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比伊芙利特的情况还要好一些。”
熊熊燃烧的烈火之中,林露的身影从金辉中走出,一手一个,抱起了两个昏迷不醒的孩子。
浓郁的生命力涌进饱受实验这么的身体中,修补内在的损伤,同时将与血肉结合起来的人造感染器官给暂时隔绝。
洛肯不知道拥有了什么手段,成功将人造感染器官植入到了两个孩子的大脑,这无疑是个很麻烦的位置。
现有的医学手段还无法做到对大脑进行精密操作,想要取出植入进去的感染器官是非常困难的,根本无法保证这个过程中的安全性,成功率相当低。
若是把这两个孩子送进其他的医疗机构,没人能拿的出行之有效的办法。
但是对于黄金树来说,治愈这两个孩子却并不困难。
黄金树的现代医学研究全靠凯尔希和巴别塔的旧部支撑着,纯技术手段也是做不到的,不过,林露可以从源头解决这个问题。
——他能在灵魂层面进行直接操作。
无论是矿石病还是外来植入体,说到底都是物质领域的事情,是直接作用在肉体上的病症。
从灵魂意识领域入手,完全可以绕开所以医学技术没办法解决的难点。
就算肉体真的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大不了就是换一个身体,把灵魂意识提取出来再塞进去,人也就重获新生了。
这种作弊一样的手段,几乎可以完美解决所有的肉体病痛,简单粗暴,且非常有效。
“杰斯顿,你做的不错,我开始有点欣赏你了。”
林露淡淡的说了一句,浮动在周围的金辉落下,全都钻进杰斯顿的身体,帮助他恢复硬抗源石技艺造成的身体损伤。
失去黄金树加持之后变得极为虚弱的身体得到补充,杰斯顿恢复了一些力气,勉强从地上爬起来,环顾周围。
这一座位于地下的研究所,此时已经在大火中灰飞烟灭,连覆盖在头顶的厚重土层都被烧穿,形成一个硕大的露天坑洞。
举目望去,整个实验室就只剩下眼下落脚的这一小块地方还算完好。
那些研究员、实验设备、资料……所有的一切,都在烈火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哦,不对,有一个人还活着。
视线偏转,杰斯顿看到了那个仰躺在地上的断臂男人,颤巍巍的走了过去。
洛肯身上的衣服乱成一团,伤痕累累,没了一条手臂,大片血迹渗在身下,染红了白色的外衣,从凌乱的衣衫上,还能看到许多刺入身体的碎片,看起来凄惨无比。
但是,他还活着。
连钢铁都可以轻易烧灼到气化的烈火从他身边绕过,为他留下了能容纳一个人的空间,让他得以苟延残喘。
“他是你的了,杰斯顿,之后记得在周围转一转,我给你留下了一些东西,还有,这个,拿好了。”
林露动了动手指,一个巴掌大的方盘被微弱的金光托着,落到了杰斯顿的手里。
“这是?”
杰斯顿停下脚步,仔细看了看,有些不太确定。
“硬盘?”
“没错,硬盘,里面有莱茵生命的一些技术,根据评估,恰好能够让你沙滩伞高升一步。”
“……我之后,要怎么联系您?”
“向黄金树祈祷,自然可以听得到。”
赐福,是一枚种子,神圣的黄金连接着每一个被赐福者,无论身处何地,只要还在这个世界,林露就能通过黄金树聆听每个人的呼唤。
当然,听到归听到,真要有什么急事找他,身上又没带着黄金树叶之类的媒介,那他也不可能直接瞬移过去,顶多给予精神上的支持。
“老板,您需要我怎么做?”
祈祷,就能听到,背后的意思不言而喻。
这代表着,即便林露人不在这里,也有办法随时掌控他的动向,放进身体里的那种力量能够让他变得更强,也能约束他的性命。
杰斯顿是个聪明人,稍微衡量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其实说起来,这次洛肯水箱的事情,他出了些力,可算不上多,洛肯水箱的毁灭是因为凭空燃起的火焰法术,不是他做的。
那么,硬盘里的这份资料,他自然也不会觉得是自己应得的。
拿了这份东西,就得做出与之相匹配的成绩,这样,他才能安心一些。
“你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个,那就是向上爬,爬到更高的位置上。”
林露抱着两个孩子,身边浮现出金色雾气,身形逐渐消失在雾中。
“……”
向上爬?这是……盯上沙滩伞制药了?
亦或者……黄金树盯上的,是整个哥伦比亚?
杰斯顿心里浮现出一个大胆的想法,随即摇头失笑。
黄金树要针对谁,那和他有什么关系?
他只知道,沙滩伞把他当成一条狗,而黄金树给了他地位,给了他力量,给了他向上爬的机会。
选择哪边,一目了然。
像沙滩伞那种老东家,他出卖起来可没有任何压力。
不过,那都是之后的事情了。
现在,他还有一桩陈年旧事要清算。
温和的生命力在体内流转,片刻时间,原本严重的伤势已然清了不少,杰斯顿勉强催动源石技艺,凝聚出一把简陋的铁刀,踩着火焰烧灼的残害朝洛肯走去。
“不,你不能,杰斯顿!你不能这么做!我是你的父亲!”
洛肯双目充血,宛如野兽般嘶吼,想要让身体动起来,却怎么都做不到。
以他的身体素质,战斗的余波没有让他当场暴毙已经是个奇迹了。
“父亲?你也配?”
回忆、痛苦、仇恨、暴戾、杀意,种种情绪混杂在眼眸里,杰斯顿表情狰狞,形同恶鬼。
他看着狼狈躺在地上的洛肯,心中畅快无比。
须臾间,被压在心底的过往记忆又在眼前浮现。
被无情抛弃、郁郁而死的母亲,这个男人在他和母亲身上所做的实验……
一桩桩一件件,都让他恨不得把这个人渣碎尸万段!
以前,两个人离得很远,找不到机会。
现在,这个机会出现了,唾手可得。
这一刻,杰斯顿眼前仿佛浮现出母亲夹杂着哀伤和恨意的面孔,似乎在告诉他,可以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