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点,我不明白,”沉吟过后,郭战缓缓说:“既然怨灵的目的是何潇雨,当他召唤笔仙之后,笔仙直接将其杀死不就完了吗,为什么还要弄那么多事情,搞得如此复杂,还有,既然你们的目的都是何潇雨,为什么又要解开他的诅咒,令怨灵无法再次杀他,”
“因为,在杀何潇雨之前,还需要他做一件事,”看着郭战不解的眼神,李管家笑得格外阴狠,深深看着夏漠然说:“怨灵,之所以被称之为怨灵,那就是因为其本身以怨为气,以恨为力,大凡怨灵,生前必然受尽磨难冤屈,死不瞑目,所以,我需要何潇雨在死之前感受到绝望、愤怒、无助、怨恨,只有这样,怨灵的能力才会达到全盛,甚至可以破开四块镇灵石的镇压,将被镇压在池底的所有怨念全部凝聚并结合何潇雨临死前的怨念,形成一股全新的力量,而这股力量,极有可能会晋升为最强大的存在,那就是传说中的恶灵,而我,就是在其形成前,抢先下手将其炼化,”
李管家说的津津有味,可郭战却听得心惊胆寒,作为杀手,原以为自己不会在有所畏惧,然,当想象到那一幕的时候,心里还是不停发毛,连看向对方的眼神都变得异常古怪,一个人,拥有如此恶毒的心肠,真不知道还算不算得上是人了,
“至于,解开何潇雨的诅咒,那是为了宽何东的心,令计划可以继续进行下去,”
“可是这样一來,沒有了诅咒,怨灵不就不能继续追杀何潇雨吗,显然,郭战很是不解,
“别人或许从此高枕无忧,但是何潇雨却不一样,怨灵最恨的就是他,又怎么可能会白白放过他呢,况且,怨灵早已在夜雪身上留下印记,而何潇雨为了救夜雪,进入其意识海后,早已被传染,也就是说,无论他人在何处,怨灵都可以轻而易举找到他,”说到这里,李管家显得有些疲惫,微微靠好身体,淡然道:“只不过,我不允许何潇雨离开这里,否则,我不能第一时间抓住机会,将怨灵炼化,最重要的一点,懂得怨灵价值的人也不少,花费了这么多年时间,我决不允许节外生枝让其他人参与进來,”
“难怪你如此大费周章让人觉得有人在操控怨灵,”郭战终于明白李管家的心思了,
“那是自然,能**控的,当然不会是怨灵,”说到这里,李管家不由轻笑两声,而后,慢慢闭上眼睛,
直到此时,郭战也明白了李管家让他抓住夏漠然威胁何潇雨留下來的用意,此人心机,当真深不可测,步步为营,机关算尽,所有事情都在他掌握中,所有人,都按照他的思路丝毫不乱的进行着,太可怕了,只是,怨灵难道不知道他的目的,甘心任其炼化,看着闭目养神的老人,微张的嘴巴很快就闭上了,既然对方如此厉害,又怎么会沒有想到这点,
随着眼睛再一次睁开,李管家淡然看着夏漠然道:“既然醒了,又何必继续装睡呢,夏小姐,”
夏漠然的睫毛微微一抖,很快,一双清澈似水的眼睛快速睁开,和以往不同的是,此时眼眸里尽是一片冰冷,冷冷盯着迎來的慈祥目光,轻声说:“很恶心,一个心肠如此歹毒的人,怎么会有这样的眼神,”旋即,怒气汹汹的接着说:“一直以來,我和潇雨都对你敬重有加,尤其是潇雨,心里早已将你当成亲人,你为什么要这样害他,你的心,为什么会这样狠,”
“有一点,你说错了,”李管家温柔看着夏漠然道:“我沒有心,从來就沒有,”
不知道为什么,盯着眼前这张无害的苍老脸庞,夏漠然只觉得心里越來越冷,深深吸了口气,冷冷道:“你的恶毒计划不会成功的,潇雨是一个坚强的人,绝不会就这样被你打垮,”
“我陪伴了他25年,毫不夸张的说,更多的时间是我在教导他,”李管家轻轻叹了口气,温和的说:“对于他的心性,沒有人比我更了解,你说,当他最在乎的人,一个背叛他,一个死在他面前的时候,他会怎样,”
“你好狠,”这一次,夏漠然只觉得遍体生寒,李管家的心思,她也大略猜到一二,无论如何,一定不能让他计划成功,想到这里,余光扫向窗外,正想有所行动,却被郭战轻而易举制止住,
“想要在我面前自杀,并不容易,要逃跑,更不可能,”李管家的声音很轻,像是嘟喃,微闭的双眼并不曾睁开,连一丝余光都不留给遭受捆绑和塞嘴的夏漠然,
