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此时此刻，李清牧一颗悬起的心脏，才渐渐的放了下来。
他不可思议的看向风夏，又看向四周，眼神之中闪烁着莫名的光芒，仿佛直至此时此刻，他才第一次认真打量起这片天地来。
事实上，李清牧此时去看世界，确实与从前有所不同。
变得更加的清晰、剔透，充满了层次感。
“我从来没有想过，原来世界可以是这个样子。”李清牧低声的喃喃着，眼神中有着莫名的震撼。
神通者炼成元神，元神认知世界，感悟大道，这便是神通者的修行过程。
若是元神遭受到了蒙蔽，自然而然，神通者就无法感受真正的大千世界。
从前的李清牧，他有着世间最好的出身，享受着天底下最为优渥的资源，什么天材地宝，什么悟道宝地，对于他来说都是唾手可得之物。
谁敢对他李清牧动手脚？
即便是另外几个一流世家也不敢！
偏偏此时此刻，李清牧却感觉自己的元神轻松了许多，视野中像是有一层雾气被拂去了，眼前的天地熟悉而又陌生，他出生至今，似乎第一次才见到这样的世界。
“还有……”
他的心中再度提起那些念头。
果不其然，依旧什么也没有发生。
若是放在从前，但凡他敢提起那些大逆不道的想法，制裁定然会在第一时间降临！
他的眼睛越发明亮了，口中喃喃自语，有种莫名的感动在胸腔酝酿着，只是话到嘴边，纵然有千言万语，最后只变成了一句话。
“父亲——”
“停，你给我停下！我不是让你来叫父亲的！给我说正事！”
风夏实在是哭笑不得。
虽然现在看起来，李清牧像是摆脱了某种枷锁，但是李家“传承”下来的习惯，显然不是那么容易终结的。
——主要是指动不动喊爹的习惯。
“想来您也已经感受到了，紫微李家，尽管天生就拥有尊崇的身份，可实际上，我们的灵魂从来不属于我们自己，从小到大，但凡敢有一丝非分的念想……制裁就会瞬间降临。”
李清牧的眼中，有着浓浓的悲愤与不甘：“世人只知我李家身份地位尊崇，却不知自始至终，我们也只是幕后黑手的傀儡，不仅生来没有自由，就连死……往往也是被人为定下的。”
风夏不置可否的点点头。
关于这方面的事情，他当初就已经和祖龙讨论过。
而现在，只不过是终于得到证实罢了。
早就已经侵蚀了诸天万界的诡异道祖，又怎会不在紫微生灵的魂中留下烙印，辖制这一片天地所有人的生死？
当然，对于李清牧表现出来的不甘，风夏并没有多加评价。
毕竟即便是这样的生活，也依然有无数人向往一生。
站在不同的位置上，观念与追求自然有所不同。
“你想做什么？”他盯着李清牧，一字一句的问道，“我不要听你的理想，我也没有兴趣了解你的不甘，我要听的只有一件东西……你的计划，你可曾做好了计划？”
没有计划，即便有再多的热血，一切也只是空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