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黑化师弟拯救计划, 04.四只小师弟-拯救黑化祖师爷计划免费免费阅读

04.四只小师弟-拯救黑化祖师爷计划免费
    

    村镇离得远了,那些嘈杂的人声也渐渐淡了,他们又处在相互无话的气氛里,无趣而安静。

    再次路过茶铺,符岑决定进去歇脚。时间已过正午,两人都有些饿。

    店小二给他们找了个边角位置,手脚麻利地倒好茶水。

    符岑按着店里招牌随便点了两个清淡小菜,便坐着慢慢喝茶。

    茶是劣茶,喝着一股土腥气。

    但符岑并不介意,只管一口口啜着,权当消磨时间。

    这会儿客人不少。

    看身上行装,有些是赶集的村民,而有些则是过路的江湖人士,三三俩俩聚作一堆,吵嚷笑闹。

    其中最惹眼的,是坐在符岑左侧的一桌人,举止粗犷,衣衫不整,明显是喝过了头。

    这帮人互相扯着嗓子乱说些浑话,兴致高昂之处,嗓门儿盖过店内所有声音,所讲内容清晰可闻。

    “名门正派……名门正派没有意思!老子宁愿在衍武帮喝酒吃肉,也不想去那北霄派做个规规矩矩的小秀才……”

    “只怕你想去,人家也未必看得上咯!”

    店里爆发一阵哄笑。

    “北霄派哪儿是我们此等人能进去的……不论武林这些数一数二的门派,就说现在新出的几个,万铁堂,一指红,也风头渐盛……”

    接下来的话,便都是细数各家门派长短了。

    符岑喝完一杯茶,又给自己续了一杯。

    他的视线无意识地扫过店内每一样物件,从帐台到酒缸,再到客人胡乱堆放在地上的武器行囊,最后落在纪烬昭身上。

    这孩子端端正正坐在凳子上,由于身高不足,双脚都悬空着。

    破旧得磨掉了后跟底的草鞋,松垮垮挂在脚上,露出一排青肿脚趾。

    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受的伤。

    “您二位的菜,久等……”

    小二高声吆喝着,饭菜上桌,打断了符岑的思绪。

    师兄弟二人拿起筷子,开始默不作声地扒饭。

    周遭闹哄哄的声响,于他们没有半点关系。

    直到一个尖细高昂的男声,刺破了这片屏障。

    “现在说的几个门派帮会,又怎比得过当初洛阳城的纪家?”

    符岑手上动作一顿,继续把青菜夹到碗里。

    “纪家虽说无门无派,但江湖上谁敢小瞧半分?论侠义,论财力,纪涧都是响当当的人物,何况又使得一手好剑,连北霄派的掌门也称赞有加……可惜铸下错事!”

    另一个粗嗓子的声音加了进来,含混不清,醉意十足。

    “什么错事,分明是贪念作怪,才偷了夏川阁的秘传心法,还杀死了老阁主!”

    “结果走火入魔,连自家妻子都不识得,发疯杀了全家,只好以死谢罪!所谓侠义之辈,也不过如此,终究得了报应。”

    “知人知面不知心,也就是他偷心法这事儿败露了,谁知道还有没有做过其它勾当?反正死无对证……”

    “听说他家儿子倒是没死,逃了出去,也不知现在如何……”

    声音逐渐低了下去。

    符岑看了一眼纪烬昭。

    后者僵直着身子,一动不动,脸上血色尽无。

    捏着筷子的手指,因过于用力而泛出了青白。

    也许他应该说点儿什么。

    ——虽然不明内情,也能讲些宽慰的话。

    但符岑张了张嘴,无法发出半点儿音声。

    他的心里空荡荡的,挤不出任何真情实感的言语。

    饭毕,符岑叫来小二,结了饭钱。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茶铺,重新回到大路上。

    向来沉默的气氛里,掺杂了些难堪、愤怒、悲哀以及其它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符岑觉着喉咙不太舒服。

    仿佛有一团轻飘飘的雾气从气管往上蔓延,堵在咽喉里,出不去,下不来……若要仔细追究,又什么都感受不到。

    莫名有点烦躁。

    行至山脚。

    符岑停下来,蹲下身子,背对着纪烬昭。

    他没吭声,但纪烬昭很快理解了这一动作,顺从地趴到师兄背上,双臂环住了他的脖子。

    符岑直起身来,背着纪烬昭上山。

    太阳还很烈,明晃晃灿烂的光线铺满天地,灼烤着符岑的皮肤。

    热气好似天罗地网,细细密密地渗透进毛孔,筋脉,直入肺腑,叫人无处遁形。没有风,一切都是静默的,窒息的。

    在令人难以忍受的寂静中,他听见耳边有极其细微的抽泣声。

    “父亲生性正直,从小教导我要心怀坦荡,做个光明磊落之人。”

    纪烬昭低声说道,稍显单薄的声线里带着不可抑制的颤抖。

    “他生前最见不得我做错事,哪怕撒个小谎,馋嘴偷吃一口云片糕,也要罚我站上半天。”

    “有时我撑不住,父亲就陪我一起受罚。他说,无论世人如何,自己要活得无愧于心。”

    “他最看重侠义之道,又怎么会偷窃别人的东西呢?”

    有温热的液体落在了后颈处,肩膀附近一片湿腻。

    符岑向上托了托纪烬昭的身体,抬头望向前方。

    青山涯上郁郁葱葱,野草树丛覆盖了大半山体。

    再往前,可以瞧见半山腰的古旧宅院,藏在深浅不一的绿意里。

    “偷心法的人不是父亲,那天晚上杀人的也不是父亲,就算天下人都这么说,不是就不是。”

    纪烬昭用力抱紧了符岑,声音低哑,吐字清晰。

    “那不过是个与父亲容貌相似的坏人罢了。”

    这句话听着可怜可笑,却透出某种诡谲执拗的情绪。

    寒意不知由来,流遍了符岑的身体。

    此时他还不知道,所有的事情都是一个设好的局。

    恶意与阴谋如同巨兽,蛰伏在黑暗里伺机而动,随时可以将猎物撕个粉碎。

    而他自己,已经站在了故事的开端。

    一无所知,步步深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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