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道一的脑后，冷汗越来越多。
尽管他一万个不愿意承认，可事实上，天心烘炉对他造成的影响，一直持续到了现在，哪怕他动用了全部力量，也依然无法驱除那种影响。
他拥有了一颗脆弱的凡心！
“不可能！不可能有人修为强到那等程度！绝对不可能！”
灰雾之主猛地摇了摇头，双眼泛起血色，恶狠狠地盯着风夏：“真当本座是那些见识短浅之辈吗？一些小小的把戏罢了，只手即可破除干净——”
轰隆——
一方方灰色大印再度轰出，将时空中浮现的风夏身影压碎。
然而很快，更多的风夏不断走来，充塞了四面八方，仿佛从时光长河的上游到下游，他的身影无所不在！
灰雾之主一次次将风夏击碎，他的气息浮动愈发剧烈，双眼赤红，弥漫起无尽的血色，不知不觉中，他身下的汗水汇聚成了水洼，就像是一面明镜，倒映出他那张扭曲的面孔。
“我……怎么……”
他下意识地瞥了一眼，不由得遍体生寒：“我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水洼中倒映出的那张面孔，充满了扭曲与愤怒，形容可憎，甚至还因为他自己的疯狂，被抓出了一道又一道的血痕！
从前，他娴熟的操弄人心，掌控人心的阴暗面，即便是再强大的存在，只要还是智慧生命，就会被他玩弄在股掌之间。
而正如风夏所言，他原先表现出来的任何情绪，都只是冥河中生灵记忆的模拟，而他本身依旧不动如山，犹如一个冷漠至极的看客，冷眼旁观世人心灵的潮起潮落。
可是——
“这是……我自己的恐惧？”
恐惧，扭曲了他的面孔。
他拥有世间最为强大的力量，即便到了此刻，也完全可以碾压风夏，帝境，终究是站在宇宙的最高处。
唯有在面对风夏的时候，他却感到了莫大的恐惧。
一种心灵上的恐惧。
天心是烘炉。
这一式道心神通的效果犹在！
拥有着世间最强大的力量，却又有着最为弱小的心灵。
“为什么——”
“本座以力证道，又掌控这个世界的天道，区区一个落后的异宇宙，究竟为何会如此——”
一次又一次地宣泄力量，风夏却始终屹立不灭，终于，应道一喷出一大口鲜血，有血液洞穿了周遭的流光，不知飘落到了何处去。
风夏皱了皱眉，他试着阻拦那些血液，只是如今的状态实在特殊，他并不能自由地行动。
“以力证道？”
他摇了摇头，决定继续攻心为上。
因为在拥有一颗人心之后，应道一的心灵防线，比他想象之中还要脆弱！
再联想起应道一此前种种表现，风夏难免生出一个大胆的念头。
——应道一来的那个宇宙，很可能没有道心方面的修行！
“即便有也不会高深到哪里去，所以在来了这个宇宙之后，应道一才会图谋那么多年，甚至不惜承受天道重压，也要一点点磨灭掉道心的修行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