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桑瓷在学校附近的网咖找到了正在玩游戏的林晖。看着这个被母亲娇惯很多年，在高考前夕还在电脑前敲键盘怒骂的弟弟，只感觉无比荒谬。
他直接上手按灭了电脑，揪起林晖的领子把他从椅子上拉起来。
“哎擦…谁啊……哥？”
林桑瓷一言不发，阴沉着脸。有几个人还要拦，都被他恐怖的面色吓得不敢动，任由他把林晖拖拽出网咖，丢在小巷子里的地上。
尖锐的小石子刺破了oga的掌心，林晖疼的眼眶发红，发出“嘶”了一声痛吟。空气中顿时弥漫着甜腻的香味。
已经撕破脸皮，也不必维持表面温情。林桑瓷心里愤懑，这么多年对母亲的怨怼在此刻终于爆发，让他只想好好发泄一顿。
“你…林桑瓷，你要干什么？”疼痛和恐惧让林晖的声音都带着颤。
“八百六十万加五百万，”林桑瓷压下心里的火，“林晖，你现在有能耐了。说，在哪儿欠下的债？”
“…我，我只是被别人坑了，哥，”林晖换上了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哀求道，“哥，你帮帮我，霍忱那么有钱，你跟着他也不会在乎这么点钱对吧？哥，你不能现在享福就不管我和母亲，你能攀上霍忱还不是因为当初我……”
林桑瓷脑子里的那根弦彻底崩掉，“啪”地一声，几步上前狠狠地揍了林晖一拳。
他举着拳头，眼神晦涩，可又无从辩驳，因为的确是因为他攀附上了霍忱，才替林晖还上了钱。
林晖脸上一个鲜红的红掌印异常明显，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林桑瓷，“你敢打我？！”
他想站起来反击，却被林桑瓷怒色的脸吓得一激灵，宛如卡了根鱼刺在喉咙里，不敢动了。
“林晖，最后一次，这笔钱我替你还。你站起来。”
林晖磨磨蹭蹭地从地上爬起来，踉跄了一下。
“你说的没错，我如今攀上了霍忱，所以我警告你，你再敢去赌，再欠下债，我就把你丢进会所里让你自生自灭，你不怕就试试看！”
林晖退后了一步，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说。
“从小母亲就告诉我，让我护着你。你惹事我护着，事后你在母亲面前，把责任甩到我身上……这次，我们痛痛快快打一场，你对我有什么怨恨，这次都发泄出来。”
林桑瓷仿佛一口气把这么多年的怨气都吐了出来。
……
林桑瓷回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刚推开门，司令就支起小小的身子攀在他腿脚，伸出殷红的小舌头讨好的看着他。
林桑瓷绽开了笑，一天的郁气都散去了不少。他把司令抱起来，走进了房间。
司令是林桑瓷刚刚搬进霍忱别墅的第二周，霍忱买来送给他的，那时候林桑瓷总是没有归属感，他对这栋住所的感受是暂时着陆的岛屿，注定不会多留。
司令是宠物医院里，刚刚出生的幼崽，虚弱而微弱的呻吟声吸引了林桑瓷的注意。
很可爱，林桑瓷看着幼犬躲在角落里舔舐毛绒绒的爪子。它眼睛都睁不开，毛发微黄，趴在软保温垫上，又弱小又可怜。
林桑瓷直直地看着它，出现想把它抱在怀里的念头。
霍忱肆无忌惮的欣赏着林桑瓷的脸。这让林桑瓷纳闷，自己并不是长得多么漂亮，也并不是唯一的beta，为什么霍少不惜强取豪夺也要把他圈在身边？
挑选一个宠物相当于陪小情人买一个包一样稀松平常，霍忱屈尊降贵的陪着自己，只是因为喜欢他的脸。
他自嘲地想，终究他还是要倚靠着霍忱，当一个名副其实的“金丝雀”。
给司令倒了狗粮，摸了摸司令的脑袋。司令弯了弯眼，撒娇卖萌的蹭了蹭他的掌心。
心底不再如此空荡荡的，他从未想到，从小希冀的来自亲人的爱，从未感受到的全身心的依赖，会来源于陌生别墅里，一只渺小的幼犬。司令也许比他的亲人带给他的感情还要深厚。
希望他离开霍忱以后，能把司令带走。
霍忱他……什么时候会腻了他呢？
林桑瓷脱了衣服，进了浴室。
半小时后，他围着浴巾进了衣帽间。衣橱里悬挂着出自设计师之手，剪裁得体的浅色衬衫。
澄亮的橱窗映出他的面容，嫣红的脸衬得他面若桃花，微黄的细小绒毛在灯光下异常明显，发丝还在滴落着水渍。
他指尖顿了顿，想起霍忱来，他让自己在别墅里穿白衬衫，此种流氓般的要求，无外乎是一种对于“金丝雀”的占有欲。
霍忱喜欢在他敞开的衬衫领口，印在他的锁骨上一个又一个吻痕，蔓延至下，遍布全身。
“唔……”
腰肢突然被人揽住，打断了他的思绪。
霍忱鼻尖蹭了蹭他的侧颈，像一个大狗划分地盘嗅了嗅他身上的味道，“今天干什么去了……你身上有我的味道，真乖。”
红酒味的沐浴乳味道，不是你特意准备的吗？
林桑瓷脖颈敏感，被碰到仿若有一道电流窜过，霎时四肢酸软无力。他下意识想躲，却被霍忱更用力地箍进怀里。
莫名的，林桑瓷纷乱的情绪瞬间被他的动作抚平。
林桑瓷撇过脸，鼻尖翕动。
霍忱性感低沉的嗓音带上了一丝调笑：“闻什么呢？”
“你身上…有股柠檬的味道，很浓。”
“……”霍忱一时噤了声，半晌，才勾唇一笑，“怎么，吃醋了？”
“……”
林桑瓷犹记得第一次遇见霍忱时，他接起的那个电话叫的就是“暮雨”。他想，那就是谭暮雨吧，艺术协会颁奖典礼上的第一名，拜穆老为师的女oga。
也是林晖所说的，青柠味道信息素的主人。
“是啊。”林桑瓷脊背发凉，温情被瞬间驱散，心像被针扎一般，弥漫着冷意。清冷的眸子怔愣地盯着橱窗映出的影子看。
霍忱长相凌厉，初遇时，他注视着自己时神情透露着玩世不恭。
后来在别墅书房里，他见过霍忱处理公事时，却那么严谨持重。他浑身有一股倨傲的气质，和学长是完全不同的类型。
学长性格温润和风，在他身边林桑瓷只感觉轻松恣意，总能忘记生活中的不愉快。
霍忱舔舐了一下他的耳垂，引得林桑瓷微微瑟缩，环着他的细腰，伏在他耳边说话，“陪我再洗一遍澡？”
“……”
霍忱笑了，退开，揉了揉他湿软的发丝，“逗你的，我去洗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