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衷心笑(4)
“如此特别,制造费用会巨额增加。”
“我不怕。”
“许多女性不喜男友汗毛。”
“我不同。”
“你的确很特别。”
小狗在她脚背打瞌睡,她走到哪里,牠们也走到哪里。
峨嵋问:“兴一,多宝与多财这两个名字谁教你。”
“兽医。”
“他可有说小狗是何种类?”
“杂种狗,不知来历,有狮子、曲架及寻回犬血统。”
“最终会长得多大?”
“不知道,大约两呎长,不会是巨犬。”
峨嵋叹气,“你看我俩多大胆,无端端把陌生生命请到家中生活,包办食住,对牠们底细背景性格脾气一无所知,真会冒险。”
兴一忽然嚅嚅说:“同你们结交男朋友一样呀,人类,有着非常的冒险性格,否则,不会去到火星水星。”
峨嵋一怔,“兴一,你长了智慧。”
“狗性可爱,一听到盘碗响,便会走近讨好,我的精神现有寄托,每早起来,挂住小狗,生活有个指望。”
峨嵋点点头。
“王小姐,你尽快找到对象,我就放心。”
“我如此挑剔,本身条件又非一流,比较艰难一些。”
“我觉得王小姐一百零一分。”
第二天下午,峨嵋接到母亲电话。
“女儿,有急事,速来我家。”
赶到娘家,母亲开门出来,峨嵋看到,吓一跳,脚放软,只见中年娘亲面颊肿如猪头,一只眼睛青黑发大,睁不开,嘴角有缝针痕迹。
峨嵋惊怖抱住母亲:“什么意外,撞车还是遇劫,知会警方没有?”
母亲怔怔地不出声。
“说呀!”
“已经看过医生,昨夜留院观察,这些可怕伤口可望全部痊愈。”
“为什么不立刻叫我?”
“你也帮不了忙,一切,是我咎由自取。”
“谁伤害你?”
“阿金。”
峨嵋霍一声站起又坐下,瞠目结舌,她不能置信,金先生在她家已经超过十年,一向相安无事,他怎么会打女人,他控制中枢根本没有“打人”这两个字。
“我也不知为什么,他忽然变脸,同我说,需要更多自由,他要不论时间随意出入,我不允许,争吵起来,我说他几句,他便动手,只三两下手势,我便七孔流血。”
峨嵋浑身汗毛竖起。
“我认为生命遭到威胁,慌忙中找到量子鎗,不顾一切瞄准发射,他才倒地不动,我自行到急症室求助。”
“妈妈你几乎丧命!”
“此刻想起,才知害怕,我浑身颤抖。”
“母亲。”峨嵋心如刀割。
“他疯起来,面孔狰狞,言语恶毒,同真男人一模一样。”
峨嵋心都凉了,血不上头,觉得晕眩。
“女儿,原来潜意识我知道这一天会得来临,那把可以制服它的量子鎗一直在床头柜抽屉。”
这时候,一向被称为“他”的金先生变成“它”。
“十年零三个多月,也算是恒久。”
中年女子垂头,忽然流泪。
她脸上伤口可怖,像是随时会爆裂流血模样。
峨嵋双手不住颤抖。
她不知说什么才好。
“阿金已被送到废置金属厂,我亲眼看着它压碎丢弃。”
峨嵋看到客厅部份家具毁坏。
想起平时温和斯文的金先生,峨嵋不寒而栗。
“女儿,我有个请求:可否到你家休息几日,这里需要重新装修。”
“一定,母亲,随你住到几时。”
峨嵋陪着母亲回自己家。
最吃惊的是兴一,但她知道规矩,一声不响,安排客房。
她做了甜汤给贵客。
峨嵋听到母亲轻轻说:“总算比真人好,它不会缠死不放勒索要钱。”
“他为什么要求自由?”
“还用说,当然是想结识别的女性。”
的确与真人一样。
“金好端端与你相安无事,母亲,其中一定有纰漏关键,你想一想。”
“嗯。”
“是什么因由?”
“它前些日子进厂添加过一个零件。”
“他去过衷心笑?”
“原厂不允它改装,说本来功效不是那样,添多功能会导致短路,我不甘心,把它送到外头私寨厂家,回来时好端端,可是很快出毛病。”
“你要求添置的是何种功能?”
中年女子一时说不出口。
峨嵋真怕是猥琐肉酸恶形恶状的功能。
但是她听到母亲答:“我叫金负责洗熨煮打扫清洁工作。”
什么?
“现在当然后悔得不得了,他不但做不妥,且怨气冲天,整个人变了。”
“母亲,他是一个情人不是家庭佣工。”
“我已经够沮丧,你还说。”
她真的咎由自取。
峨嵋站起,“你请休息吧,明日再作打算。”
她与昆仑整夜诉苦。
第二天一早,峨嵋发觉母亲已经起来,青肿略退,正吩咐兴一找装修师傅,指手画脚,大声指挥。
倘若母亲是女儿未来影子,那么,王峨嵋真是有得好担心。
“妈,这些我来做。”
“那么兴一,我双肩酸软,你来按摩。”
“兴一也不会这些。”
“那么笨,咄,我还想借她到我家做替工。”
“不,母亲,她在我家有事要做。”
“做什么,据我观察,有一只活狗叫多宝,专门陪她解闷,又另一只叫多财,陪多宝玩,你们家真够疯。”
峨嵋气结。
她替母亲找到装修员工,又在荐人馆找到帮佣,吩咐司机送她到豪华酒店,当然,预先付却所有费用。
峨嵋回到办公室,松口气。
文件如排山倒海,她对上司诉苦:“他们的诺沃症再不痊愈,我组即刻生肺结核。”
同事欢呼:“听,听!”
“已全体上班,明天,你组放假一日。”
“明察秋毫,皇恩浩荡。”
办公室的恩怨烦恼,总还比较容易解决。
同事买回糕点果子庆祝。
峨嵋得悉民政署已拍板决定回收计划。
这时,她反而有安心感觉。
回到家,兴一告诉主人,太太回来过。
她说:“王小姐,其实我懂按摩。”
“胡说。”
回房看到橱门打开,几件看门的晚服已被取走。
“太太说借去穿。”
峨嵋只得说声明白。
其实她一点也不明白。
廿多岁的一代,往往觉得女性生活无论如何在五十应该结束,自此自求多福,穿灰黑白,古佛青灯静修,不理世事,骂不还口,打不还手。
可是老妈还借了她的晚服,不知作何用途。
她究竟还想怎么样。
她要到什么地方去?
昆仑说:“司机会知道,他有记录。”
一言提醒,她实时联络司机。
司机诉苦:“我在乐无穷酒吧侧小巷,这个地方真是九反之地,有人靠着我车身做买卖,还见到有四条手臂的改装人,吓得我。”
“太太在什么地方?”
“在酒吧里,我不敢离开。”
峨嵋捧头叹息,“她伤势未愈,怎样娱乐?”
“她戴上面具。”
峨嵋对昆仑说:“怎么办?”
“我可以出来陪你就好了。”
“什么?”
“事不宜迟,立刻赶去把令堂接走,带着你的量子鎗与胡椒喷雾。”
峨嵋召街车。
司机听见地址,不禁劝说:“小姐,不要到那种地方玩。”
峨嵋无奈,“我去救人,不是去玩。”
“小姐,你孑然一人。”
峨嵋没好气,“你想拔刀相助?”
“我在酒吧门口等你,你有事立刻奔出。”
“好,够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