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上次相见已经是一年前可寿哥的身份摆在那里见了一次就足以叫人记忆深刻。
杨慎瞪大眼睛几乎要以为自己眼花。
沈瑞已经开口道:“大兄徐五哥珏哥这是我的朋友高文虎与寿哥一个十三一个十二比咱们都要小些”
说到这里他又对高文虎与寿哥道:“这是我内大兄这是杨表兄的同窗徐五这是我弟弟珏哥兄弟行三”
杨慎站了起来强忍下不安对高文虎与寿哥点头致意。
寿哥眼神流转对杨慎颇有意味地笑了笑。
沈珏则是看着高文虎的身量啧啧道:“文虎才十三?本以为我二哥就算个子高的了文虎比二哥还高了半头”
徐五的视线从高文虎身上转到寿哥身上。
高文虎虽块头大可这穿着打扮怎么也不像是富贵公子;反而年岁小的这个扬着下巴气势颇为不俗。国子监中那些出身公侯府邸的荫生在人前也多是这个模样。
不过瞧沈瑞的介绍顺序这小少年又不像是出身高的这是怎么事?
他觉得自己有些瞧不准了。
不过厚着面皮过来蹭交际玩乐他也没资格势利便随着杨仲言后边听着大家说笑。
倒是寿哥听说徐五是国子监生父亲是致仕归乡的礼部尚徐琼就多看了两眼。
徐五察觉到寿哥的打量心中有数这寿哥还真是官宦子弟否则也不会听过自家父亲的名字。
客人都来全了沈瑞就带了众人去正房打了个转。
因徐五是初次上门徐氏少不得也给了一份表礼。
徐五平素虽有些混不吝不过眼见大家对他并无轻鄙歧视徐氏这个长辈也慈爱温煦便也规规矩矩十分乖巧老实。
等到分组时大家就都乐意与徐五一组。
他的年岁在众人中属于偏大的个头看着也不错比杨慎、何泰之、寿哥几个看着强多了。
徐五因身份缘故在家中被嫡出兄姊压着在国子监也被同窗敬而远之这般热络的对待还是头一就有些激动。
他也拿不定主要要进那个队只觉得两队都好也怕拒了后被人讨厌。
沈瑞见他为难便道:“既是要比赛总要势均力敌才好要不然实力一边倒的话就没什么趣味了”
他打量了众人一圈道:“这样吧全三哥、文虎一组杨表哥、徐五哥一组大兄与珏哥一组仲安与寿哥一组。每组剪刀石头布胜的为一队输的为一队正好四人一队我就做个裁判。”
大家无异议按组分了胜负。
结果出来沈全、杨仲言、沈珏、寿哥一队高文虎、徐五、杨慎、何泰之一队。
因沈珏张罗要赌彩头沈瑞就叫小厮端了两个托盘上来每队一个大家一人往里放了一样东西。到了高文虎这里因身上只有荷包在沈瑞就将紫金狮子放上算是代他出了彩头。
寿哥看了沈瑞一眼没有多说。
沈全拿出的彩头是一个玉马坠杨仲言的金戒指沈珏的就是那个小巧白玉美人寿哥是一枚羊脂玉平安无事牌;徐五的是身上摘下的一挂金锁杨慎是串沉香手珠何泰之的是两只金花高文虎的就是沈瑞代出的紫金狮子。
沈珏兴致勃勃地上前给大家做了个投掷示范。
在正式比赛前大家也都上前试了两。
二十斤分量的“冰壶”对于何泰之与寿哥这两个孩子来说还真的不算轻。
不过同何泰之的力气相比寿哥明显力气要大的多。
他尝试投掷了两次第一次没有压线第二次就压了外圈。
冬日游戏种类本就少眼前这游戏又是初见大家不管平素爱动不爱动的都来了兴致。
沈瑞看大家都上了手相继试投过了就招呼一声开始正式比赛。
十六只冰壶在上面的木质把手上做了区别八只红色八只绿色。
沈全这队就选了红色算是红队;高文虎那队选了绿色算是绿队。
计分方法与后世竞技的一样一人两壶投掷完距离中间最近的队伍算赢计分也是按照输方压线前赢方冰壶的多少算。十局是一次比赛按照分数计算输赢。
沈瑞早已直接做了个简单的计分板也是分了红绿两方每方都用纸板做了零到九可翻页的折纸。
虽说大家试着投掷时玩得都很不错不过等到真正开局时却是惨不忍睹。
直接投掷到圈外或是挤了旁人的两壶都滑走了都是常事。
冰刷大家用不惯都闲置了。
结果第一局下来红队零分绿队反而得了两分。
何泰之得意地“哈哈”大笑杨慎也不再关注寿哥那边看着圈垒计算着输赢法子。
高文虎憨厚地抓了抓后脑勺。
徐五的脸上也是掩不住的欢喜。
杨仲言跺脚道:“你们队得了文虎占了大便宜。方才若不是文虎的那只壶挤走了红心中的红壶就是我们队赢”
徐五与大家相处了这一会儿也没了拘谨说话放的开了笑道:“有文虎在是我们运气好。运气来了挡不住这有什么法子”
