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过后 顾诏喝了杯茶就回了宿舍 剩下三个人坐在残宴旁相互商量
孙金明和林盛皱着眉头 梁淑香则用长而媚的大眼偶然扫向孙金明 随后又不着痕迹的看向桌子
“怕他干什么 许书记都说过 靠山吃山 大山里结出來的东西 咱们用來养家糊口有什么不对的 ”林盛全然沒有了刚才对顾诏时那种唯唯诺诺 自己端着酒杯跐溜跐溜的喝着 还用手拍着桌子叫道:“顾诏再能耐 能比得上许书记 比得上莫书记 ”
孙金明满脸无奈的说道:“倒不是比得上比不上的问題 顾诏能从天都叫來人 那可是有大來头的 ”
“有來头也不能乱插手地方 我听薛书记说了 有些地方的也跟咱们一样这么干 还不是一点事沒有 再说了 顾诏凭什么插手矿产的事 他这叫无组织无纪律 听人说耿书记跟他很有矛盾 ”
孙金明道:“县委的事 咱们插不上手 要说能说上话的 也就是梁老板了 可现在人家顾诏沒有抓矿产 抓的就是那些上学的孩子 ”
“屁话 那些十二三的小孩子 干得不比大人慢 工钱每天还少几块钱 你说说 要是全雇大人 一天要多花多少钱 读书 读书有个屁用 早点出來赚钱比什么不好 也沒听说哪家人不乐意的 他们赚的可是实实在在的钞票 ”
孙金明摇摇头 正想说什么 梁淑香却带着别样的笑容插嘴道:“孙老板 你跟顾诏的秘书很熟啊 ”
孙金明吓了一大跳 在纺山这个地头上有句俗话 叫做水面许书记 水底梁老板 这梁淑香能耐大着呢 雇佣孩子也是她那个矿场先推行的 原來有几个矿的老板看梁淑香是个女的 想要凭着手底下有几个人占人又占矿 结果都出事了 要么销声匿迹要么变卖家产 在这个圈子里的人都知道梁淑香是惹不得的 听梁淑香这话里有点其他的意思 孙金明连忙解释道:“根本沒有的事 我连他秘书面都沒见过 怎么会熟 我看也就是名字差一个字 让顾诏随口这么说的吧 ”
梁淑香点点头道:“我觉得也是这么回事 不过这样反而容易了 你们都听出顾诏话里的意思吧 ”
梁淑香站起身 从旁边休闲柜旁边拿出一盒女士香烟 掏出一根点上 胸有成竹的说道:“吃喝嫖赌抽 这个世界上 男人多少都要沾那么一点 刚才顾诏让咱们捐钱 哈 说得挺光明正大的 ”
孙金敏听出这话里面的味道 颇有些担心的问道:“别乱來 他现在还沒有把手伸到矿产上 有耿县长站在咱们前面 要是咱们沒來由的招惹他 或许……”
“沒有或许 ”梁淑香摆摆手 非常肯定的说道:“你说他们当官是为了什么吧 一个月一百多块钱的工资 还管着那么多人操那么多心 不抽点喝点 不拿点占点 反过來倒不如咱们做生意的了 ”
她这句话说得孙林两人同时不说话了 梁淑香心里还有一句话沒有说 如果这小子不爱财 看他连柳妍下來调研的功夫都跑去住旅馆 估计也是个忍不住挠抓的春猫 凭老娘的姿色和床活 大不了老娘双腿一分 就不信这毛头小伙子不上钩
跟孙林二人商量完毕 明天的时候让孙金明带着十万块钱去县里 直接找孙金鑫把钱给他 要是孙金鑫不接 孙金明就要把关系套好 总之这钱要过一过孙金鑫的手 梁淑香深湛这里面的道道 如果孙金鑫当真接了这钱 那顾诏可就有把柄在他们手中了 由不得顾诏老老实实起來
几个人拿定主意 梁淑香就回到自己在县里的住所 换了身薄纱睡裙 拿起电话带着嗲音的说道:“你老婆在家么 沒在啊 那來我这里吧 人家今天辛辛苦苦 可是给顾诏下了个套 你要是可怜我呢 就來陪陪我 ”
电话里说了几句话 梁淑香将身子半靠在床上 一只手伸进睡裙里轻轻的抚摸着胸口微微凸起的那一处 声音呢喃几句 这才把如何设计顾诏的经过说了出來
电话里沉默了一会儿 随后说道:“你在家等着 我这就过來 ”
“快來嘛 人家要熬不住了……”
第二天 顾诏凌晨沿着县城走了一圈 到达单位的时候已经是九点多了 孙金鑫看到他过來 连忙站起身 叫了声顾县长 从办公桌后面走了出來
顾诏点点头 知道孙金鑫有话跟他说 便说道:“里面说话 ”
到了办公室里 孙金鑫便向顾诏汇报 孙金明带了十万块钱要交给他 希望他转交给基金的平鸿雁主任
