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季是被硬拽到战场之上的。
在刘季的记忆中，自己明明应该是在蹲茅厕才对。然后的话，天很蓝，地上很凉，手掌很痛……所以他到底是怎么晕过去的来着？
“别问了，疼晕过去的。”
奔驰的战车之上，萧何一脸头疼地看着自己的老朋友。
就这么一会，刘季已经问了八回了。不过看在老朋友刚刚疼晕过去的份上他也不太好说什么——要知道就算到现在刘季的脸色还有点惨白，天知道那个“黄石公”给出的惩戒有什么后遗症。
不过就算后遗症再大也得跟上队伍，跑得慢的话怕不是连汤都喝不上了。
没有人能够预料到项藉能够勇猛到那种地步——事实上到现在联军都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些六国遗老和各路豪强们只知道范曾秘密运了一些大箱子到项藉的大营中，随后一道黑影便冲出去了。
紧接着，便是一连串的捷报。
黄巾军先锋被破，黄巾军本部大营被破，函谷关被破，函谷关后卫秦军被破……到现在前方甚至都传来了攻打阿房宫的消息，这项家的小子是怎么做到的？
没有人能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一切就仿佛一场梦幻一样。
但就算是梦也无所谓，既然事实已经摆在了他们的眼前，那就不妨碍他们本能地冲上去在乱局之中捞一笔好处。
吃肉是别想了，项家那个小子猛到这种地步，旧楚复兴已经是定局了——并且就现在这种楚王后裔都找不出来的情况，项氏一族直接取代旧楚王室成为新一代的楚王都不奇怪。就像当年三家分晋一样，强枝弱干的后果就是被彻底取代，没有谁会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如果有谁觉得不对……反正他们也绝对打不过项藉。
没有人愿意挑战这个创造了奇迹的怪物，这已经不止是“单骑破军”能够形容的战斗力了，这简直是天神下凡。
但就算吃不到肉，总归还是能分到一口汤喝的。
萧何强行把刘季拉起来也是因为这个。虽然由于出身的原因限制了萧何的见识，但这并不代表萧何看不出这是一个机会——粮草兵马什么的倒是其次，关键是这个攻破咸阳城的名头。只要能参与到这件大事里，不管能不能出到力，又有谁会记不住他们？
人的名树的影，很多时候名声甚至比兵甲钱粮之类的外物都要来得重要的多。
他们这群沛县出身的老兄弟们能不能翻身，就看这一趟了。
“所以咱们真的要一直跟到阿房宫吗？”
战车之上的刘季迟疑了一下。
“万一阿房宫没打下来怎么办？”
“怎么可能打不下来？”
萧何痛苦地看了身旁的老朋友一眼，他已经对刘季的性子绝望了。
胆小，好色，喜欢吃，喜欢赌，性格跳脱，还很抠门——当然，这些事情放到还在沛县的时候都不是什么大事，大家都是朋友，谁没点小毛病，更何况刘季身上这些也都是人之常情，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为什么手底下都管着千把来人了，还是这副德性？
还阿房宫打不下来……动动脑子好不好？阿房宫就算是始皇帝行宫，就算再怎么坚固，能比函谷关坚固吗？能比函谷关难打吗？现在函谷关都破了那么大一个豁口，这小子居然还说阿房宫打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