他笑的贱嘻嘻却对了何泰之的脾气。
何泰之点头道:“就是就是运气来了挡不住”
沈瑞这个裁判在看完分数后已经在旁边的计分板上翻页一边是零零一边是零二。
寿哥轻哼道:“别得意还有九局呢”
沈珏则是想起旁边的冰刷的作用来取了两只跟队员说起这个来。
等到第二局开始红队就开始用起来冰刷不过因刚开始用的缘故手忙脚乱的作用有限。
绿队看样学样也拿起冰刷来。
同红队相比冰刷对绿队的作申更大。杨慎与何泰之都是文弱少年力气不足投掷的冰壶连压线都困难有了冰刷后往前滑行的长度又长了就容易进了圈垒。
不过冰壶的计分不是按照圈垒中冰壶多少计算的而是最靠近中心的队伍赢运气实在很重要。
因此第二局在绿队没有了好运气后就是红队赢而且是三比零。
不过随着大家对比赛计较的掌握红队、绿队都是穿插着赢。
大家用冰刷也熟了投掷力气大小反而不是主要的投掷技巧越来越重要
场上因“势均力敌”的缘故比赛气氛也十分浓烈。
九个少年加上几个人跟进院子服侍的小厮热闹声音传到了东院。
三老爷这两日早来过冰场投掷冰壶虽觉得这游戏有趣可毕竟不是比赛玩了两也就丢开了。
现在听着花园里热闹三老爷就踱步出来。
圈垒内外已经有十多只冰壶场上正轮到何泰之投掷三老爷就走到前来。
之前虽早听沈瑞讲过规则可也没有眼前真正比赛看着真切。
何泰之蹲下身来目视前方长吁了口气。
徐五与杨慎两人一人拿了一支冰刷在何泰之前方一丈外相对站着全神贯注做准备。
因何泰之所投掷的是本局最后两只冰壶要决出胜负来所以旁人也都专心望着场上。
一时之间倒是无人察觉三老爷过来。
沈瑞已经站在圆垒旁边看了看上面的冰壶位置现下靠近中心是红色冰壶绿色冰壶的位置都比较靠外。
这会儿功夫就听到“哎呀”一声。
原来何泰之一紧张将冰壶掷歪了即便杨慎与徐五两人忙着刷冰冰壶也跑偏了连压线都没有压着。
何泰之使劲敲了自己脑门一下又拿起第二只冰壶。
众目睽睽之下没有奇迹。
虽说这只冰壶压了线可这局依旧是红队赢而且是大赢了三比零。
至今已经是七局完了红队赢四局积分八分;绿队赢三局积分五分。
沈瑞将计分板重新排好才看到三老爷站在一旁忙过去道:“三叔”
三老爷笑道:“原来是这个玩法眼见着了比听着时更有意思。不过你们年岁小几丈的距离就够了;要是大人玩这赛道是不是需再长些才好?”
沈瑞点点头:“现下赛道四丈要是换做大人游戏可以延长道六丈到七丈”
旁边众人也都看到三老爷纷纷上前见礼。
只有高文虎、寿哥、徐五三人是头一见三老爷落在众人身后。
三老爷第一眼不是被魁伟的高文虎吸引而是望向金光闪闪的徐五。
徐五耳边簪了金花手上戴着好几个金戒指腰带上挂着的玉佩也是镶了金边的。
这番打扮在京中倒是常见只是与沈瑞的朋友中却不记得有这样“富丽堂
杨仲言见三老爷望向徐五忙道:“三舅这是甥儿国子监同窗徐五今日随外甥过来玩”
三老爷含笑点头:“原来是言哥的朋友倒是像了你小时候。”
杨仲言听了讪笑徐五生怕旁人瞧不起他只觉得这样打扮是郑重恨不得将身上贴满了金子看着像是乡下地主家少爷哪里有尚公子的模样?杨仲言早年也爱这些这两年大了才不这样穿戴了。
三老爷说完话目光才移向高文虎与寿哥。
高文虎虽是布衣可三老爷并无轻鄙。
他虽初次见高文虎可眼见这少年身高异于常人便也能将其对上号了:“这定是瑞哥常提起的文虎了”
高文虎憨憨一笑躬身作揖:“小子高文虎见过沈三叔”
三老爷笑着扶了仰头道:“真是个好孩子这身板去学武事定是事半功倍”
沈瑞见三老爷落下寿哥怕他面上抹不开忙道:“三叔这是寿哥同文虎一道过来也是侄儿上半年认识的好朋友”
三老爷望向寿哥心中惊疑不定。
他虽早就晓得侄子新交的朋友中有个“寿哥”可也没想到此“寿哥”竟然是彼“寿哥”
十来岁的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一年多的时间童子长成少年变化颇大。不过去年那次相见对三老爷触动颇深使得三老爷记忆犹新委实不敢相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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