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且从乞丐口中知道了大概情况,他这才恍然大悟,难怪当时觉得心魔太弱,原来之前就被浮生他爹给打伤了。
过往的一幕幕瞬间在脑中掠过,苟且看着楼顶书生,他反而冷静了下来。
此人算计太深,他偏偏在此时提起赵九艮,就是想要乱了丫头叔的心神。
丫头叔一旦失去战意,那就一点翻盘的机会都没有了。
苟且虽然平日里有些鲁莽,可越是关键时刻,越是沉着,大脑迅速转动,想着对策。
他拍着乞丐的肩膀,低声说道:“丫头叔,你知道你错在哪里吗?”
这句话并不是追责,而是想要帮他解开心结。
乞丐脸色不定,内心在不断挣扎,迷茫,后悔,痛恨,自责,一时间,竟失了神,完全没听到苟且说的话。
苟且沉声喊道:“丫头叔,你振作一点!”
乞丐这才缓过神来,他身形不稳,脚下虚浮,完全没了精气神。
突然间,他怒火冲天,大声道:“我错在不该轻信赵九艮,不该一时手软,没能杀了这姓何的书生!”
说着,他用颤抖的手,指着楼顶的何文哲。
苟且大声喝道:“错了!丫头叔,你错了!就算浮生他爹没有骗你,就算真如你所愿,将这心魔悉数斩尽之后再毁法阵,双鱼镇就不会遭到劫难吗?”
乞丐大声道:“或许会有些死伤,但是都值得!”
“值得?”
苟且冷笑道:“那你跟当初布设两仪囚魔阵的人又有什么区别?都是牺牲少数无辜的人,来拯救更多无辜的人。这本就是一道无解的题啊!”
乞丐嘴唇微动,却没能说出反驳的话来。
苟且见他冷静了一些,继续说道:“丫头叔,这道题,不论你怎么选都是错,因为这道题本身就是错,所以错并不在你,而是在出题之人。”
出题之人,自然就是当初布设两仪囚魔阵的人。
乞丐嘴唇发紫,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苟且不惊反喜,这淤血吐出之后,乞丐的呼吸明显顺畅平缓多了。
苟且见状又低声道:“丫头叔,还记得那日在破庙,你问我命运之事,还记得我当时怎么说的吗?”
他要将乞丐的状态彻底拉回来,既然已经恢复心神,下一步便是要激发出他的战意。
乞丐喃喃道:“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苟且眼中生出浓烈光芒,双手交替掐出法指,他沉声道:“既然必定会有一个结果,那这个结果也不一定是那书生说的算!丫头叔,肌肉男就交给你了!”
乾坤未定,你我皆是黑马!
一言语毕,苟且脚下生风,直接腾空而起,周身灵气随着法指调动,正疯狂涌动。
虽未至金身,却不虚金身,他死死盯着何文哲,一道灵力所化雷矛瞬间化形,他握紧雷矛,于空中一个华丽的转身,狠狠抛了过去。
心中唯有一字:战!
乞丐擦了擦嘴角鲜血,苦笑出声,喃喃自语道:“师父啊师父!以前咱不懂,现在咱也能体会您当时的心境了!”
那夜与苟且聊完,他下定决心,决定做点什么来改变双鱼镇,谁想到犯下如此大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