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甜好像被那一句“欲擒故纵”给伤害到,整个人像是被火苗烫到一样,剧烈地一颤,眼神从慌乱到倔强,死死地瞪回去,
这种表情,宠天戈太熟悉了,
他急忙闭了闭眼睛,无数画面在眼前一闪而过,无数声音好像一起在耳畔响起,他的脑子里轰轰作响,无法思考,
下巴上的力道好像减少了许多,荣甜试着想要从宠天戈的手中挣脱出來,
她一动,立即把他从冥想拉回到了现实,
宠天戈睁开双眼,又恢复了之前的神色,
“如果你一直在假装,那我只能说一句,你的演技真好,可我又差点儿忘记了,你一直都是一个小骗子,你骗了我那么多次,我也不在乎被你多骗一次,但我只许你骗我一个,要骗就骗一辈子,不要半途而废,不要中途换人,”
他说这些的时候,语气是那么的痛苦,眼神是那么的无奈,以至于荣甜都快忘记了,自己才是那个应该被同情的人,而不是他,
下巴上的那只手,丝毫沒有拿开的意思,
她用眼神示意他把手拿开,他看懂了,但是沒有照做,
“你、你再不放开我,我就要……大声喊了……”
荣甜无奈,咬了咬嘴唇,威胁着他,
他在中海也算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要是因为这种事被人看见,传出去恐怕对他的声名也有损害吧,她不信他真的可以完全不在乎,
“喊,你大可以试试啊,如果这么贵的车子,却连起码的隔音都做不到,那我恐怕要去换一辆了,”
宠天戈满不在乎地挑眉,用另一只空闲着的手用力地砸了几下旁边的车窗和车顶,果然,车内里的人可以听见“砰砰”作响,但是外面经过的行人却是毫无反应,根本沒有听见似的,
“你,可恶,”
荣甜紧咬嘴唇,用力抬了一下腿,顶到了宠天戈的小腹,
他“啊”的一声大喊,猛地松开手,双手捂着自己的腹部,身体向座位上倒去,重重地跌向了椅背,
荣甜沒以为自己能踢得准,也沒以为自己能有这么大的力气,
她只是想脱身而已,沒想到威力这么惊人,
“喂,你别装啊,”
她下意识地去推车门,想要下车,但是一回头,她看见宠天戈露出十分痛苦的表情,捂着腹部,身体弯曲着蜷缩在座位上,又感到一阵的害怕,
“你顶到我的关键处了,你说是不是装,”
宠天戈咬牙,脸色涨红,从牙缝里挤出來一句话,
荣甜一怔,怯怯地伸出手,碰了碰他的肩膀,
他猛地向后缩了缩,像是在躲避着她的触碰一样,把头深埋着,让人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
“那个……是不是很疼啊,要不要马上去医院,你把位置让给我,我來开车送你去急诊好不好,”
荣甜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连忙靠近一些,用手抱住宠天戈的肩膀,
如果她刚才真的用膝盖顶到他了,那滋味儿……恐怕还真的是不好受,人家不是说么,那个地方是男人最强硬也是最脆弱的一点,自己给他硬生生來了这么一下子,实在是杀伤力巨大,
面对荣甜的提议,宠天戈不说话,一动不动,
他越是不吭声,她就越是害怕,
真要是把他弄伤了,以后留下什么后遗症,或者造成什么心理阴影就完蛋了,这种病既有生理因素又有心理因素,治起來都不好治,
“你、你别不说话呀,我们马上去医院,说不定不会有事的,”
荣甜手忙脚乱,赶紧去手去摸宠天戈的脸,
幸好,他沒哭,她松了一口气,
不过想了想,他一个大男人,应该也不至于当场哭出來,
“我要是有事,你就死定了……嘶,”
宠天戈深吸两口气,慢慢平静下來,只不过脸色还是有些难看,他抬起头,狠狠地看了一眼荣甜,她正一脸无辜也一脸担忧地看着他,
“好吧,对不起……我会赔偿你医药费的,要是你需要心理医生,我也会介绍一个很好的……”
她小心翼翼地道着歉,希望能够获得他的谅解,
不过,荣甜的心里还是十分郁闷:明明是他先欺负自己,自己不过是正当防卫而已,就因为踢中他的要害,所以一瞬间情势急转直下,他从一个施暴者忽然成了受害人,自己还要低三下四地跟他道歉,真是一个可恶的男人啊,
“医药费,你脑子沒坏吧,”
宠天戈又气又笑,不禁问道,
荣甜看看他,双手合十,连连求饶道:“好了好了,算我说错话,你大人有大量,不要怪罪我的无心之举,我以为能顶到你的肚子,你一疼就松手了,哪知道顶到……顶到那里了嘛……”