顾诏笑道:“行啊 有县委秘书的架势了 现在就有人要走你的手套关系啊 ”
孙金鑫也笑了起來 说道:“烫手的东西可不敢接 我打电话把平主任和财政局长叫了过來 孙金明的脸色有些难看 ”
顾诏嗯了一声 慢慢的说道:“我们在这里呆得越久 越有人要坐不住 我们不是瞎子 平日里上街难道还听不到一些风声 ”
孙金鑫想了想 有些犹豫的说道:“县长 这里面恐怕事不少 ”
“不但事不少 而且事还很大呢 ”顾诏手指轻轻点了下桌子 说道:“金鑫啊 我给你个任务 你去摸排一下 有多少个省份的矿产深加工业务跟咱们县有联系 ”
孙金鑫答应之后便离开了 顾诏点上根烟 看着窗外
“叮铃铃 ”
“哈哈 顾诏 想不到我这么快就來了吧 我现在在云密 你在哪里 ”
“简三少 你打我的电话 难道不知道我在哪 ”顾诏有些吃惊简随农來得到如此迅速 疑惑的问道:“动作挺快 飞來的 ”
“坐火车也來不及啊 我直接让我老舅批了他们军区的一架军用直升机 大座独户 都不带等人的 ”简随农大笑起來
“腐败啊 连军队的便宜都沾 ”
“屁 实话给你说吧 我可给我老舅打了包票 你小子挂职的那个什么特种部队要是研究出什么新玩意儿來 首先给我老舅那边送去点样品 这老头子 对这东西非常感兴趣 你可别给我掉链子 要不然我老舅还不弄死我 ”简随农唉声叹气的诉苦 但语音里一点害怕的架势都沒
“简三少 你就忽悠吧 ”顾诏笑呵呵的说着
“再忽悠也不如你 把我直接从重工调到大西南來 你说吧 该怎么着 ”
“行了 我去请你吃饭 ”
两人说好地方 顾诏便走出办公室 在离开县委大院的时候 隐约看到有人在临窗处闪过 他只是随意的笑了笑
出乎顾诏意料 等他赶到云密的时候 不仅仅简随农一人在这里 还有个看上去大概二十七八岁的青年陪在他的身边 两人正在说笑中 就看到顾诏从宾馆门口走入 简随农也不起身 笑哈哈的指着顾诏说道:“看到沒 这就是你们经常念叨的点金童子 ”
顾诏听得仔细 笑骂道:“你这个简三少啊 就是喂不饱的大尾巴狼 就凭你这一句话 这才來云密要是不赚点出去 你就要在心底恨我了 ”
简随农耸耸肩笑道:“那是 你知道直升机有多费油不 我差点把老婆本都扔出去了 ”
那名青年见顾诏和简随农说话这么随意 不由暗暗纳罕
简随农介绍道:“來 小井 我來介绍介绍 这位就是咱们圈子里的点金手 大名鼎鼎的股票专家 现在的云密地区纺山县常务副县长 前途远大的政坛新星 ”
顾诏笑着说道:“不要听简三少瞎忽悠人 我是顾诏 ”他知道凭简随农的身家背景 他能够跟简随农熟悉 完全是因缘际会 但这个叫小井的 能让简随农主动把自己介绍给他 说不得也是高层公子圈的一员 故此不能托大抢先伸手等人來握
简随农也是深明其中的道道 向顾诏介绍道:“这位叫井辉 从小玩到大的铁哥们 有事你言语一声 别的不行 土匪恶霸是见一个打一个 ”
井辉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 微笑着伸出双手道:“顾副县长有时间來省会 就來宣传部坐坐 我请你喝茶 ”
顾诏笑道:“一定一定 ”他心里迅速把西南省委重要人物想了一遍 称赞道:“气度俨然 井书记的家教让我等佩服啊 ”
简随农哈哈笑道:“我都给你说了吧 这小子贼精 你这个身份怕是掩不住了 ”
果然如此 这个井辉 竟然是西南省常委、纪委书记井洪明的儿子
简随农果然上道 恐怕知道了自己在纺山的事情 这是來声援了 顾诏还够不着井书记 但跟他儿子交往 到属于平辈论交 很有看点
井辉微笑道:“我父亲经常教育我们 为人处世切不可仗着他的名头 不像顾副县长是凭借自己的能力走出一片天地 我要多向你学习学习 ”
顾诏还沒有说话 简随农捶了井辉一拳头 骂道:“你真会装啊 你直接说想跟着我一起发财不就得了 摆这么虚干啥 ”
三人同时笑了起來 井辉说道:“简三少 让我摆点深沉都不行啊 今天顾副县长來云密 让他这点金手看看 这宾馆建得怎么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