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到底是谁,竟然这样的冷血和凶厉,是传说中那恐怖地狱的深处专食人心肝的恶鬼吗,还是现实生活中倒卖人体器官的暴徒,在沒有抓到他之前,这些都是臆想和猜测,
看到这般惨景,玉溪然那平静脸上也出现异常的惨白,他倒吸了一口凉气,微微颤抖的手指和嘴唇却在同一时间安静了下來,他举起相机“啪啪”的按了几下快门,与此同时一同而來的钟子贤已经趴在墙角吐得直翻白眼了,
玉溪然的目光转到了死者那根垂到浴缸外面來的手臂上,并且顺着手臂下滑到下端蜷握的手掌上面,透过缝隙,又是一个白色的纸角露了出來,他抬起脚步走了过去,缓慢而沉着,又有些如履薄冰的感觉,像一个发现幽深洞穴的孩童,紧张而胆怯,却又禁不住好奇心的驱使而毅然迈步走了进去,纵然举步维艰,也毫不退缩,
他好不容易才从死者的手里取下那张纸,其间他努力的低下头不去看尸体的惨象,屏住呼吸抵御着那腥臭气息的侵袭,这种感觉简直让人窒息,仿佛被人死死的扼住咽喉,濒临在死亡的边缘挣扎徘徊,
同样是质地轻柔的上等宣纸,与上一张一样,仍然用血液画着一朵鲜艳的花,在花的旁边娟秀的字体再一次现身:
“只恐夜深花睡去,”
是巧合吗,还是有人故意为之,这句诗句同样是他脑海中不可磨掉的记忆,
一种强烈的预感在玉溪然的心理面应然而生,他的眼睛里有异芒闪动,似是担心忧虑,又似是在默默地思索,一时间有片乌云笼罩心间,不能茅塞顿开,但是也有一稀光亮闪动,一闪即逝,想要拼命抓住它,却已经湮灭无痕,
“这应该是海棠花吧,对,亮红海棠花,可是为什么……亮红海棠花的花瓣不是最多只有十九片吗,而这朵海棠花的花瓣却有……”玉溪然又仔细的数了数那画上的花瓣,沒错,一共有二十四瓣,这是一朵有二十四片花瓣的海棠花,
第三位牺牲者毫无例外的被人发现死在自家的卧室里,只不过她是一名女性,
生命就像时间一样不断迈进,而谋杀也像时间一样不断继续,所不同的是,生命有时候会因为一次意外或飞來横祸而停止,但谋杀却不会,它会一直延续到凶手的最后一个目标安静的躺在冰冷的停尸台上为止,不过还有一种可能会导致谋杀的停止,那就是凶手的杀人实践败露了,他被抓捕了,正如某人说过的:谋杀会成为一种习惯,而有时候人们不会让这种习惯持续的太久,否则所有的活人都有可能被制成尸体,
玉溪然的那种强烈的预感很快便得到了应验,就像是一个坐在苹果树下的人预感到将会发生什么意外,结果真的有一个苹果掉落下來砸到他的头一样,其实不久前当他目睹了第二个牺牲者倒在凶手的魔掌下的时候,他就预感到事情远沒有那么快就结束,但他不知道,不,也许是不敢也不愿意去想还有人的生命会继续遭到荼毒,
第三个牺牲者是女性,遇害的时间依然是星期四的午夜时分,只不过凶手这一次的杀人手法相较于前两位死者而言就柔和的多了,然而用“柔和”一词來形容杀人的手法似乎并不恰当,对于谋杀而言,无论手法是多么的别出心裁,好像都无法和这个词联系到一块,甚至是让人在毫无知觉下就丧命的“安乐死”,或者是让人在极度兴奋的快感之下死亡的“性杀”,也无法用诸如此类的词语來形容,只不过若从死者临死前的痛苦状态上來分析的话,那么“柔和”一词还是可以勉强的牵强附会的,
被害者是让人用一根诸如绳索之类的工具活活勒死的,这在她脖颈处一条深深地紫红色勒痕上得到了印证,从死者凌乱的床褥和周围打落的物品上看,死者生前似乎做过短暂的痛苦挣扎,或者是她在睡梦中潜意识所做得本能的自卫举动,不过这些目前已经不重要了,最终她还是在那条绳索的肆虐下失去了生命的意识,那道勒痕深深地留在了她的脖子上,深到连喉骨都已经错位了,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凶手这般的冷酷无情,冷酷到他对一位女性也如此的恨之入骨,辣手摧折,
