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夜色浓重如腐烂的尸体上流出來黯黑冰凉的血蜿蜒覆盖了天与地高大的建筑物被黑暗模糊掉棱角远远看去似血肉模糊的脸孔
淅沥的雨下所有东西都很潮湿树木和泥土的皮肤开始溃烂一般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腐臭味道
白骨般腐朽的枯树被斩了首双手伸向天空无语申诉挂在树枝下的麻绳被风沉重地吹动衣衫湿透的尸体微微摇晃绳圈勒紧尸体的脖颈脸部肌肉向下收缩而喉咙里的舌根拼命伸出嘴巴眼眶撑得很开圆凸的眼球无神地盯着地面或者更深的地方
头颅上黏附着黑色潮湿的长发尸体是女的学生身上穿着很普通的校服除了脚上一双白色运动鞋特别惊心动魄因为那双鞋已经被鲜红的血液镀上一层厚厚的红色
一道闪电亮起女尸缓缓抬起脑袋怪异的是她就如临空站立般丝毫不受悬空影响自然而然的抬高脑袋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这个人居然是沈小鱼
啊惨叫过后慕容钰猛的醒來心有余悸的扫视一圈发现已经置身于教室里幸好是个梦虽说如此他的心依旧止不住的急促乱窜烦躁之际缓缓站起來
不知不觉已经过去30分钟了手机依旧打不通失去了通话功能它和工艺品沒有两样除了像沙漏般飞速流逝的时间在催促他
或许受到恶梦的影响他开始害怕一个人至少面对这间空荡荡异常压抑的教室心里的底气正随着时间推移被一点一点抽光忐忑的走动几步最终还是敌不过死寂般的荒凉感快步离开教室
教室门关闭的那一瞬间沈小鱼的心也明显随着闷响而颤抖
你永远无法想象一个人被困在学校里一天一夜的感觉饥饿、无助、冰冷、恐惧
她不是不想离开而是离不开这栋学校就像一个永远看不到方向、找不到出口的迷宫通往二楼的楼梯她不知道走了多少遍可是结果永远是一样当越过最后一个台阶一脚踩在二楼的地面时就会恐怖的发现又回到三楼的楼梯口很多时候她常常在想如果继续这样走下去是否真有机会走出这条沒有尽头的楼梯为此她努力了也尝试了可惜最终还是失败了带上筋疲力竭、惊恐交际回到教室
慕容钰不会來了这点在昨天夜幕降临的时候她就知道她很想打电话质问他为什么不來救自己可惜现在什么都做不到了手机沒电了当屏幕和黑暗画上勾的时候她彻底绝望了下一秒一台昂贵的手机瞬间沦为残破的垃圾就那样冷冰冰躺在教室里就如一张残缺不全的脸除了讥笑就是冷漠般的阴森
朝霞从天边升起冰冷的大地也迎來了曙光金灿灿的光线就如曙光女神的微笑以怜悯世人之心无私的供以温暖驱除一切冰冷的黑暗
可惜这种温暖却和她无缘当教室的玻璃窗被拉开极力外伸的手想要捕捉那一丝温暖的时候她恐惧的发现阳光就这样毫无阻力的穿过她的手心沒有温暖有的只是更多的寒冷
我死了吗当这个念头涌上心头的时候她忍不住激烈颤悚起來只是当手指狠狠掐在身上的时候她依然能够清晰的感觉到痛楚她的心还在急促跳动她还沒有死仿佛想要求证什么她再一次伸出手这一次是两只无助悬空摇摆的双手仿佛奢望抓住什么那么的拼命那么的握紧
阳光就像是一个观众冷冷的打量着眼前的小丑不但沒有给予应有的掌声和微笑反而戏嘲般洒落的更加猛烈
抓不到我抓不到阳光依旧畅行无阻穿过惨白的双手连一丝应有的炽热感都沒有她呆了也傻了失焦的眼眸就这样呆呆看着前方
然后她开始看见车辆、行人宛如凭空出现的景象就这样自然而然流淌在空旷的马路上再然后学校门卫室的保安推开了房门缓缓走了出來
希望就如破茧而出的蝴蝶她兴奋了开始放声尖叫了渐渐嗓子嘶哑了干枯的冒泡除了不甘的拍打着玻璃窗再也发不出一丁点声音
楼下保安依旧默默做着日复一日的早操仿佛对于來自三楼死命叫喊不闻不问
渐渐她想到一个可怕的可能对方听不到自己的声音尽管难以置信不过却很贴近事实开始她放弃了就如一个沒有活气、沒有温度的尸体麻木的看着楼下的一切景象
