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难是被凉水泼醒的。
明明他记得自己是在神殿里睡着的没错，可周围的环境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阴暗的地牢——起码普通的房间就算能有这么阴暗，也不至于有这么多的锁链绑在自己身上。
放眼望去，周围一片黑暗。
只有一道金色在他的面前熠熠生辉，发着光。
“你醒了？”
鹰首人身的荷鲁斯露出了笑容。
“你终于醒了……没想到你居然这么能睡。你知道你睡了多久吗？”
“……”
楚难沉默地看着眼前的荷鲁斯。
哪怕刚刚睡醒的他还有些迷糊，但是身上的锁链和眼前的鹰头人无疑已经说明一切了——绝对是这个鹰头人趁他睡觉的时候把他给捆了，并且看现在这样子……
大概是不准备杀他。
楚难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睡了多久，但是他至少知道，如果荷鲁斯想要他的命，他睡觉的时候早就死了，根本不可能活到现在。
这一场睡梦无疑是他距离死亡最近的一次，毕竟眼下这个情况，死在游戏里或许人真的就没了。
可楚难却意外地不怎么害怕。
用不害怕来形容或许不太准确，现在的楚难对这种事压根就没什么感觉，他只知道自己很困，非常困，很想再睡一觉。
“别啊，好不容易睁开眼睛，为什么要再闭上呢？”
眼看得这头白狼居然又要闭上眼睛，荷鲁斯直接对着身后招了招手。
“让他喝水！”
哗啦——
冰凉的河水再一次当头浇下，将楚难淋了个通透。
楚难嗅得出来，这是尼罗河的水，是本该用来灌溉树木的水。
现在却全都淋在了他的身上。
“怎么，现在醒了？”
似乎是察觉到了这头白狼眼中的愤怒，荷鲁斯反而笑了起来。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别这么看着我，我也没什么恶意，就是想跟你聊聊。”
“……你打算聊什么？”
楚难迟疑了一下，还是选择了先暂时看看对方有什么说法。
没办法，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眼下他已经被捆了，荷鲁斯想要弄死他也就是招招手的事情——所以还不如先聊一下，看看这个鹰头人到底想要干什么。
“聊你做下的事情。”
荷鲁斯眯起了眼睛。
“你自己也知道的吧，你那些东西，你拿出来的那些想法……那些蠢货根本就想不出来，只有你才会想出那么有意思的玩意……”
“……哈？”
楚难被荷鲁斯说得有点迷糊。
“你到底打算聊什么啊？”
“我要感谢你。”
说着话，荷鲁斯竟凑了过来，拍了拍楚难的肩膀。
“虽然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是什么，但是我要感谢你。如果不是你把那么多神灵聚集在一块，我也没可能得到现在的力量……这一切都是因为你，都是你带来的好处。所以说……”
荷鲁斯露出了笑容。
“更多！我想要更多！”
“啊！你说这个啊！”
楚难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
“你说的这个东西啊，他这个玩意……”
说着话，楚难紧紧地皱起了眉头，一副苦思冥想的样子。
当然，他也确实是在思考，不过并不是思考什么获得力量的方式。
而是在思考荷鲁斯说的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自己现在的状态并不能算多正常，楚难自己也觉得出来——比如那种被捆了都没有知觉的睡眠，又或者眼下这种睡醒之后的恍惚。他知道自己的确是清醒的，但是脑子却意外地有些迟钝，就连反应上也慢了半拍，思考的话更是等于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