真的很冷,寒气弥漫,整个停尸房被死气和冰冷所充斥,
何潇雨默默盯着眼前这三具面目全非千疮百孔的尸体,心里竟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欧阳月明、刘涵,甚至失踪已久的陆遥,都在同一天被找到了,
“看來,真如我所料,怨灵已经反噬了控灵者,尽管到现在我还沒有想明白,刘涵如何操控怨灵,作为操控者,又为什么沒有控灵者所具备的特征,但是,,,”叹气的同时,小风沉声道:“现在,应该尽快找到夏琪龙,否则,我怕他也会出事,”
紧了紧手中的手机,何潇雨面沉似墨的转过身,冷冷道:“走吧,”
论担心,沒有一个人比得上他,连续打了不下10次夏琪龙手机的他,心里隐隐约约总有股不祥的预感,至少,打记忆中,夏琪龙的手机就从來沒有关机过,
天,一如既往的阴霾,被死气充斥的上空,找不到一丝活气,
草草用完晚餐,何潇雨等人又风驰电掣的往新人村赶,或许,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夏琪龙手机沒电了,正在出租屋里充电,尽管渺茫,但仍是一丝希望,
可惜,希望的背后,往往隐藏着令人发狂的绝望,
沉闷的木门响声,宣告着新人村的凋零与死寂,忐忑不安的步伐,更是将來人的心情发挥的淋漓尽致,
随着视线宽阔,大厅正中央,一道身影孤零零的跪在地上,只需一个余光,何潇雨就轻易认出,那人,正是夏琪龙,
“琪,,,龙,,,”何潇雨的声音很轻,也很抖,不安的感觉越來越强烈,
夏琪龙仿佛沒有听到呼唤,依旧默默跪在地上,宛如一个正在跪拜神明的虔诚信徒,
噗,小风一把抓住正想继续靠近的何潇雨,脸色异常难看的盯着跪立的背影,
“干什么,”何潇雨的语气一冷,连拳头都握得绷紧,只是眼神,却闪烁着极不相符的惊恐,仿佛在害怕些什么,
“他死了,”小风说的很苦涩,手下却丝毫不含糊,迅速拉着何潇雨往后退,
这个房间,自己明明设了结界,照理应该成功隔绝了外泄的诅咒之气,怨灵怎么会觉察到夏琪龙就在里面,难道,怨灵已经恢复到如此可怕的地步,如果真是这样,除了师父,还有谁能对付她,
“你放屁,”暴吼的同时,何潇雨猛的一拳挥向小风,
砰,双拳碰撞的同时,小风强忍剧痛,硬是用身体将何潇雨撞向一旁,而后,冲着那双赤红的眼睛吼道:“他死了,你他妈听不清楚吗,”
“放你妈狗屁,琪龙怎么可能死,你滚开,”一心被恐惧占据的何潇雨,理智,不知何时从脑海里消失了,所拥有的,只是无穷无尽的惶恐,
其实,明眼人就能看出,夏琪龙必死无疑,原因无他,跪立之处那满地干枯的血液,就是最好的证明,然而,小风看到的,却不止这些,还有那股笼罩在对方身上怨恨之气,这个地方,已经不能呆了,
“夜雪,”再一次撞开何潇雨,心急如焚的小风终于朝着一旁呆若木鸡的夜雪吼道,
或许是夜行者,对于危险,夜雪向來就很敏感,沒进房间的时候,她就已经感到不安,如今,更是止不住的惊恐,经小风一提醒,觉悟过來的她重重一掌劈在何潇雨的后脑上,后者猛然昏迷了过去,
一个箭步,小风迅速背起何潇雨,扭头冲着夜雪喊道:“快走,”
就在此时,一股古怪的异响猛的在房间里响起,紧随的两人注目,跪立在正中央的背影诡异的站立起來,紧随着转身,那张被发丝拉锯的面目全非的脸庞全面暴露出來,
心酸的同时,小风快速挥出一道符咒,而后,暴喝道:“快跑,”
沒有一丝犹豫,夜雪风驰电掣的窜出门外,紧随其后的,自然是背负着何潇雨的小风,
寒冷的风,吹干了溢出的冷汗,却吹不散蕴含在小风心里的阴影,一个扭头,盯着远处默默站立的白色身影,心里更加急躁,
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想不通,真的想不通,
为今之计,唯有尽快赶到罗凤山,
看來,也只有师父才有办法对付怨灵了,
一想到这点,小风奔跑的速度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