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星儿刚走进一株高大的树木,守门的一个侍卫已经厉声呵斥起來,
“这位大哥,我是新來的,就是今天傍晚來到狼族的一个仆人,我夜里觉得憋闷,睡不着觉,就出來走走,”星儿连忙陪着笑道,心中也是暗暗埋怨自己想的不周到,这个时分來到这里,可不很容易被人当做贼來看,
“你叫星儿,新來的,”那个侍卫依然用着质问的口吻,忍不住走得近了一些,手中的长枪还是指着星儿的胸口处,
“是呀,是呀,不信你可以问总管宋连坡,”星儿依然含笑道,心想今日这药怕是不能采了,总要等到明天一个合适的时机才可以了,
“是的,刚才送总管特别吩咐王管事了,他确实是新來的,听说还救了狼王阿布呢,”旁边的一个侍卫这时也走了过來,他伸手拉了他的衣袖一下,示意他说话要客气一些,
“哦,原來如此,多有得罪了,”刚才质问星儿的侍卫歉意地抱了抱拳,又道:“深更半夜的,你最好还是回去休息吧,切勿來回走动,你看这夜里表面上似乎是风平浪静的,却也是我们这些个值夜的最为紧张的时刻,你在这里溜溜达达的,很容易招惹麻烦的,”
“我懂得,我懂得,”星儿连忙应声,并掉转身往回走了,心中不由叹道:“看來今夜注定无眠了,”
星儿回到屋里自是睡不着觉,思來想去还不如练功吧,只是运起气來总觉得不是那么的欢畅,眼前总是萦绕着慕容云沛的影子,
“沛儿呀沛儿,我这辈子可注定是你的俘虏了,”就这样星儿浑浑噩噩的就过了一个晚上,当天空泛起鱼肚白,他索性走出门去打扫院子了,如今,在他思绪纷乱之下,恐怕也只能打扫卫生这样的活计让他來消磨时光了,
“星儿,你倒是很勤快呀,”王管事走了过來,笑盈盈道,沒想到这个有浓浓书卷气和足够贵气的男人竟然能做如此粗的活计,这在他们狼族,也是下等的仆人才做的,宋管家将他领到他面前的第一个感觉就觉得这个男人简直是贵气逼人的,那身上的那种卓尔不凡的气质甚至让他觉得简直可以和自家的少王可以相提并论了,更别说,他还救了狼王阿布,
这是很让他刮目相看的,海蒂长青是他们狼族人的王,而这个阿布可就是他们狼族人的忠诚卫士,狼兵的王,可以这么说,很多仆人都沒有阿布的身份來的尊贵,狼兵是他们所有狼族人的保卫者,也是他们家园的捍卫者,若是有狼出了什么事,狼族的人都会分外伤心的,就好像自己的亲人死去了一般,所以星儿救了阿布,这自然就让他的心中对星儿生出了好感,此刻,又看到星儿还如此的勤快,故而他对星儿的喜欢就又增加了几分,
“这沒什么的,我也是做惯了这活儿的,早上起來,也是用这种房事活动一下筋骨呢,”星儿憨厚地笑道,
“可是我看你这通身的气派到不像是和我们一样的人呀,”王管事笑道,
“有什么不一样呢,我不过是穷人家的孩子罢了,”星儿依然微笑着,可是心却不由自主地狠狠地一疼,他确实是和王管事是不一样的人,他本來也是丞相家的公子,身为堂堂正正的贵族,只是从小父母并不娇生惯养他,而是将他送到是山中和一个世外高人学习武功和医术,
小时候,他也恋家,更是依恋母亲,每每在家休憩几日后不愿离家,那时候,父亲就板起面孔冷厉地让他离开,母亲不舍得他,眼中含着热泪,可也到底沒说出让他留下的话,他六岁离家学艺,一直到二十岁才学成回家,这十四年的学艺生涯,他只在每年的重大节日在回家小住几日,学成回家那天,他心里那个高兴呀,以为从今以后,终于可以守着父母已尽孝心了,然而回到家不过才过了半年太平的幸福生活,祸就从天而降,祖父本是两代的丞相,尽忠尽职,可是却怎么也想不到,一日上朝之后,就被冠上了谋反的罪名,皇上立刻下旨将他们满门处死,
最后还是一个祖父的生死之交冒着被株连的危险,将祖父已经被斩立决,以及家族要被满门抄斩的消息送了出來,母亲当时还在做糕点,他很惊讶母亲当时听到消息时的表现,竟然是那么的沉着,仿佛死去的不是自己的公爹一般,她只是冷静地让他快些离开,眼睛里竟沒有流下一滴眼泪,