也许是出于对自己脑海中一种想法的印证吧,玉溪然缓缓地走到那个已经死去的女人床前,他想要得到一些预感到的答案,那是一张如此清秀的脸庞啊,生前也一定是个风韵十足的女人吧,只不过这张美丽的脸庞此刻却冰冷的好像涂了一层寒霜,沒有半点血色可言,纵然玉溪然不是怜香惜玉的风流侠客,此时也不禁由衷的惋惜一声,他伸出白皙的右手,小心的抓紧盖在女人身上的被子,似是犹豫了一下,他微带颤抖的手稍一用力,最终还是将盖在女人身上的被子掀开來,露出被子下面的身体,
一股强烈的血腥气息迅速的钻进他的鼻腔,让他整个人在一瞬间为之一怔,这是怎样的一幅景象呀,玉溪然发誓这一辈子都难忘怀,
眼前是一个全身赤luo的女人,雪白的肌肤却因为失去太多的血液而更显得苍白,凹凸有致的胴体无意间便平添了几分妖娆而勾人心魄的香艳情怀,可是当你想到这只不过是一具不能说话的尸体时,那种无名中升起的蠢蠢而邪恶的悸动便会在下一刻被冷水一浇,立马荡然全无了,尤其是当你看到这还是一具在小腹部分赫然裂开一个血涔涔的大窟窿的残缺不全的尸体时,你还会有什么异样的不纯洁的念头吗,那种悸动恐怕瞬间便会转变成恶心与恐怖,除非你是个变态的“恋尸癖”,
女人的**被取走了,这个孕育着生命与希望的器官,或者说是“圣物”也不足为奇的东西就这样被凶手硬生生的从身体里分离出去了,
玉溪然的牙关紧咬,十指紧握得啪啪作响,指甲已经深深地陷进肉里,这个平时喜怒不现于色的年轻人此刻脸上的表情却难看到了极点,双眉紧皱的快要连成一线,他幽深的眸子里满含着愤怒,但更多的是与生俱來的坚毅,他要让凶手付出代价,惨痛的代价,然而感性的情怀仅仅在他的脑海里停留了片刻,很快便被超强的理性所取代了,他朝着天花板的方向深吸了一口气,面色也逐渐缓和下來,他再一次的揭起被子,想要掩盖女人赤luo的身体,但出于下意识,他突然抓起一条女人垂在床沿上的手臂,
温柔滑腻的触感本应该让人心神为之一荡的,可接手处的冰凉却令人仿佛是握着一块冰,生气全无,他轻轻的掰开女人那只同样白皙修长但却已经僵硬的手掌,那一刻,那一瞬间,玉溪然突然有种异样的感觉,他总觉得这只女人的手上面似乎缺了点什么,有些不协调,不过这个念头很快便被另一个更加炙热的想法所占据,果然他预感到的答案沒有错,女人的手里面仍然握着一张质地轻柔的纯白宣纸,宣纸上画着的仍旧是花朵的图案,是用死者的鲜血为颜料画成的,花朵的旁边也毫不例外的写下一行殷红的字体:
“连理枝头花正开,”
这是并蒂花,成双盛开的并蒂花,纵然花的颜色不符,但玉溪然却确认它无疑了,因为那首诗就是最好的证明,可是为什么,数目还是不对,这次不是花瓣的数目了,而是换成了花朵的数目,并蒂花不是成双成对盛开的情爱之花吗,而这……这却是三朵花开在一起的,
三朵同蒂的并蒂花,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牵挂的人,即使他或她并不在身边,距离可以产生不同程度的思念,但是这种牵挂却不会因为距离而有所改变,
月暗星稀,夜凉如水,黑暗再一次无声无息的降临到这片区域,它仿佛是恶魔的手掌一般张大开來,吞噬着世间的一切光明,它挑衅性的挥动着漆黑如墨染般的袍子,把那张神秘的不见光的脸掩藏在夜幕里,不留一点丑恶的痕迹,
夜已深,人已眠,
在这间四壁空旷,冰冷异常的房间里,灯光不甚耀眼,但当它照在白森森的墙壁上时,却反射出刺目惨白的光线,白光透过一层层上升的冷气,向四周折射着道道冰霜似的气息,入体生寒,直刺骨髓,
房间并不大,只并排摆放着三张床榻,床榻上分别躺着一具被人称作是尸体的东西,厚重的白帆布盖在尸体上面,透过它可以看到尸体的轮廓,安静且僵硬,像几尊石膏雕成的艺术品,有形有质,唯独沒有灵魂,
在这三具“艺术品”的床前还站着两个人,两个活人,他们正直勾勾的看着蒙在尸身上的白帆布,似是在欣赏,又似是在探究那白帆布下的奥秘,那个距离门口较近的人终于发话了,在这个被寒冷和寂静笼罩的鬼地方也许只有声音才能驱赶他内心处毛毛的怯意,
这个人是钟子贤,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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