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晓了种种原因之后，陈长空终于开始对这个葛九产生了些许同情心。
只是并不是什么感同身受。
一直以来，人人都以为能够轻易做到和其他共情，甚至想从他人的只言片语之间感受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这是不对的，也是十分可笑的。
感同的前提是身受，和那个人一起经历过所有痛苦之事，方才有资格说出这样的话语。
陈长空自问没有办法做到这样的事情，甚至没有办法使用修士常用的大神通查看这个男人的过往经历。
少年只是一个武人，做不到这般玄妙的事情。
陈长空缓缓上前，淡淡说道：“既然这就是你最后的愿望，我成全你。”
葛九抬头望向神情坚定的少年，笑着说道：“说是这么说，我是不会束手就擒的啊，这和我的大道相悖，若是我站着不动被你打死的话，我虽身死，大道依旧在，只怕祸害千年啊！”
陈长空不以为意说道：“都一样，那你就用尽全力和我打一场好了，分生死！”
已经从军数十载，见过无数生死离别的男人兀然笑道：“好啊！这才是武人的样子！居然说要打断一个被大道认可的男人，还是一个武人！好啊，十分好！”
葛九的眼里全是对这个意气风发的少年的赏识，丝毫没有之前的倨傲和不屑。
果然，直到这一刻，男人才真的相信，这个少年才是他要找的人！
陈长空看着有些激动的葛九淡然开口说道：“来吧。”
葛九点点头，明白了少年的意思。
武人之间不需要什么多余的废话，拳脚就是话语。
谁的拳头硬谁的话就多一些。
葛九一如既往的懒散被他用自身的拳意强行打散，取而代之的是滔天的猩红肃杀之气！
陈长空看着整个人都变了气势的葛九，脸色微变。
果然是条邪道！
葛九知道此时少年的心情，自嘲一笑说道：“你看不起我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了，再怎么邪门也是大道，也是一个修道之人梦寐以求的大道，假如再给我一次机会的话，我可能还是会选择这样的大道吧，哪怕他是如此不堪入目的大道。”
“毕竟也是一条实打实的登高之路啊！”
男人轻声叹气说道。
眼里全是不甘。
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挑选自身的大道的，更多的人其实根本就没有这样的选择。
陈长空这种万中无一的天才，其实对于很多资质平平的武人来说就是神一样的存在，他们之中更多的人只是拿着一本算不上太好的功法，怀揣着一颗登高的心夜以继日地苦练而已。
除此之外，机遇什么的其实只是痴人说梦。
葛九对于那些普通的武人来说就是这样的，天赋惊人的陈长空对于葛九来说也是这样的。
人比人，和谁比而已。
就是这么简单。
没有人可以永远居高临下地看着别人，正如永远天外有天一样，
陈长空开口说道：“邪道就是邪道，做不得假，狡辩不得。”
葛九想到被自己杀害的众多无辜，也就懒得狡辩什么了，对于他自己来说这条大道确实是有益无害的，他苦笑着说道：“你境界高，你说什么就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