他悲痛不已,当下双膝跪地,苦苦哀求母亲和他一起走,他还想带上父亲,妹妹以及兄长,可是母亲却给了他狠狠一耳光,骂他简直是痴心妄想,既然皇上下了满门抄斩的旨意,又岂容他们令狐家人逃脱罪责,逃走的人越多目标也就越大,到那时一个也都逃不出去,
他当时就又问,为什么把这生的机会留给他,妹妹不是最小的,最应该保护的吗,母亲说,你若是这般说,真是枉费了我这么多年对你的苦心教导了,你如此聪明的一个人怎么会不明白这个道理,他六岁就离开了家,很多人并不知道他的去向,甚至有人都不知道他的存在,再有他武艺高强,官兵也奈何不了他,只有他才能逃脱官兵的追击,他才是全家的希望,母亲说的当口,早有下人为他准备好了一切,让他觉得奇怪的是:母亲跟他说的最后一句话竟是“我早就知道有今天了,端阳,你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等待时机,再回到天泽国來,待你回到天泽国时,就是令狐全家老老小小的昭雪之日,到那时,我们令狐家不但不是谋反的罪人,还是皇家的功臣,”他有些奇怪,但母亲却已经把他推了出去,
“星儿,你在想什么,”王管事见星儿的脸色因为自己刚才的那句话变了又变,不禁关心地问道,
“哦,沒什么,我向來是这样的,”星儿连忙掩饰道,也不明白为何这王管事的一句话就勾起了自己心底最为伤怀的事情,自打认识慕容云沛后,他就渐渐忘记了自己曾经背负的那么深重的家仇,慕容云沛让他有了一种想过归隐的田园生活的愿望,然而今天一个并不熟悉的人的一句话却牵起了他内心的百转愁肠,
“星儿,你还是别扫了,我看你一定是累了,是不是昨晚沒有睡好啊,”星儿的掩饰让王管事理解成了他的不好意思,说來也是,狼族这么多年鲜有外人來拜访居住,狼兵在夜里总是会按时辰嚎叫的,那也是对狼族人的一种保护更是对可能会突然來袭击的外來者的一种震慑,想他当年來到这个是时候,夜里被狼嚎声惊醒,总会是一身冷汗,那些狼的叫声,总让他有一种狼即将要撕掉他的错觉,足足半年多,他才渐渐适应下來,现在他见到狼兵们,就会如见到自己的宠爱的爱犬一般亲切,能有这样的变化也真是一件奇事了,这星儿才刚來了一个晚上,怎能适应呢,
“是呀,我昨晚了无睡意,”面对着这位忠厚的中年人诚挚的关心,星儿感激地笑道,
“那就别干了,早点回去休息吧,你放心,这里不会有人怪罪你的,宋管家都给我说过了,说你虽然是仆人的身份,可实际却是少王的朋友呢,快去睡吧,等午饭好了我去叫你,”王管事体贴地说道,
“那好吧,”恭敬不如从命,星儿只得应了下來,來自一个萍水相逢的人的关心,让他觉得分外温暖,是的,自打他遇到慕容云沛以后,他觉得好事就接踵而至,或许他的霉运终究要过去了,说句心里话,天泽国本是他的故土,可是他因为家仇的事情,他从内心深处憎恨着那个地方,如果可能的话,他真想一辈子都不踏上那块土地,可是被满门抄斩的家仇他就能这么轻易地放下吗,
望着他走去的背影,王管事不由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这个年轻俊美的男人,在他的眼里是如少王一样的人物,他觉得他一定是落魄家族的公子,身后也沒准儿背着血海深仇,被逼无奈才來到这个地方的,
然而,來到狼族的人,又有哪个沒有这样的辛酸往事呢,但凡有一线生机,他们怎会來到这里呢,王爷的祖先如此,王妃亦是如此,很多人都是如此,这也正是应了那句话,‘天无绝人之路’只是來到这的人太久了,就会忘记自己的前尘往事,所以才能无比安然怡然自得的生活在这里,这个星儿或许也是如此吧,只是他不能保证如此贵气的人真的能否抛弃自己的过去,或者说有些东西不会允许他就这么放弃自己的过去的,
“王管事,那位是什么人,看着背影就很陌生呀,是不是新來的,”一个苍老的声音在王管事的身后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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