦,”他笑,半真半假的说着,
干娘了解他,知道他的性子,不会如此轻易就说成婚,更不会为了不喜欢的女子如此大费周章,而他喜欢对方,对方也喜欢自己,却沒有将她留在太子府,留在自己身边,分分秒秒都要看见,自然是和自己往日的处事手段相悖了,但是,具体发生了何事,他才沒有拦,这样的事儿对着长辈,也不太好意思说吧,
他这话一出,南宫锦的表情开始变得十分感叹,连连点头:“就是应该这样,要给你自个儿的娘子足够的自由,不要总是让她活得如同笼中之鸟,这样才能让你们夫妻的生活真正的愉悦……”
她就这样充满了影射含义的说着,眼角的余光不断的扫向百里陌鸿,好像就是在说,看见沒,我干儿子多有与夫人相处的智慧,你丫的严重应该学着点,以后不要随便干涉的我的自由……
百里陌鸿闻言,也看着她充满了暗示的目光,寡薄的唇畔微勾,清冷如月的声线响起:“出來半天了,回家吧,”
“啊哈哈哈……这么着急做什么,我们都还沒见到儿媳妇呢,”南宫锦开始干笑,并且深深的意识到自己是弄巧成拙了,争取“自由”的企图也失败了,而且看情况,要是再刺激下去,就真的连來冷千看一下干儿子的自由都沒有了,所以赶紧退了一步,
冷千夜羽也早已对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习惯,懒懒笑了笑,开口提议“干娘可要见见瑶烟,她现下正在皇宫,”
“见她做什么,那个死丫头,从來不把老娘的话放在心上,见了生气,”南宫锦开口轻啐,显然是对百里瑶烟不听自己的话,死活硬要跟着冷子寒四处跑的事情,几百个几千个不满,
她这样一说,冷千夜羽倒也沒有再坚持,只是微微抬了抬手示意,很快的,小慎子便将一个托盘端了上來,
托盘上头,放着一个袋子,看起來极为老旧,好似是已经被人珍藏了多年,而布袋之上,还绣着龙型的图案,更是象征着王权的明黄色,南宫锦看着看着,微微皱了皱眉,不太清楚是什么东西,
托盘到了他们跟前之后,冷千夜羽缓声开口:“原是打算去看干娘的时候,亲自将这东西送过去的,但是干娘既然來了,现下便直接给您吧,”
南宫锦听着,是越发狐疑,伸手将那布袋拿过,扯开一看,里头全是自己最爱的银子,心下一喜,很快的,也看见里面一张薄薄的纸,拿出來,打开一看,
虽然已经是二十年前的信件,墨已冷,纸张已经泛黄,簪花小楷游于其上,笔墨却清晰依旧,仿若当年:
“渣寒,老娘警告你,你马上把老娘的工钱还來,圣人有云,夺人钱财着,禽兽也,有钱而夺人钱财者,禽兽不如也,你竟然抢夺我的钱财,你说是你不如禽兽呢,还是禽兽比你强呢,好了,我也不再跟你说这些大道理了,反正你那猪脑袋也不可能理解,跟你说这个等于对牛弹琴,总之,你最好马上把我的钱还來,不然我就咒诅你国破家亡,万年不举,
不过那你那样子,也不像是举的模样,难怪这么大一把年纪,也沒哪个妃子给你下个崽,好了,废话就不多说了,你若是识相,就乖乖的把老娘的钱交出來,老娘还可以留你一个全尸,”
落款,是几个清晰的大字:“你锦大爷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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