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
远在咸阳的建章宫中，同样正开着宴会的楚难正端起酒杯，用喝酒的动作来掩盖着自己已经压制不住的冷笑。
而坐落在下方大殿之中的，却并不是他最常用的那几个人手。
而是一些老迈的生面孔。
“诸位都是长者，所以诸位所言，朕都会听的。”
深吸一口气，楚难强行装出一副疲倦的模样。
“朕这几日批阅奏本，倒是有些乏了。诸位长者且先回吧，那件事还是来日再议。”
……
眼前那些老者们没有任何一个有起身离席的动作，就好像楚难刚刚什么都没说过一样。
“……朕说，朕乏了。”
楚难闭上了眼睛，遮掩着自己愤怒的眼神。
“来人，送几位大人回府。”
……
那些守卫在殿中的骊山新军们迟疑了半晌，终究没有任何人敢于迈出哪怕一步。
就连侍立在楚难身边的赵高也扯了扯楚难的袖子，随后在楚难的视线中轻轻摇了摇头。
“……”
眼见得居然没有任何一个人听从自己的命令，楚难的手都在颤抖，视线更是如同刀子一样刮在那些老者们的身上。
冯劫，始皇帝时期为御史大夫，现为大将军。
冯去疾，冯劫之父，现为右丞相，秦地尊右，所以冯去疾的身份甚至高于李斯。
王绾，李斯的手下败将，曾向始皇帝提议分封诸王子，但始皇帝最终采用的还是李斯提出的郡县制——然而一时的失利不代表彻底失势，王绾与其党羽仍旧是文官之中的中坚力量。
李信，始皇帝时期的著名大将，曾经攻伐过燕国和楚国，虽然在攻伐楚国的时候曾经有过一次大败，但之后还是以平定燕齐的功绩来洗刷了自己的耻辱。
尉缭，始皇帝时期曾担任国尉，本为旧魏人，著名兵法家，曾经参与过始皇帝灭六国的战略制定，虽一生中从未带过一兵一卒，但仍旧为兵家一脉如今之魁首。
还有……王翦。
不用去说什么职位，也不用去叙述什么功绩，所有秦人提起这个老人，只需要说两个字就够了。
“战……神？”
楚难的脸色沉了下来。
比起他这个皇帝，现在坐在他面前的这些老人们才是大秦真正的权力核心——赵高本就是皇室内臣，少府更是本就归属皇室管辖。至于李斯……身为左丞相的李斯算是朝堂之上的人手没错，可李斯真正能影响到的人又有多少？
身为始皇帝时期就大权在握的重臣，眼前这些老人们从未对胡亥表示过任何态度，而这些老人们的态度又代表着大秦文武百官的态度。也就是说，秦国的真正底蕴根本还没有承认胡亥能够作为他们的皇帝，他们只会按部就班地为大秦做事，但却不会听从他这个皇帝的号令，哪怕一句。
但是现在，这些人却坐到了他的面前。
楚难原本以为是他的所作所为终于让这些老东西们有了兴趣——毕竟他确实和以前的胡亥不一样。虽然做得可能没那么好，但他至少下功夫下心思去做了，而不是像之前的胡亥一样只知道喝酒透女人。更何况有关于玩家的问题他也准备和这些真正掌握着权力的老人们说一下，像是玩家们这么好用的劳力只用在战争里太可惜了，明显能用在更多地方。
刚开始的时候双方交流得还不错，这些老人们对“异人”的存在也确实表现出了兴趣——但也仅仅只是兴趣而已。没等楚难开口商议，这些老人却先提出了自己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