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你什么你?”
咚!
实木所制的棋盘再次砸落,敲在二哥的脑袋上,从中间断成两截。
林露一改之前的随和模样,一脚把这不知所谓的二哥踹倒在地。
若是本体亲至,说不定还要费些手脚,只凭附在常人身体上的一枚碎片,根本什么都不是。
没有当场弄死他已经是留了面子,要是这家伙再敢找事,那就不是区区一枚碎片的问题了。
把自己分成181份,落子天下,分身不绝便是不死,以为这样做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想得美!
不管把自己分成多少份,总归都有一个源头在,只需要把黄金树的印记塞进去,想要追踪到所有的碎片所在不过是时间问题,早晚都有全部杀尽的一天。
“太傅,尚蜀的事情,用不用帮忙?”
踹倒二哥,林露侧过身去,又换上了和颜悦色的表情。
他这人就是这样,虽然嗜杀好斗,却也不是难以交流。
尊重是相互的,人敬我一尺,我敬他一丈,好言好语,自然什么都有的谈。
“尚蜀的事,就不劳烦林先生出手了,些许岁相余波,掀不起风浪。”
太傅扫了一眼山下,笑着摇头。
区区岁相余波作乱,还不足以真的变了尚蜀的天。
浮萍雨师和青雷伯都在城内,莫说只是余波,就算是更大的乱子也都能处理的了。
那位青雷伯一手雷法威震大炎,仅他一人,就足够镇压年、夕、令三人的岁相,还有浮萍雨师相助,一些徒有其形的魑魅魍魉罢了,弹指可灭。
更何况,尚蜀的官兵也不是吃闲饭的不是?
“哼哼哼,哈哈哈哈哈!解决?你们解决不了!”
躺倒在地的二哥大笑出声,身上黑雾缭绕,包裹在人形之外,编织出恍若鬼魅般的兽类模样,其状类龙,阴沉无比。
“太傅,林先生,掀了我的棋盘,那就是盘外之事,怨不得我了。”
轰隆!
话音落下,天边有雷霆炸响!
厚重乌云自天地四方汇聚而来,遮天蔽日,挡住耀阳,吹起狂风,绵绵细雨,悄然落下。
在场众人都能感觉到,那乌云之上,开始聚其磅礴能量,隐而不发,似是在蓄势。
“天灾?”
年勃然变色,瞪大了眼睛,毫不客气的上前就是一脚,把她的好二哥踢成了滚地葫芦。
“招来天灾?!你从哪里学来的能力!你怎么敢这么做!”
“勿要动怒,勿要动怒。”
被自己的亲妹妹踢了一脚,二哥也不恼怒,靠着凉亭的柱子站起身来,十分淡定。
“肆意妄为之事,我也不是第一次了,何必如此惊讶?”
“招来天灾,我自然没有那个本事,可千年以来,所学也算不少,简单的挪移之术,勉强能设法做到。”
“这一场本该落在荒野上的天灾,算是我送给林先生的见面礼。”
“还有,太傅。”
“时过境迁,这世间总有新鲜事,你们找了好帮手,恰好,我也有了些新想法,一甲子之约,便做不得数了,不如重开一局,这一次,我执白子,如何?”
“还想下棋?滚蛋!”
林露拎着两块断裂棋盘,一招‘双峰贯耳’,直接打在二哥的脑袋上,当即把他这具人身打的七荤八素,未能反应过来,燃着青灰色火焰的手掌便按到了人身的头顶上,化作数十道锁链扯住弥漫体外的兽影,将其粗暴拉扯出来。
源自死亡之地的魔法——灵火!
人身倒地,兽影彻底成型,却怎么都无法摆脱灵火的束缚。
火焰牢笼约束着兽形,将其一压再压,缩小成篮球大笑,一缕缕金光宛如附骨之疽,向内渗透。
“你们俩,看着这家伙,这事儿没完。”
随手把灵火构建的圆球外头包上一层结晶扔到年的怀里,林露仰头看着天空聚集的乌云,又看向同样姿势的太傅。
“太傅,天灾降临,你可有预料?”
“没有,世事纷杂,又哪能尽在掌握呢?”
太傅摇头苦笑,但仍旧镇定。
他这次匆匆赶来,主要的目的就是想亲自见一见这位林先生,共商大计,可未曾想那个一直让朝廷颇为头疼的家伙自己窜了出来,搅乱了好事。
眼下想要再谈,也只能等到天灾退去之后了。
那人掌握了挪移天灾位置的手段,是真的在他预料之外。
不过,有青雷伯在,尚蜀也未必没有抵抗之力。
只是,此番天灾落下,这承平日久的尚蜀古城,不知要损失多少。
“太傅,我这人向来不喜欢拐弯抹角,就直说了。”
林露低头想了想,指着年和夕,开口道:“你是朝廷里说得上话的人物,满足我一个要求,尚蜀之事,我来解决。”
“林先生请讲。”
“没有别的,就是像为年和夕要一个正八经的身份,此事之后,炎国朝廷放弃对她们的追踪、监视,如何?太傅若是答应,我保你尚蜀城安然无恙。”
“可。”
太傅稍加思索,点头同意下来。
他心里清楚,即便这位黄金树的首领不提,以那两个岁兽碎片和黄金树的关系,只要黄金树还和炎国保持合作,炎国就没有机会再针对她们了。
如今特意提出来,不过是把事情放到明面上,何不顺水推舟?
现在黄金树和炎国的关系还比较微妙,顺水人情,能做则做。
眼下时局动荡,风雨欲来,必须有所变通才行。
而且,黄金树愿意接受岁的碎片,说不定还是一件好事。
岁兽复苏,一直都是朝廷的心腹大患,黄金树替他们约束住两个碎片,就是减去两个不安定因素。
另外,借此机会也能一窥林先生的实力,何乐而不为?
“我可以做主应下此事,林先生出手替尚蜀平息天灾,此后年夕二位,便不在司岁台及礼部的监察名单上,过去一切,既往不咎。”
“好,我信你。”
林露满意的点点头,忽的看向一言未发的令。
“令姐没什么想说的?”
“我有什么可说的,难道,妹夫要我帮把手?”
令倚在凉亭木柱上,一手提着酒壶,晒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