或许是感觉到什么保安终于转身抬头狐疑的视线掠过一排排紧闭的窗户确认沒有任何异常才摇摇头自嘲一笑持续做着中断的早操
他果然看不到我沈小鱼终于死心了凄凉一笑正想着是否干脆从窗户跳楼自杀方老师的到來又让她原本死去的心燃起一线生机而后慕容钰的出现更是将这股希望燃到最高境界否极泰來的泪水滑落之际迅速转身推开教室门万分期待的站在三楼楼梯口因为她知道慕容钰必然会从这里上來
时间飞快流逝等待的良人却还不归來耐心磨光了正当她考虑是否再走一次楼梯下去等对方的时候身后的教室里骤然传來一声异响很像是有人不小心磕碰到课桌声音不大不过在这死静的走廊里却异常清晰
带着一丝好奇她蹑手蹑脚靠近玻璃窗余角瞥向里面下一秒瞳孔一阵猛缩几乎惊呼的嘴巴快速被自己的手死命捂住
一个女人或者说是一个浑身浴血的女孩子正在课桌之间那道窄小的通道上爬行干净洁白的地面随着身体的移动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巨大血痕对方爬的很慢很慢好像每一步都格外吃力暴露在外的肌肤满是坑坑洼洼数之不尽的鲜血随着每一次运动不断从中溢出最恐怖的是那一把深扎在头部右侧的刀柄
她是李霞无需看正脸仅存外表就可以猜测出來李霞的死在学校算是总所周知至于死法更是早已流传的沸沸扬扬可问題是一个明明已经死去的人却在自己眼皮底下爬行这种巨大的震撼和恐惧几乎令她瞬间窒息
猛然沈小鱼迅速缩下脑袋脸色一阵死白刚刚一瞬间李霞居然抬头看向自己难道她发现我了一想到这种可能她浑身激烈颤抖一下顺着墙壁边缘快速爬了过去伴随着自己教室门狠狠关上她那颗惶恐不安的心总算得到一丝安宁
回望了一眼无风自动紧紧关闭的教室门慕容钰的心沒由來感到一丝不安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栋学校很古怪很像一座冷冰冰的巨大坟墓
强行压下心头的各种不适他缓缓从裤兜里掏出手机还是沒有讯号很不可思议这种现象以前从來沒有出现过
遥望着幽长而空洞的走廊他心神不宁之际终于放开嗓子吼起來:“何潇雨夏琪龙你们在哪里”
骤然何潇雨狐疑的转过脑袋看着身后空荡荡的走廊眉头不由一皱
“怎么了”夏琪龙好奇的顺着对方的视线探向身后一无所有
“刚刚”犹豫了一下何潇雨很是不解的接着说:“我好像听到慕容钰在喊我”
“不可能”夏琪龙斩钉截铁的肯定说:“你若听见我必然也听见”旋即有些担忧的看着何潇雨说:“是不是你沒有睡好精神恍惚”
“或许吧”何潇雨苦笑两声揉了揉发疼的额头继续走向洗手间
哒哒哒哒哒哒哒沉闷的脚步声颇有节奏在幽静的走廊里响起慕容钰百般无聊之际竟原地踏起步伐來只是这股兴致很快就消失了
潇雨他们究竟去哪里了这个问題一直缠绕在他心头挥之不去叹息之余不经意扫过紧闭的教室门脸色垮得更加厉害沈小鱼也半天沒有出现她究竟跑哪里去了
百思不得其解之后冷哼一声自语道:“等你回來看我怎么收拾你”仿佛想到那个激情场面他忍不住咧嘴一笑
“嘻嘻”一声细小却略带调皮的笑声骤然响起
“谁”激灵过后慕容钰紧紧盯着声音的來源那间女生洗手间
静候了半天洗手间里既沒有人回答也沒有再发出一丁点杂音仿佛沒有人存在一样但是他却清楚的知道里面必然有人刚才的笑声就是从里面发出來的忍不住他缓缓逼近洗手间说:“究竟是谁在里面说话啊再不说话我可要进來了”
回应他的还是一如既往的沉默
难道是小鱼故意逗我玩对了他这才想起之前看到进入洗手间的倩影以及门卫说过休假期间沒有学生可以进入学校综合以上两点躲在里面的人必是小鱼无疑了随着这个念头涌上心头他也玩心大起蹑手蹑脚的钻进厕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