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且默不作声,认真观战。
可破衣乞丐却来劲了,问道:“哟!二位这是有过节啊!说说看咋回事儿,咱给评评理。”
苟且皱着眉头,依旧沉默。
乞丐转头看向老头,老头指着苟且道:“他骗人姑娘钱,五百两。”
乞丐笑着看少年:“真的啊!你小子看不出来,还有这能耐?”
“那还有假,不光骗钱,还卖假药,老夫可看着真切。”
白衣老头总算找到个出气对象,这趟出门,丢了脸面是小事儿,可那张保命符箓都废了,都怪这乌鸦嘴,说什么来什么。
“话可以乱说,屁可不能乱放!”苟且终于忍不住道:“你又没吃,你怎么知道是假药?”
“哼!老夫混迹江湖…总归听闻过,你还记得当时是咋说的?主药是百年淫羊藿?哼!那大还阳丹主药必须是千年奇珍,你小子骗人之前还不好好做做功课,老夫都不好意思戳破你,还大还阳丹,大狗屎丹还差不多!”
反正形象已经毁了,骂街什么的也无所谓,出气最重要。
苟且倒是颇为惊讶的看着他,不得不说,这老头还是有点东西的,知道的还不少。
“废话少说,你这簪子什么时候给我?”苟且伸手讨要。
“什么簪子?给什么你?”老头装聋作哑。
“怎么?年纪大了记性都差了?咱两的赌约被你当屎吃了?”少年鄙夷道。
老头眼神闪烁,突然笑道:“咱两赌的是老夫能不能活过今晚,现在子时已过,老夫依旧还活着,是你输了才对!”
少年怒道:“要不是有人救你,你早死了!”
老骗子,得亏刚才还想救他,早知他这般尿性,刚才就该趁乱放冷箭,扎死他!
白衣老头缕缕胡须:“那你别管,咱赌约又没规定不许有人来救,愿赌服输。”
老头自顾自的低声言语到:“要你做什么好呢?跪在地上磕三个响头,再叫声爷爷?”
破衣乞丐看的极其带劲,要是自己会写字,一定拿笔记下来,果然吵架比打架更有意思。
蓝衣少年恨的牙根痒痒,暗自决定,晚上回去就做个稻草人,拿针扎他。
镇魔法阵之中,一阵向外扩散的灵气波,将三人的视线又拉了回去。
只见,被魔气腐蚀的金色锁链摇摇欲坠,好像随时都会断裂。
唐宝宝冷笑一声,手指外翻,竖在胸前,双手交替掐诀。
“镇!”
一声大喝,顿时灵力翻涌,数十根金色锁链,瞬间涌出无尽的金色火焰,眨眼间便将附在上面的黑色魔气焚烧殆尽。
“啊!”
心魔吃痛大叫,锁链如跗骨之疽,将他魔气所化外衣尽皆焚毁,正蚕食他的身躯。
唐宝宝额头渗出细汗,这座法阵是临时所布,并不是十分完美,只能发挥出七八成的实力,现在又是高强度运转,即便是他,也坚持不了多久。
若是在法阵灵力耗尽之时,还没有制服此魔,再想擒他怕是难上加难。
心魔头顶的黑色光柱,突然倒灌而下,携带滚滚乌云,进入心魔体内,原本见骨的肉身,正不断修复。
唐宝宝暗道不好,这魔头要拼命了,一定要顶住这波冲击。
心魔双臂用力,仰头望天,口中黑气弥漫,灰白双目盯着电闪雷鸣。
一声怪叫响彻云霄,心魔双掌握拳,用尽全身力气奋然一震,竟将燃着金色火焰的锁链,震断数根。
“谁敢拦我!啊!”
金色锁链根根断裂,布阵的唐宝宝也受其反噬,脸色发白。
树杈上的乞丐心虚道:“要不,咱还是撤吧!”
苟且点头道:“我看这心魔百分百要脱困了,打不过,开溜!”
少年心道:力所能及就帮帮忙,明显送死还是算了,来到这里也不过才七天,非亲非故的,不至于拼命。
再看那白衣老头,早就麻溜的站起身,随时准备跑路。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庄严肃穆的佛门术语,回荡在法阵之中。
“阿弥陀佛!”
不知何时,吴家屋顶之上,出现一个小和尚。
小和尚盘膝而坐,身着蓝色僧袍,脖颈挂着一串佛珠。
他小脸稚嫩,双手合十于胸前,紧闭双目,口中喃喃念经。
“以诸法药,救疗三苦,显现道意,无量功德。”
经文一出,法阵中的心魔顿时抱头痛叫,周身黑气胡乱四溢,顿时乱了方寸。
“啊!小秃驴,别念了,别念了!”
心魔痛苦哀求,可小和尚却丝毫不为所动。
“光颜巍巍,威神无极。如是炎明,无与等者。”
唐宝宝哪肯放弃这好机会,稳定心神,法指再起,金光闪烁之际,金色锁链重新将心魔锁在其中。
八方居,天字木号房内。
刘怀舜盯着烟幕中的场景,惊讶道:“这和尚好生厉害,何公子可知他是什么来头?”
何文哲看着小和尚道:“听经文内容,像是来自西边。”
“西边?大楚?”
何文哲点头道:“如果何某所料不错,应该是漠西胡洲,大昭寺。”
刘怀舜疑惑道:“此地距离大楚,何止万里之遥,他们来凑什么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