他邪笑,继续追问:“那里是哪里,我怎么知道你刚刚不是故意的,”
她蓦地一阵血往头顶上冲,
“你、你能问这种话,就说明你沒事了,”
荣甜狠狠地白了他一眼,转身要走,
“哎,疼,好疼,哎呀不会是骨折了吧,”
宠天戈忽然用两手捂着腿之间的部位,口中哼哼起來,
“胡说,你那里又沒有长骨头,怎么会骨折,你当我傻,想要讹我啊,别装了,我才不会上当,我下车了,随你吧,”
荣甜看着身边的男人,认定他是在装模作样,
她拿起自己的东西,推开车门,一只脚已经迈出去了,
不过,宠天戈居然还沒有出声阻止她,荣甜倒是有些奇怪了,她回头看了一眼,发现他的上半身已经倒在方向盘上,
“喂,你别吓我啊,”
荣甜赶紧下车,绕过车头,拉开驾驶位那边的门,查看着宠天戈的情况,
看他的脸色,确实有些发白,而且鼻翼和额头那里也在微微出汗,荣甜一下子慌了,只好把他先推到旁边副驾驶位置,然后自己亲自开车,开往距离这里最近的一家医院,
两人在急诊折腾了几分钟,又被送到了男科的门诊,
男科的病人大多都是來治疗某种特殊疾病的,和他们在一起排队等着,宠天戈的脸色愈发铁青难看,
搞什么,他刚刚只是忽然一阵胃疼,眼前发黑,所以闭上眼休息,怎么等到他完全反应过來,自己已经被带到男科门口了,,
“男科,我以为你带我去胃肠科,”
宠天戈压抑着声音,小声朝荣甜咆哮着,
她手里握着一沓票据,张着嘴,愣愣地看着他,半晌才一脸错愕地回答道:“你、你不是说自己的那里骨折了吗,我、我就带你到急诊,那里的护士说,急诊看不了这种病,要我们到男科……”
一边说着,她还忍不住一边用眼神往宠天戈的腰部以下瞟着,
“看什么看,眼睛别往下,”
他顿时头皮发麻,不许她再向下看,
刚刚他抓着她的下巴,和她离得那么近,所以有一点儿奇怪的反应也很正常,而她猛地一抬膝盖,确实顶到了他,让他当时有些不适,不过并不严重,还不到來医院的地步,
“是你说的,可能会骨折,吓得我还用手机上网,查了一下什么叫做男性海绵体骨折,我还以为你以后都不举了,”
荣甜握着拳头,愤怒地喊着,
他们两个人看起來太奇怪,不太像是夫妻,但又一起來做这么亲密的事情,所以已经有其他病人向这边看过來了,都带着好奇的目光,
“我逗你而已,”
宠天戈一脸挫败,伸手扶着额头,再也说不出话來,
这种事能随便开玩笑嘛,,荣甜死死地瞪着他,一股无明业火从她的心头开始熊熊燃烧,
“混蛋,太混蛋了,”
她见她果然不像是有问題的样子,猛地抬起脚,在他的脚面上狠狠踩了一下,这才昂着头,快步跑开了,
这一招,她原本是准备对待色狼的,沒想到色狼沒遇到,撒谎精倒是遇到一个,
荣甜的脚上穿着的是一双细高跟的鞋,这一脚下去,宠天戈立即龇牙咧嘴,抬起腿來,他抱着被踩的那只脚,不停地在原地转起圈來,
这样一來,四周注视的目光就更多了,
他好不容易才放下腿,急忙冲出去找荣甜,
她还在电梯前等着,见宠天戈赶來,想也不想拔腿就走,朝旁边的楼梯间走去,
“你干嘛,这里是六楼,你穿着高跟鞋走下去,气呼呼地越走越快,不怕从楼梯上滚下去,”
他一把拉住她,指着看起來十分陡峭的楼梯台阶,
荣甜看看脚上八厘米的鞋跟,也不说话了,
“我玩笑开过头了,向你道歉,不过……你刚才真的着急了,怕我有事,”
宠天戈抓着她的手臂,不放开,轻声问道,
“谁着急了,谁要管你的破事儿,”
荣甜挣扎着要他放手,
“不放,你先回答我,是不是真的怕我出事,”
他赖皮赖脸地继续问道,莫名地心情大好,就算是被送到男科门诊,和一群生理有问題的大老爷们挤在一起排队做检查,他也认了,
“是啊,我怕你成了太监,行了吧,”
她憋着火,沒什么好气地说道,
“我要真成了太监,我也得抓着你跟我过日子,”
宠天戈半真半假地说道,忽然,他眼睛一闪,余光似乎看见楼梯间的门后有人,
他急忙一把搂住荣甜,把她带到安全的角落,然后才急匆匆地跑过去,一把拉开那道门,
门后沒人,但是很显然,刚才有人站在这里,因为白色的瓷砖地上有水渍,还有鞋印,外面的雨刚停不久,走过來肯定会留下痕迹,
“怎么了,”
荣甜有点儿害怕,觉得宠天戈疑神疑鬼,
“沒事,”
他冲她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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